曲秀娟一下傻了，她不知道爸爸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明白为爸爸什么猝然不及就不干了呢？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曲秀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刚过八完月十五不久的一天，那会儿她正躺在**聚精会神地跟钟辉你来我往兵来将挡天昏地暗地斗嘴。自从有了手机两人联系得更方便也更频繁，打电话、发短信都行，特别是发短信，不光是省钱，两人谁也看不到谁，谁也无从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就连语气都无法准确琢磨，全靠自己对对方的熟悉程度来猜测，有时对了有时错了，阴错阳差七拐八拧迂回穿梭也有的时候歪打正着，措手不及地闹出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惊喜来，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无法想象的乐趣。似乎忽然懂了，不禁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玩手机呢。
钟辉发，小猪下班了吗？
曲秀娟发，小狗呢？
钟辉发，小狗在狗窝里，小猪是不是也在猪窝里啊？
曲秀娟发，小狗要看门，不可以在狗窝里的。
钟辉发，看门看不到你呀。
曲秀娟发，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偷。
钟辉发，你就是小偷，把我的心偷走了。
曲秀娟发，那你就成了没心没肺的小狗狗了哦。
钟辉发，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
曲秀娟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全部吗，怎么一下子就少了四分之一啊？
钟辉发，因为那四分之一已经在狗窝里了，就差猪窝里的那四分之三了。
曲秀娟发，才不给你呢，都给你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钟辉发，那你想要什么？
曲秀娟发，我什么都想要。
钟辉发，要我吗？
曲秀娟发，单单不要你。
钟辉发，没良心，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缺了。
曲秀娟发，你没心没肺还缺心眼儿呢。
钟辉发，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偷偷走了？自从你偷走了我的心，我就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了你——亲爱的，我爱你！！！
曲秀娟上学的时候偷偷地看过言情小说，那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总会深情地对对方说这句话，看得她心里羞羞的脸上红红的，后来又看过电影电视剧的男女主人公也是这样深情地不厌其烦地向对方表白这句话，更是看得面红耳赤心头撞鹿，从来没想过也会有人这样对她说出这三个字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三个字，看起来却又是那么优美的三个字，听起来更是美妙无比的三个字！曲秀娟呆呆地看着，骨头都要软了，身子都要瘫了，心都要化掉了……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钟辉大概急了，一连发过来三条，小猪，干嘛呢？可怜的小狗狗在等肉骨头哦。嗨，小猪猪，困了吗？等发完肉骨头再睡啊，别忘了这边的小狗狗还等着呢。小猪，小猪，醒醒啊！！！
曲秀娟见钟辉着急的样子更开心了，一个人格格地笑得浑身打颤，一骨碌就倒在**翻起滚儿来。
就在这时，她爸爸曲安民的电话打了过来，娟儿，睡了没？
曲秀娟说，没呢，爸，你还没睡啊？
曲安民说，我不想再打工了。
曲秀娟吃了一惊，问，咋了？
曲安民说，没咋。
曲秀娟问，是不是工地欠工钱了？不是从来没欠过吗？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过几天就该发了吧?你别着急啊，爸。
曲安民说，不是。
曲秀娟问，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曲安民说，才不是呢，你爸我是惹事的人吗？
曲秀娟试探地问，是不是太累了？那就请个假歇上几天。
曲安民说，不是，这点活儿能算个啥啊？
曲秀娟说，那你这不是那不是的，到底咋了啊？
曲安民还是说，没怎么，就是不想干了。
曲秀娟想了想说，那，你跟我姐商量了吗？
曲安民说，商量啥啊，我跟她说说就中了。
曲秀娟问，跟她说了吗？
曲安民说，说了。现在再跟你说说。
曲秀娟问，我姐咋说？
