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物质保障(1 / 1)

村里致富 王子群 6848 字 1个月前

中午,一辆满载着大米、食用油和一部分健身器材的大卡车就开到了村委会,紧跟着的是一辆大巴。车一停稳,老万就笑眯眯地走了下来。

万馆长。谢一早就在车前等候了。

没想到老万看到谢一竟然愣住了,谢一?

怎么?我刚来几天就不认识我了?谢一笑说,你可不能不认我,我可是你的兵呢。

老万这时候才开口了,这才几天,你怎么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跟着老万下来的是群艺馆的同事,大家看到谢一都吃了一惊。这也难怪,在王菜园可不像在群艺馆那般天天被温暖的馆舍仔细地呵护着,而是天天都被风吹日晒的,再怎么小心也无法让皮肤白嫩光滑。

村主任李树全急忙走过来,说,欢迎领导来指导工作!俺们都是新上任的,是谢书记来了以后重新选举上任的,不太知道里头的道道儿,请别见怪。李树全说的是实情可还是把大家逗笑了。

谢一见状就让他赶紧派人卸车,自己带着大家到村委会休息。

村委会虽然收拾过了,里面一尘不染,可还没有维修,虽不再是破败的样子,可显着凄苦。老万在电话里听谢一说过,却没想到居然会寒颤到这种地步,不禁唏嘘起来。同来的人本来从大城市到乡下来还都新鲜着,一看到村委会的样子一下都傻了眼,连安慰谢一的话都忘了说了。事实也是,那么漂亮的谢一来到这个穷地方哪里像来当干部的,简直就是发配!

谢一知道大家替她难过,赶紧说,这是原来的样子,我已经跟乡党委申请过了,栾明义书记也答应了,会给我们一笔维修经费,只是目前还没到账。

谢一的话音还没落,田明进来了,插嘴说,上面跟下面要钱容易,下面跟上面要钱就难了,跟鳖肚里扣砂礓样!

老万问,那为啥?

田明说,从来都是下面交钱给上面,啥时候见过上面给下面钱的啊?这不,就说这村委会维修费吧,只给一半,都要了多久了还不见个钱毛哩。

老万又吃了一惊,真的?

田明说,当然是真的。

老万问,你是谁?

田明说,我叫田明,才选上来的妇女主任。

老万马上热情起来,哦,你就是田大嫂啊,我听谢一说过你,她就是住在你家里的,对吧?

田明说,是。

老万看来是信了田明的话,感慨地说,真不容易!谢一的工作难啊。

谢一说,没事,我会干下去的!

正说着,栾明义也来了,谢一赶紧给他和老万做了介绍。

栾明义握着老万的手抱歉道,来晚了,来晚了,真对不起!

老万说,我们也来晚了。说得栾明义一怔。老万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说,我们本来应该送谢一来的,可谢一坚持要自己来,还那么急迫……

栾明义明白过来,忙说,那是谢书记工作认真,也是想帮我们早日脱贫致富啊!也怪我们,该派人去接的……

谢一打断他们说,都别再自责了,我已经来了,工作也已经开展起来了。

栾明义和老万一起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困难?

谢一说,困难肯定有,也肯定多,肯定大,但目前最需要的把村委会重新修建起来,给我们这些村干部一个起码的办公场所……

栾明义赶紧说,是是是,我就是来通知你,你需要的维修经费我已经带来了,只是……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老万。

老万莫名其妙。

谢一说,没事,有一半经费我们先把房子修好,办公座椅可以凑合一下。

田明说,是,我们这些村干部可以各人从自己家里搬张桌子带把椅子来。

老万一听眼睛立刻就瞪大了,什么?再一看,房间里确实只有一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立刻表态说,剩下的一半我们给!

谢一说,馆长,咱们的办公经费也不宽裕,乡下人能吃苦的,凑合凑合就好了。再说,我来也不是享福来的嘛。

老万说,馆里经费确实有限,但能帮的一定得帮!村委会维修费是最起码的,馆里挤也要挤出来!

