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年龄(1 / 1)

必须嫁给我 王子群 5681 字 1个月前

田华建无意中就成了一个还在四处晃**着寻找相亲机会的男人,可想而知他的机会不但是少而又少的,而且是越来越少的。

说田华建相亲的机会越来越少不等于没有,这不,正月十八那天田家望得眼都绿了的媒人终于登门来了。说媒人登门只是个说法,实际上则是请来的。当然,请也要有目标,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拉个人就做媒人。拉来的人根本就不愿意为你做媒,更没有做媒的目标,还不是白扯?一般来说,请人做媒都是自己有了目标的,田家叫天不应哭地不灵哪会有目标?既然没有目标,还请媒人岂不荒唐透顶?但田家就是这么实在,笑眉笑脸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把媒人请进了家门。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田家盼媳妇盼出毛病来了,知道情况的人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给田华建提亲的媒人是个女人,叫邹香花,是村里梁开顺的老婆,按辈分田华建该叫她四奶奶。

邹香花一次碰到田文香就问他田华建定好了没有,当然没有,就明知故问地打听他想找个啥样的。说邹香花明知故问是实话实说,现在尽人皆知不管是田华建还是田家,再没了当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资格,巴不得有人给他提亲,只要给他提亲他一家都对你摇头摆尾甜言蜜语言听计从的。田文香说差不多就好。邹香花说她娘家闫阁楼有一个闺女,是个过房,出嫁还不满一年男人就出事死了,今年才二十三岁,也没生孩子,不知道田华建嫌弃不嫌弃。田文香说我跟他说一声,要是没啥事他会找你的。田文香说的没啥事不是说田华建不嫌弃过房,还包括万一田华建这时候定住媒了呢。田文香嘴上说跟田华建打个招呼,内心里还是不大敢,他怕万一田华建放不下这个面子就把这次难得的机会白白地错过去了,为稳妥起见他把招呼打给了他哥田文贵。田文贵哪敢怠慢?事实上也是,只要有人提亲说媒,不管对方是歪瓜裂枣还是臭鱼烂虾,只要是个女人就好。田家的心思是这样的,只是不好说出口啊!

田文贵心里明白过房不同于闺女。闺女还会挑挑拣拣的,男方的家庭成员,住房,家具,存款,长相,脾气,工作,能力,爱好……七七八八方方面面林林总总的,怎么也要拖上一段时间的。过房到底是经历过人事的,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过上好好的日子比什么都好,自然直奔主题,差不多就好,加上自己是过房对方是童子,已经占了人家的便宜,所以三下五除二就会尘埃落定固若金汤百世不殆的。而像田华建一样整天晃**过来晃**过去寻找或者等待机会随时准备出击的光杆司令哪村没有几个呢?

所以,田文贵马上就闻腥而动火烧火燎嗖地一声跳到邹香花家里来了。

田文贵找邹香花的时候根本没顾上跟田华建招呼,田华建当时没在家不说,他最想的还是先把这事定住等田华建回来再对他说也不迟,毕竟萝卜快了不洗泥,剜到篮里才是菜啊!

邹香花吸了一口烟,看了田文贵一眼说,真不嫌弃啊?

田文贵赶紧挤出好看一点的笑来,说,婶子,看你说的,说不定这就是他俩的缘分,嫌弃个啥呀?

邹香花也笑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把脚踩在上面一边轻轻地焌着一边说,不嫌弃就好啊。其实,那闺女也不赖,长得排场,也能干,也勤快,应闺女的时候也跟桂芳一样挑三嫌四的——谁不想找个好人家啊?谁想到会有这个坎儿啊?不过也说不定就像你说的,是他俩的缘分哩。

田文贵忙弯着腰带着笑再给她递上一棵烟来,小心地说,是啊,是啊。

邹香花不客气地接过烟往桌子上一放,对着田文贵双手捧过来冒着火苗子的打火机轻轻挥了一下手,说,要是这样,我给这闺女打个电话,要是她同意了,我就带着华建过去,叫俩人见见面儿,说说话儿,要是都没啥意见就定下来,您就?等着娶媳妇了。

田文贵嘿嘿地笑起来,两手却还是捧着冒着火苗子的打火机不离地儿。

邹香花看他递得辛苦,只好把才放在桌子上的烟拿起来叼在嘴里,就着田文贵递过来的火儿引着吸了一口。

婶子,叫你操心了。田文贵小心地说。

邹香花说,看你说的,都是一个庄老门老户地住着,能帮的哪能不帮哩?