曲安民说，她说啥都没用，是我不想干了。
曲秀娟问，那你准备干点啥啊？
曲安民说，还没想好。
曲秀娟再次惊呆了，啊？
曲安民忙说，想收废品，不过还没定下来。
曲秀娟这才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收废品中吗？你也没干过，能挣到钱吗？风吹日晒的也太苦了。
曲安民说，我问过几个收废品的老乡，是咱那儿的，他们说马马虎虎，那就是还不赖。
曲秀娟说，那，要不你试试吧，不中了再回去。
曲安民说，嗯。
曲秀娟停了一下，问，那你还能在工地住吗？
曲安民说，肯定不能啦，得租房子。你那边的房子便宜吗？
曲秀娟说，你要搬过来啊？
曲安民说，是啊，搬过去你再看我就不用跑那么远的路了。
曲秀娟说，嗯，是的。我没想过你会搬过来，没打听过房子，不知道，我问问别人吧。
曲安民说，好。没事早点睡吧。就把电话挂了。
曲秀娟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叹口气，刚要躺下，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姐姐曲秀玲。
娟儿，睡了没有啊？曲秀玲关切地问。
就要睡了。姐，你好吗？曲秀娟问。
我没事，就是咱爸不知道咋的，突然说啥不想打工了。问他咋了，他说没事，就是不想打工了。咋问都是这句话，急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咱爸到底咋了啊？
曲秀娟说，姐，你别急，咱爸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了，跟你说的一样，也是咋问都说就是不想打工了……
曲秀玲打断她问，咱爸咋突然不想打工了呢？
曲秀娟说，谁知道啊，咋问他都是这句话啊。
曲秀玲问，那他去哪儿啊？老家也没人了啊？
曲秀娟说，不，他不回家，他说他想收废品去。
曲秀玲说，收废品啊？
曲秀娟说，是啊，姐，你说能中吗？他以前也没干过啊，一直都是好好地打工的啊！
曲秀玲说，收废品倒没事，没干过学嘛。不过，那不得租房子啊？
曲秀娟说，当然啊，他说想搬到我这边来。
曲秀玲说，那也中啊，离得近，有事也好商量。我不在，咱爸就交给你了。
曲秀娟说，我知道。
曲秀玲问，你那边的房子都啥样的啊？好租吗？贵吗？
曲秀娟说，我也不知道啊，赶明儿看看吧。
曲秀玲说，嗯，那让你多操心了，好妹妹。
曲秀娟一下子不习惯了，姐，咋跟我客气起来了？到底不是咱家人了咋的？
曲秀玲就呵呵地笑了，末了，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跟你说个事儿。
曲秀娟一怔，啥事儿啊？
曲秀玲拿腔拿调一字一顿慢慢悠悠地说，听好，是——你——姐——我——怀——孕——了。
曲秀娟开始没弄明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没听到亲人由衷的祝贺，曲秀玲有点失望，听明白没？
曲秀娟随口道，啥？
曲秀玲不高兴了，你这丫头，想啥呢？是不是想谁的啊？
曲秀娟的脸腾地红了，瞎说啥啊？
曲秀玲问，那我怀孕了，你咋像没事一样哩？
曲秀娟这才听懂了，啥？你怀孕了？姐，你真的怀孕了？
曲秀娟得意起来，拖着长腔道，是——的——。你姐我怀孕了。
曲秀娟激动起来，呀，太好了，你快应妈妈了。
曲秀玲说，那当然，你也快应小姨了哩。说着幸福地笑起来。
曲秀娟说，看把你美的。
曲秀玲说，当然啦，马上俺就是当妈妈的人了嘛。
曲秀娟见姐姐那么得意，故意撇起嘴来说，哟哟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曲秀玲说，那是，人生头一次，多大的事儿啊，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呢。
曲秀娟说，呵呵呵，那你赶明儿上电视谝去呗。
曲秀玲知道妹妹在故意激将她逗她玩儿，也故意说，老公，明天咱们上电视去呗。就听见姐夫仝玉峰问，做么子啊？姐姐嗲声嗲气地说，告诉天下的人我怀孕了呗。仝玉峰听了很快活地笑起来。曲秀玲这才对曲秀娟说，听见了吧，赶明儿我跟你哥就去上电视呢，气死你！呵呵呵。
曲秀娟说，至于吗，好像全天下就你会怀孕似的，哼！
曲秀玲说，咋的？不服气你也给我怀个看看啊。
曲秀娟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跟她说话，一时说不出话来。
曲秀玲说，咋样？无话可说了吧，哈哈哈。
曲秀娟说，哼，要不了几年我结婚了一样不比你差！你等着！
曲秀玲说，好，我等着。忽然语重心长地说，娟儿，你也不小了，碰到合适的就定吧，别到时候好的都让人挑光了。
曲秀娟马上就想到了钟辉，可现在她还不想把他供出来，就故意说，天下好的多着哩。
曲秀玲马上说，那你还想把全天下的小伙子都挑一遍啊？美得你，那得多大时候啊？恐怕等你找到了，人也老白胡了。老家一说人上了年纪通常都会他老白胡了。
曲秀娟说，不会的，女人咋的都不会老白胡的。
这倒是真的，曲秀玲这才想起来老白胡只是个说法，是不分男女的，妹妹这样较真明显是在跟她打趣较劲，呵呵地笑了，说，好，你不会老白胡，可你也不会怀孕了啊。