随后,老万要求谢一带他们一行人到贫困户家里看看。栾明义看看天近中午建议他们吃完午饭再去,老万却执意要去,并要求和贫困户一起吃,感受肯定会不一样的。栾明义只好陪同。

于是,谢一就带着老万和栾明义一行再次到贫困户家里去了。

自然,谢一会带他们去自己的帮扶对象家,刘赵氏、彭青锋、麦大友……逐一看望。让老万印象最深刻的是彭青锋,一个村支书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让人真是唏嘘不已。另一个就是刘赵氏了,热情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一时适应不过来。特别是听说谢一竟然自掏腰包一万元慰问她的帮扶对子,栾明义和老万一时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后来两人表示要给谢一报销,谢一坚决不同意,还开玩笑说情义无价。老万当即表示尽一切可能支持谢一的工作,同时也表示他会经常来看望谢一和王菜园的乡亲们的。栾明义赶紧表示感谢,同时表示歉意,自己作为一方官员没能让治下的百姓脱贫致富实在有愧。

老万一行的到来让王菜园都轰动了。王菜园人刚开始觉得谢一来扶贫可能脑子有病,就算想表现想提干吧,一个弱女人势单力薄能干啥呢?不过是走马观花应付了事,及至后来看她自掏腰包虽然佩服她真仁义,但依然怀疑她的能力,甚至有的人更以为她在作秀,等老万来了,大家开始相信谢一不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而是一家单位一个团队,说不定能干出点名堂来。

于是,就像他们当晚第一次看到省群艺馆的演出就是比县剧团或者草台班子剧团好看,给了他们不一样的艺术享受一样,王菜园人对谢一开始充满期待起来。

又过了几天,村委会的维修工作就开展起来了。让谢一没有想到的是王菜园好多人自发地来了,而且不要一分钱,他们说谢书记能给他们一万元,他们不过出些力气罢了,不算什么的,跟谢一比起来差远了。

村委会被修葺一新居然没花一分钱,不但让谢一分外激动,也让村两委班子意外和激动,想想过去的七歪八倒,再看看眼前的窗明几净,大家感慨了好半天,直到最后还是田明第一个明白过来,这都亏了谢书记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谢书记,真是个好书记啊!

这让谢一的心气一下涨得满满的,看来,老百姓很容易满足的,也都是很善良的,她真的可以有一番作为呢,如果做得好,若干年后肯定是一份美好的、珍贵的回忆啊!这念头让谢一兴奋、激动、快乐!开始坚定继续干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不久,新上任的干部们都拿到了第一次当官的工资,一个个开心得都像孩子一样。田明看着手里的工资,钱虽不多,却让她感慨了好久好久。田明对钱并不陌生,小卖部的生意虽然不温不火,但天天都跟钱打交道,早已没特别的感觉了,可这一叠薄薄的钞票还是让她好几天都睡不着觉,特意放在枕头下面,一遍遍的翻看、抚摸那一叠钞票,甚至大半夜的都在折腾。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谁也没想过能当官,忽然间居然就当了,如果原来还像做梦一样的话,手里实实在在的工资可是硬扎扎的——这不是钱,是工资,是他们当官的工资,是对他们工作的承认,当然也是对他们身份的承认!原来他们一直担心会像谢一那样倒贴,就算差点,也得白干,看来自己想错了!田明记得她从会计赵金海手里接过工资时,谢一开玩笑地问她打算干点啥,她根本没想好,就笑了笑没作回答。现在她想好了,什么也不做,完完整整地把它存下来,作为纪念——说不定她的人生因此别有景致呢。五百六十八块三毛!做出这个决定,她在心里又把这个数字念叨了一遍,终于美美的睡着了。

谢一没有想到她亲自登门看望了全体村民,又带着礼物看望了贫困户,之后老万和栾明义又带着礼物看望了一次贫困户,让王菜园的村民兴奋起来,工资的发放让干部的干劲也上来了。谢一明白,所有这些不过是让王菜园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而已,要真的让他们把这份热情保持下去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不过,王菜园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修缮村委会也让谢一看到了希望呢。她觉得村民之所以不富裕原因固然有很多种,但最根本的还是没有致富的项目。可什么才是适合他们的致富项目呢?谢一一时也想不起来。当然,致富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要不然村民早就富起来了,也用不着谁来扶贫了。换句话说,致富项目是可以缓一缓的,眼下最当紧的应该是修路了。第一天到王菜园报到时的泥泞不堪让谢一每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她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把路修起来。这不但是最当紧的,也是能够让王菜园人摸得着看得见的立竿见影的,可是,修路就要钱,钱从哪里来呢?群艺馆和乡里肯定是不行的,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了,集资或者到县公路局碰碰运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修路的。

主意打定谢一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一下就睡着了,连电话也忘了给家里打……

第二天一早,谢一还没醒来就被一阵哭闹惊醒了,还没等谢一反应过来田明就已经开始敲她的门了,谢书记,快起来看看吧。

咋了?谢一一边问着一骨碌爬起来,急忙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打开门。

刘三家里的又把她婆子撵出来了。田明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地说。

田明的话如果是说给一般的城里人肯定会被说糊涂的,但谢一毕竟读过不少书,尤其是文学名著,对这里的方言虽然一知半解,但凭着文学功底还是听懂了——刘三的老婆又把她婆婆从自己家里赶出来了。