婶子,叫你操心了。田文贵还是小小地说。

邹香花说,应该的。

婶子,叫你操心了。田文贵还是小心地说。

邹香花见田文贵一而再再而三不改口地说,禁不住仔细看了看田文贵,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说,我这就给那闺女打电话。

田文贵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哎,哎。

邹香花的电话让田文贵的笑容再一次舒展开了,那闺女同意跟田华建见面儿了!

田华建跟那闺女是在通往县城的汾河大桥下见的面儿。

不是跟蓝桂芳见面儿,田华建心里不免有点失落,不过可以相亲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再一听说是个过房,心里刚刚提起来的那点兴奋劲儿又降下来不少。来时,田华建还满心的哀叹,自己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本该光明堂皇地跟大闺女相亲的,竟然沦落到要躲躲闪闪地跟一个过房见面儿。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心里也明白,不管自己多么喜欢蓝桂芳,哪怕天天给她烧香磕头,蓝桂芳也不会正眼看他一下了。既然跟蓝桂芳相亲无望,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既然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就是去寻找第二棵树,而今望穿双眼的第二棵树猝不及防地送上门来了,还等个啥?既然不等,那就见见吧。等到一眼看见那闺女立时又眉开眼笑起来。

田华建现在知道了,那闺女叫鹿凤琴。跟蓝桂芳一样鹿凤琴也有两瓣好看的大屁股,比鹿凤琴更加饱满的胸脯子,只是她的脸蛋不如蓝桂芳更顺眼,大腿也不像蓝桂芳那么修长,腰肢也不如蓝桂芳那般细柳,个头儿比蓝桂芳矮了一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鹿凤琴不是闺女而是过房,不过自己也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童男子,两下一比较就算扯平了。这么看来,两人还是蛮般配的,只要鹿凤琴吐口,田华建绝对答应。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就见一辆开往县城的中巴车远远地开过来。

鹿凤琴就问,你有事儿吗?

田华建心里噗通一下,眨着眼问,咋了?

鹿凤琴说,要是没事儿的话,陪我去县城吧。

田华建刚才听她那么一问还以为鹿凤琴没看上他要撵他走,此刻居然邀请他去县城,当然是答应他了,这个媒能成不能成依目前的情况看,就看他同意不同意了。田华建心里一阵激动,马上惊喜不已地应,好好好!

邹香花看着卷起滚滚黄烟的中巴车越来越小,笑了一下,骑上电动车慢悠悠地回家去了。

车上的乘客不多,但也不少,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把每一排的座位都占了一半空了一半。田华建从前到后把车厢里看了一遍都是这样的。田华建拦车的时候问过是不是还有座位,得到的答复是有才上车的,没想到座位是这样的状况,再看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鹿凤琴,一下为难起来。田华建是第一个抢先上的车,他想找两个紧挨着的座位以便和鹿凤琴挤在一起,如今他站在车的中间,鹿凤琴也紧跟着他站在车的中间,她两边明明就有空出来的座位却置若罔闻,不用说也是跟他想的一样。

那不是有座儿吗?咋不坐下啊?售票员看着两人站不是坐也不是左右为难的样子催促起来。后面要搭车的人看见他们站着肯定以为没有座位了,而站着一路摇摇晃晃的就太不舒服了,说破大天也不会上来的,反正班车多得是,等一下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座位上了,何必为了抢早这几分钟而难受几十分钟呢?

田华建扭过头来,无奈地说,不是不坐……

售票员问,那是咋了?是座位上脏吗?恁多座位,找个干净的嘛。

到底是过来人,不像闺女家那般扭扭捏捏的,鹿凤琴马上说,美女,你看,俺俩一路儿的,能不能行个方便啊?