曲秀娟正为自己的牛角尖钻得高明得意洋洋被姐姐冷不丁一提醒才想起来忘了这茬，一下蔫了，可又不服气，半天说，谁稀罕啊。
曲秀玲又笑了，还谁稀罕？多会儿是谁趾高气扬的要跟我比试的啊？这会儿咋软蛋了？
曲秀娟知道说不过姐姐，就说，什么姐姐姐夫啊？两口子合起伙儿来欺负妹妹，明天起不叫你们了。哼！
曲秀玲说，那你今天还得叫啊，娟儿，叫一个给姐听听。
曲秀娟说，不叫，我要睡觉了。拜拜。
曲秀玲又笑着骂了一句臭丫头，然后叮嘱道，早点睡吧，记着照顾好自己，啊，娟儿，乖娟儿。
曲秀娟的困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嗯，你也是，姐。说完，挂了电话倒头睡了。
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姐姐曲秀玲，娟儿，忘了跟你说了，我还没跟咱爸说呢，啥时候你跟咱爸说一下。
曲秀娟迷迷糊糊的没听明白，问，啥啊？
曲秀玲嗔怪道，看你，恁大的事儿咋一转眼就忘了啊？一点也不把你姐我当回事了，白疼你了。
曲秀娟这才明白过来，不就是你怀孕了嘛，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说完突然想起来，咋跟咱爸说啊？按说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对两家的任何一方一样都是天大的喜事，可是一个女孩子家跟爸爸说这事还是有点不大合适，好像很污秽很猥琐很下流似的。于是，停了停，问，你咋不跟爸爸说啊？
曲秀玲说，刚才咱爸的事儿太急了，忘了，你跟他说一声，怕啥啊？
曲秀娟说，我说合适吗？
曲秀玲说，有啥不好说的？又不是啥坏事？真是的。好了，还是赶明儿我自己跟他说吧。
曲秀娟说，还是让俺哥说吧，咱那儿生了孩子不都是女婿到娘家报喜的嘛，他说合适。姐姐的男人就是姐夫，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都改叫了哥，据说这样叫会显得亲切。按说，这样叫会把姐夫跟哥哥弄混的，不过叫开了，大家都这样叫也只好跟着这样叫。
曲秀玲本来要挂电话了，听了马上高兴起来，还真是，现在虽说提前了，可他说还是最合适的。娟儿，到底是比姐多上了两年学，还是你中啊！好了，不说了，睡吧。
第二天曲秀娟一上班见人就把人家拉住打听租房，可是厂里几乎都是外来的工人，在厂里有宿舍没谁想过租房的事儿，所以无从知道。曲秀娟知道别的厂里有的工人是在外租房子的，就想让钟辉帮个忙打听一下，可还没等钟辉回信，曲安民就来了。曲安民以前来过这里，也跟着两个闺女到附近去过，再来自然不费难。
曲秀娟一见到爸爸就说，你咋恁急啊？我还没给你打听好呢。
曲安民看着闺女说，不用打听了，我已经租好房子了，在镇东头，就一间房，房租一个月一百五，水一个月五块，电八毛一度用多少算多少。
曲秀娟没想到爸爸这么能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问道，一间房能住得下吗？
曲安民说，能啊，能。反正就我一个人住，咋不能？
曲秀娟说，哦，我还以为我也搬过去住呢。
曲安民说，不用！你搬过去一间房不行不说，来来回回的上班也麻烦啊。我搬过来离你近了就行了。
曲秀娟点点头，想了想，说，那你不得买张床啊？
曲安民说，不用，那房子带的有张竹板床，凑合能睡。
曲秀娟说，那，锅碗瓢盆呢？
曲安民说，这得买，还有三轮车也得买。
曲秀娟说，那我跟你买去呗。
曲安民说，不用，我自己会买的。晚上你别加班了，过去燎锅底吧。他们老家新搬了家或者新置办了锅灶一定要改善一下伙食的，预示着重新开始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就叫燎锅底。
曲秀娟知道爸爸疼她想让她吃点好的，也想让她好好陪陪他，就说，好，我下午下了班就去。
曲安民说，好，我做好饭等着你。上班去吧。
曲秀娟刚转过身去，忽然又转过来，问，哎，对了，爸，你晌午饭咋吃啊？
曲安民说，我买完东西随便在街上吃点就中了。没事的，你去吧。又跟闺女说了具体的地址，还怕她找不对地方，最后让她坐512路公交车到一个站台下，他在那里等着她。
傍晚，曲秀娟从512路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曲安民果然在等着她，还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娟儿，娟儿。
爸。曲秀娟走过去亲亲热热地叫道。
哎！走吧，饭都做好了。曲安民笑眯眯地说。
炖了条鱼，还切了半斤猪头肉，炒了小青菜，还有鸡蛋番茄汤。曲安民一边领着路，一边介绍着。
曲秀娟最喜欢吃的就是鱼，开心地叫起来，哎呀，太好了！
曲安民也开心地笑了。
曲秀娟正走着忽然问，爸，买酒了没？
曲安民喜欢喝酒，但酒量不大，也就二两的样子，不过不经常喝，偶尔才会喝上一次。听了说，不买了，还不知道能挣着钱不能哩。
曲秀娟说，能，肯定能，所以应该先庆祝一下才对。说着拐进路边一家小卖部去了。