谢一虽然花了一个月走访了王菜园的每一个家庭,但一时之间还是不可能把每一家每一户都记起来的,尤其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家庭。这个刘三她就没什么印象,不过从名字可以猜到他兄弟最少会有三个。她以前看过豫剧《墙头记》,以为不过是编剧脑洞大开创作出来的,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有,而且就活生生地在她跟前发生了。果不其然,从老太太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诉中可以知道她被三个儿子甩出来了,理由和《墙头记》差不多。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满脸都是纵纵横横的沟壑,加上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还有那一头几近全白的头发,叫人看着着实可怜,何况谢一又是个爱动感情的人呢?

谢一立刻叫人把刘老太太的三个儿子都叫了过来,她以为拿《墙头记》现身说法就能说动三兄弟,起码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有所行动的吧,但出乎谢一意料的是三兄弟依旧无动于衷。当然三兄弟的理由各不一样的。老大的老婆已经去世了,现在跟两个儿子轮着过日子,有点自身难保的意思,当然无法顾及老母亲;老二的两个孙子都在县城上学,花费大得很,儿子突然得了半身不遂,媳妇得照顾他,两口子不得不到外地打工供养他们,无力供养老母亲;老三的日子还可以,刚娶完媳妇,大哥、二哥都不供养,前面有车后面有辙,他作为小弟弟凭什么供养老母亲呢?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谢一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了,这都是什么人啊?简直天良丧尽啊!让谢一更想不到的是老太太的话,真叫谢一深刻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哭笑不得。老太太居然说要谢一养她,理由是谢一是好人,她能拿出一万元给村里的贫困户,养她一个也不会多,对谢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田明也没想到刘老太太会这样说,赶紧说,奶奶,话不是这样说的,谢书记给贫困户钱是她行善,是不能硬要的。再说,她也没义务养你啊!

刘老太太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喊起来,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了,恁当干部的总不能看着我饿死!

这当儿,门口围了黑压压的人群,刘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却悄悄溜走了。事实上,就算他们都在也没办法,一来他们都不愿意养刘老太太,二来刘老太太忽然也不指望他们养活自己了,反而赖上了谢一。

田明怀疑老刘家在耍心眼,可能看到贫困户白白地领到许多慰问品,心里泛酸,故意使出的苦肉计。

谢一没办法,只好让田明招呼刘老太太一起吃饭,刘老太太的帐记在自己身上。

自从谢一来到王菜园,这是第一次在田明家三个人一起吃饭,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事实却是别别扭扭的。饭桌上谁也没说一句话,只听见刺耳的吃饭声。

吃完饭,谢一本来抬脚就能走,可她得等着田明,就坐下来。刘老太太凑过来,谢书记,给你添麻烦了。

谢一能说什么呢,只能看看她,不置可否。

田明很快收拾完了,简单打扮了一下,看了看刘老太太,问谢一,谢书记,咱走吧?

谢一说,好。

两人站起来要走,刘老太太把她们拦住了,恁都走了,我咋办?

谢一说,我们是去上班,不是要撇下你。你就在家等着我们下班回来吧。

刘老太太脆生生地答应道,好。

刚才谢一让刘老太太留下来的时候,田明已经把大门关上了,现在要去上班自然得打开,她以为看热闹的都散了,没想到还是围满了人,看到田明和谢一慌忙四散躲避,但哪里还来得及呢?

谢一看着慌乱四散的人群,皱了皱眉头。

等谢一和田明一走,那些四散的人们又回来了,一起把刘老太太围住了,纷纷向她打听谢一的伙食。其实,之前也有人跟田明打听过,田明说她做啥谢书记吃啥,大家还不信,现在听刘老太太说了才信了,也感慨谢一大城市里来的人竟然一点也不娇气。消息传开,大家对谢一的看法又有了几分亲近。

村两委成立多年了,但正儿八经地像乡里一样上下班却没有几天,说白了就是刚成立的那几天而已,可自打谢一到来村两委规规矩矩上班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刚选出的领导班子第一次正经八百地上下班都觉得挺稀罕,只有赵金海有点怪不适应的。赵金海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会计,以前有事就聚没事就散已经是常态,现在乍一下丁是丁卯是卯两点一线按部就班地上下班还真觉得怪怪的。谢一说,村两委虽然没有列入国家的一级政府,但事实上行使的却是一级政府的行政权,那就得按一级政府来要求。开始大家觉得谢一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照规矩上下班给自己立威,或者城里人不知道乡下事,图个一时新鲜,过一阵子忙起来自然就松了,散了,可一个多月来大家都是这样按章做事,并不见又松动的迹象,加上一个多月反反复复的重复早已习惯了,也就没谁再提松了、散了的事了。