售票员一听鹿凤琴叫她美女立地笑了,再一听就明白了,走过来看了看对一旁的一个男人说,帅哥,咋恁没眼色啊,没看见人家是一对儿吗?赶紧起来找地儿去。

男人讪笑了一下,慌忙站起来到另一边的空座儿上坐去了。

售票员看着空出来的一排两个座位对田华建和鹿凤琴说,坐吧。

鹿凤琴对售票员甜甜地一笑,说,谢谢啊,美女。

售票员毫不含糊地说,谢倒不用谢,记着叫票买了就好了。

瞧人家美女对咱咱多照顾,还不赶紧叫票买了去?鹿凤琴转过头来对田华建说,口气似乎是他们认识很多年了一般。

田华建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即速就把票买了。

售票员这才对刚才让座的男人说,帅哥,怪帮忙的啊,我就送给你一个礼物吧。

男人抬头看见递过来的是一张车票,吞儿地笑了。

座位很窄小,加上冬天衣裳穿得比较厚,田华建和鹿凤琴坐下去就显得很挤,但毕竟两人最初就想坐到一起的,此时此刻已经如愿以偿,还能自自然然地紧挨着,还能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让人满意的呢?于是,两人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坐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坐在靠近过道的座位上田华建忍不住想看看鹿凤琴,就假装着看窗外的风景偷偷地打量着靠窗的鹿凤琴的鼻子、眼睛、嘴巴……

鹿凤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根本不躲避田华建的目光,不是专注地看中巴车挡风玻璃上方正的屏幕在播放的节目,就是低下头来玩手机。

田华建开初还看得耳热心跳的,时间一长就平静下来了,随即一股好闻的脂粉的香气儿不请自来地溜到他的鼻孔里来。田华建知道那是从鹿凤琴脸上散发出来的,不由得一阵兴奋,气息一下变得粗重起来。为了不使鹿凤琴发现他的异常,他假装着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那香气儿更加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进来,不一会儿他的鼻窟窿子就满了,肺筒子满了,肚子里也满了,全身上下全都满了,可香气儿依旧我行我素源源不断**,很快就使得他的凸凸凹凹都鼓胀起来了……

鹿凤琴玩了一会儿手机,大概玩累了,不禁直起腰想伸展一下,不经意地一回头看到田华建正痴痴地看着她,就冲他粲然地笑了。

田华建措手不及刚要扭头,瞬间明白过来,也冲她笑了。

县城很快就到了。

去哪儿呀?鹿凤琴从座位上站起来问。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田华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鹿凤琴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鹿凤琴吃啥喝啥玩啥买啥他都一概买单,坚决不皱眉不商量不打掯。之所以做这样的准备,按田华建的想法,一来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儿,决不能在女人面前抠抠搜搜的,二来依眼前的情形看鹿凤琴肯定会嫁给他的,因为她是过房当然越快越好,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嫁给他当然就是他的老婆,为自己老婆花钱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有了这个准备,田华建心里就从容得多了。然而,田华建的从容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鹿凤琴的当头一棒打掉了。闹了半天,鹿凤琴根本就没有来县城的准备啊!

田华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过,由此田华建判断,鹿凤琴肯定是看了他才临时做出这个决定的,之所以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还不是看上他了?那么,自己刚才的推断就是正确的。按道理是这样的,可也不一定,关键就看这次的县城之行了,要是鹿凤琴满意顺理成章她就是他的老婆了,要是鹿凤琴不满意,那她还会重新选择另嫁他人的。也许,鹿凤琴始料不及地反过来问他就是在考验他,是不是有主见,会不会听女人的话,或者别的鸡零狗碎。想到这里,田华建反而镇定下来了。

田华建试探地说,咱去公园吧?

鹿凤琴问,去了公园哩?

田华建说,那就去商场。

鹿凤琴问,去了商场哩?

田华建说,去游乐场。

鹿凤琴问,去了游乐场哩?