曲安民也就不再推辞，挑了一瓶酒。
曲安民租的是一间低矮的民房，显然是专为出租匆匆忙忙搭建的，只是在薄薄的墙壁里外和地板上随随便便糊了一层水泥灰，房顶上随意摊了油毡再加上几块瓦片，顺便吊下一盏电灯泡，在门口顺手装了一张铁皮门就成了所谓的出租房。房子好像很久没人住了，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来。曲秀娟被呛得咳咳咔咔的一通猛咳，赶紧掏出纸巾捂住鼻子，呜呜囔囔地说，这是啥房子啊，能住吗？家里的猪窝也比这好。曲秀娟说的是实话，在老家，家庭条件稍好点人家的猪窝确实比这个好。
曲安民感叹道，是啊，放着自家好好的房子不住，好好的家不呆，偏偏花着钱受着罪翻山越岭地找上门来，还心甘情愿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恭恭敬敬地交给人家，能怨谁？
曲秀娟知道爸爸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她无法反驳，只能长长地叹上一口气，唉——
曲安民说，好了，知足吧，人家要是不盖这房子，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曲秀娟不服，说，他不盖有人盖，这里的房子多得是。
曲安民笑了，住谁家的房子还不一样得给人家钱啊？
曲秀娟这才发现她说岔了，就不言语了。
吃着饭的时候，曲秀娟蓦然想起姐姐曲秀玲怀孕的事来，不知道姐夫仝玉峰给爸爸打电话没有，又不好直说，就问，爸，我姐给你打电话没有？
曲安民说，我夜儿黑给她打了，跟他说了我不想打工想收废品的事。
曲秀娟问，她咋说？
曲安民说，她能咋说？这是我的事儿。
曲秀娟忽然问，爸，从来都没干过，也没听谁说起过，你咋突然想收废品了？
曲安民说，就是想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就干会儿，想歇就歇会儿，多自由啊。
曲秀娟从没从爸爸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不由得盯紧了爸爸的脸。
曲安民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催促说，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曲安民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忽然笑了。
爸？曲秀娟莫名其妙地看了爸爸一眼。
哦，曲安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依旧笑吟吟地说，你姐有了。
曲秀娟知道爸爸说的是姐姐曲秀玲怀孕的事儿，高兴地说，你快要应姥爷了啊。
曲安民还没想到这一层，被闺女一提醒，呵地笑了。
曲秀娟回去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
从这里到厂里并不算远，大约两三里路的光景，走路的话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样子。曲安民不放心，要曲秀娟坐512路公交车回去，还要把她送到公交车站去。曲秀娟不让，他还是脚跟脚地送了，直到看着闺女坐上512路公交车走出多远去才慢慢地踱了回去。
下一站曲秀娟就下来了，她吃饭的时候就收到钟辉发来的短信，告诉她他会在她下车的那个公交车站等她，跟她一起回来。可是，爸爸一直不离左右她脱不开身，只好先上车把爸爸打发开，再在下一站下车等他，并短信通知他。
站台上除了曲秀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经过这里的车辆的灯光才会扫过来，很快又消失了。曲秀娟看着周围一片的黑有些怕，好在她在这里只站了一会儿，钟辉就赶到了。
钟辉一走过来就骂，臭丫头，忘恩负义的臭丫头。
曲秀娟问，我哪儿忘恩负义了？去我爸那里告诉你了，我爸一直跟着我不方便见你也告诉你了啊！
钟辉说，我有好吃的没有一次忘了你，你就有这么一次好吃的就把我忘到一边去了。
曲秀娟说，哦，馋了啊？那好，那好，那里还有，你去吃去啊，去啊，去吃啊！说着就把钟辉往后推，钟辉当然不会去，曲秀娟就说，没胆儿了吧？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懂不懂？
钟辉说，好了，别假惺惺的了，你们吃剩的才给我啊？
曲秀娟说，对啊，你不是我的小狗狗嘛。
钟辉笑道，你还是小猪猪呢。
曲秀娟说，你小狗狗。
钟辉说，你小猪猪。
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一路跑着跳着，把说笑声、打闹声也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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