来村两委上班的人其实并不多,满共只有六个人,村支书也是驻村第一书记谢一、副书记兼治保主任顾威、村主任李树全、副主任柴福山、妇女主任田明、会计赵金海。除了谢一,其余五个人最多不过是脸熟,现在天天在一起共事慢慢熟识起来了。谢一让赵金海起草了各种制度,比如财务制度、请销假制度、报销制度、会议制度……把村两委像模像样地规范起来了。起初,大家都懒散惯了一下戴上笼头还有点不习惯,慢慢也都习以为常了。另外一个让大家觉得不一样的是说话,再不能像过去一样地说什么大队、公社、老百姓、该干的事儿……而要说村里或者村委会、乡里或者乡政府或者乡党委、群众、职责或者责任……一听就知道是手里握着权力的人,是当官儿的。把当官儿的跟老百姓区分开,好像没什么好,但也没什么不好,入乡随俗,规矩罢了。

八点钟正式开始上班,七点五十分六个人都已经到齐了。

村委会没有召开会议专用的桌椅,开会的时候就把各自的椅子围在一起就好了,需要记录什么就放在膝头。虽然只是一个村委会,谢一还是安排赵金海做了会议的记录人,把每一场会议都记录下来。

今天我们研究的议题是修路。谢一开门见山地说,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吗?谢一尽管努力学习王菜园人说话,但还是普通话说得上口,很多时候不自觉就说了,或者有的时候想说当地话却找不到普通话和当地话对应的词儿,只好改说普通话。开始大家还有点别扭,听多了也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修路?大家一愣,是好事,可是修路就得钱啊!

就是钱,怎么弄,大家讨论一下。谢一强调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了。

我考虑过了,找乡里肯定不行,我们的办公场所——这么当紧的事情跟修路比起来又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钱乡里也才出了一半资金,剩下的只有县里和民间,估计县里也不宽绰,要不然早就修了。谢一分析说。

你是说集资?会计赵金海问。

谢一说,我是这么考虑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再说,以前的砖路不也是集资的嘛,有前车之鉴,应该可以吧。

就是。村主任李树全说,我看是个法子。

管试试。副主任柴福山、副书记顾威异口同声道。

恐怕不中。赵金海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谢一问。

就是,为啥会不中?过去就中,为啥现在就不中了?田明有点奇怪。

别提以前,现在跟以前不管比。赵金海摇摇头说。

为啥?谢一追问道。

以前大家都是以种地为主,出门打工都是附带的,地在家里,路也在家里,修路当然很积极;现在反过来了,打工为主,种地为辅,很多人家举家搬迁外地,多少年都不回来一回,让他集资,恐怕难哪!赵金海分析说。

赵金海的话没说完,大家就纷纷点起头来。事实确实如此,更进一步是谁也不肯说破的,那就是在座的各位也差不多,都是没有能力或者不方便外出的人。

中不中,试试嘛。田明怕谢一面子上过不去,硬着头皮说。

那行,咱们投票看看赞成的多还是反对的多。谢一当机立断,同意的就举手。

结果六个人都举了手。

田明高兴起来,说,看看,都同意嘛。

赵金海说,这是领导班子,当然容易想到一起。不过,咱们都同意了,不代表群众也都同意。

谢一说,那就开会,听听群众的意见。

赵金海说,那倒没必要,这是好事,只要班子里愿意干,往下?安排了。

李树全问,既然这样,那你多会儿为啥说群众不同意哩?

赵金海说,你没理解我说的意思,现在我都对你说。我说的往下?安排了说白了其实就是摊派,大家都知道在过去摊派是很正常的事儿,可现在免了农业税,再摊派就难了,更难的是有的户主在家,有的不在家,就算都同意也根本收不齐,收不齐的部分谁来垫呢?

谢一说,村里先垫着,等那些户主回来了再补上。

赵金海说,按理是这样的,可有的户主已经出去十几年不见影子了,将来就算见了,他不认账,也还是收不起来。再者,村里也没有闲钱垫,要不然至于村委会房倒屋塌的都没人管吗?

大家听了都不言语了,显然被赵金海说中了,这么看来集资修路是根本行不通的,那就只有第二个法子,到县公路局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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