田华建说,去小吃街。

鹿凤琴问,去了小吃街哩?

田华建看鹿凤琴一直问个没完没了,以为她在逗自己,可又不敢大意,就说,电影院。

鹿凤琴问,去了电影院哩?

田华建说,歌厅。

鹿凤琴问,去了歌厅哩?

田华建说,麦当劳。

……

直到最后鹿凤琴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才不言语了。

田华建等了半天等不来鹿凤琴问他,就傻乎乎地问,还想去哪儿?

鹿凤琴说,你领我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田华建松了一口气,当真领着鹿凤琴去了公园去商场,去了商场去游乐场,去了游乐场去小吃街、去了小吃街去电影院……

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再看看玩兴正浓的鹿凤琴灿烂的笑脸,田华建好几次都想提醒她该回家了,但还是忍住了。

当田华建和鹿凤琴手挽着手慢慢走在县城的街道上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现在咱去哪儿啊?鹿凤琴问。

田华建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不语,心里却说,大半夜的不回家,能去哪儿啊?

鹿凤琴忽然问,你住过宾馆没有?

田华建听了看着满大街的宾馆吓了一跳。宾馆对田华建来说不陌生,但并不是说他就住过,而是他参观美女师傅的时候确实开过房,但都没过过夜。那么,这算是住过还是没住过呢?这倒在其次,关键是他参观美女师傅都很小心的,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莫非鹿凤琴打听到了他的蛛丝马迹?

鹿凤琴见田华建默不作声,就说,没住过吧?我也没住过。

没事谁住哪儿弄啥?田华建扫了一眼就近的一家宾馆故作轻松地说。他本来还想加上一句肯定贵死了来表示他从来没挨过宾馆的边儿的,又怕鹿凤琴嫌他小气,就改口说,还是家里住着得劲,想咋的就咋的。

鹿凤琴看着霓虹灯闪烁不定的一家宾馆说,不一样的。

田华建说,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嘛。

鹿凤琴还是说,不一样的。

田华建不再和她争论,以免一着不慎惹恼了她,自己就鸡飞蛋打满盘皆输一败涂地了。

鹿凤琴说,要不,今儿黑不走了,咱也住住宾馆啥味儿的吧?

田华建心里一动,看了看鹿凤琴,真想住?

鹿凤琴说,真想住。

田华建说,那就住。

鹿凤琴问,住哪个?

田华建说,你说。

鹿凤琴说,鹿鸣春咋样?

田华建往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鹿鸣春宾馆。

鹿凤琴说,在车站哪儿,咱下车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田华建异样地看了看鹿凤琴,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就指着就近的一家宾馆说,这不是有吗?还近。

鹿凤琴说,鹿鸣春也不远啊,打个的就到了。

田华建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又不好说,就说,好。

鹿凤琴开心起来,说,你真好!

田华建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说,不是我好,是钱好。要不是想寻你,谁舍得这样花钱啊?但,不忍一时之苦,哪来一世之乐啊?

鹿鸣春宾馆很快就到了。

宾馆前台服务员按部就班地问,身份证请出示一下。

田华建一摸兜兜,叫道,坏了,忘带了。

鹿凤琴把身份证递过来笑了一下,说,我有。

服务员从田华建手里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田华建,又看了看鹿凤琴,问,几间?

还没等田华建开口,鹿凤琴就说,一间。

田华建听了扭头看了鹿凤琴一眼。鹿凤琴就冲他挤了一下眼。

进了房间,把门一关,鹿凤琴叫起来,到家喽。

田华建不解地看着鹿凤琴。

鹿凤琴说,知道我叫啥吗?鹿——凤——琴。知道这宾馆叫啥吗?鹿——鸣——春。都是姓鹿的,当然是一家,我当然就是到家了嘛。

田华建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故意说,你睡**,我睡地上。

鹿凤琴说,别装啦。

田华建的脸腾地红了。

鹿凤琴说,还装啊?

田华建就不管不顾了,冲过去一下就把鹿凤琴轻车熟路地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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