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六 腐烂1(1 / 1)

油画 王晓方 15744 字 2个月前

创作时间:2009年

材质:布面油画

尺寸:175×279cm

画面上是一颗落满苍蝇的烂苹果,犹如太阳般挂在天空,仿佛刚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似的不停地滴着腐液,腐液像雨水般洒向大地上耀眼的金山,金山下一望无际的老鼠齐刷刷地列成方队,十分崇敬地昂首仰望着天空中的腐烂的太阳,一个个张着大嘴仿佛在歌唱。这不能不让我们联想起艾吕雅的一首诗:天气晴朗,但我们却晒不黑,因为太阳脏兮兮的,呈铁锈色,它有气无力,上了年纪,长了胡子,还微微有些腐烂。画家采用富丽而夸张的手法,仿佛和卡夫卡心有灵犀,将深邃的洞察通过画作展现出来,使一个正在腐烂的东西在内省和自省的惶恐中辗转反侧,惶恐不安。

画画前我向魏毕稳提岀了一个特殊的要求,就是必须先洗澡再作画,否则没有灵感,这要是在平时,如果一个访民向他们提出洗澡的要求,必招致一顿臭骂甚至毒打,可是魏毕稳救母心切,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安排我在专供女特勤洗澡的洗浴间洗了澡。自从我被关进黑屋,已经有十几天没洗澡了,我感觉今天这个澡是我有生以来洗得最清爽的一次。洗完澡后,魏毕稳把我领到了二楼一间把东山的屋子。屋子很干净,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单人床,画画的工具也都准备齐了,东、北、南三面有窗户,最令我欣喜的是墙上还挂着一台很旧的空调,我问他空调好不好用,他一边说好用,一边从抽屉里取岀遥控器,冲着空调按了一下,空调顿时撒着欢儿地工作起来,我心里顿时感到一种别样的惬意。我看到摆在桌子上齐全的水彩画工具,用赞许的口吻说:“小魏,你能这么快就备齐我所需要的水彩画工具,我判断你身上一定有绘画的潜质。”他听了我的赞许,喜形于色地说:“不瞒你说,丹姐,在部队时,我负责连里的黑板报,我确实喜欢画画,就是没有系统地学过。”我觉得魏毕稳的本质并不坏,只不过是环境使然罢了,我想起肖峰跟我讲过的那个“斯坦福监狱实验”,面对情境的强大压力,平凡的男女会变成魔鬼,魏毕稳之所以有所警醒,我认为是他母亲的病从强大的情境中将他拽了出来。我觉得有必要进一步引导他,使他尽快摆脱他头脑中的黑魔,因此我不失时机地说:“怪不得呢,想不到你还当过兵。”他满怀自豪地说:“而且我当的是特种兵。”我纳闷地问:“你在部队那么优秀,怎么转业没找个好工作,却干起了特勤呢?”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悻悻然地说:“还不是欺负我是农村兵,本来我应该转业到北京市公安局,结果让一个有权有势的混蛋给顶了,不瞒你说丹姐,我们这些人大多都是转业兵,还不是没权没势又没钱,才干起了这个,图的就是这里的工资比较高。”听了他这番话,我心里真是大有感触,肖峰也是退伍军人,但是和这些转业兵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呀。想到这儿,我用试探的口气问:“小魏,那天因我想喝口粥而被打的肖峰,被依维柯拉到什么地方去了?要知道他也和你一样曾经是一名军人。”我特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字斟句酌,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脸上流露岀为自己开脱的神情,不自在地说:“那天打肖峰我也动手了,可是我是在执行队长的命令,我也是没办法。打完后我们就把肖峰送到医院了,可是这家伙的伤刚见点好,就从医院逃走了。”我顿时心里一惊,追问道:“你说什么?肖峰从医院跑掉了?”他肯定地点点头,直言不讳地说:“本来我们有两个人负责看护他,可是他却谎称拉肚子,半夜从医院二楼跳窗户逃跑了,跑了两三天了,目前,‘金太阳护送中心’正在全力追捕他。”听了他的话我脑海里顿时闪现出《神话》里法慧和狼王在太极洞前大战火魔、水魔、土魔、花魔时的画面,肖峰目前的处境和法慧、狼王差不多,虽然像法慧、狼王一样逃出了太极洞,可是难以摆脱几大魔的追杀,何况肖峰毕竟不是《神话》里的神仙,而是现实中的凡人。如此一想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因心里紧张,手心几乎捏出了汗,我用试探的口吻问:“肖峰会不会回家了?”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东州市已经反馈了信息,他没回家,据我们判断,他仍在京城。”我担心地问:“你觉得你们能抓到他吗?”他毫不犹豫地说:“任何访民都别想逃出‘金太阳’布下的罗网。”他的话让我沮丧极了,我把目光投在冷压水彩纸上,心想,是否有一种可能,在我完成这幅画作之后,那份属于我的解放将会到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奢望,但我一定会向这个方向努力的。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地用清水刷湿画纸的两面,然后沿着纸张的四边用水溶胶带把画纸粘在画板上,一边等着画板干燥一边下逐客令般地说:“小魏,你去忙吧,等画板干燥后我就可以作画了。”他被我说得有些发窘,涨红着脸说:“丹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怎么画画,我还从未看过画家是如何画画的呢。”我实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冷冷地说:“咱们之间的约定可不包括你监督我作画,你还是该忙啥忙啥去吧,我保证兑现承诺,你看着我画会影响我的构思。”他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那好吧”,便恋恋不舍地出去了。十多天没有在**睡觉了,自从被关进黑屋,我就和一百多名访民挤在旁边那个大会议室里,席地而坐,席地而睡,屋子里又脏又臭,再这么待下去,我非疯掉不可,但愿通过这个姓魏的特勤能打听到文白、张欣的最终下落,我还要通过魏毕稳摸清全部黑屋的所在地,一旦我岀去,必通过媒体曝光。我情不自禁地躺在干干净净的单人**,一连伸了几个懒腰,真是舒服极了。不知不觉间我就睡着了,在梦里,我梦见文白的长篇小说《神话》出版了,我和文白一起坐在王府井书店为读者签名售书,等待签名的读者队伍长极了,长得从王府井排到了天安门广场,在天安门广场绕了一圈后,一直排进了紫禁城,但是我却被这长长的队伍吓醒了,因为我发现每一个读者都穿着特勤制服,而且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有一张冷漠的狗脸。醒了以后,我对这个梦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在《奥德赛》中讲到了两扇门,一扇是牛角口,一扇是象牙门,虚假的梦是通过象牙门进入人脑的,真实的梦是通过牛角门进入人脑的。我不知道我做的梦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只觉得梦里的文白像个影子,只能交谈不能拥抱,而且我感觉他是从牛角门进入王府井书店的,而我却是从象牙门走进的。拿起画笔,我不禁想起莎士比亚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是用与我们的梦相同的材料做成的。”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云雾缭绕、巍峨磅礴、重峦叠嶂、千岩万壑,太极山高耸入云,处处都是流云走雾,悬崖上的瀑布像银河倾泻,声撼山林。茫茫云海之间一条恶龙撕天裂地地狂吼着,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死亡气息在千岩万壑间奔腾,幽险奇峻的山腰上,众神正各持宝器凝望着恶龙。这个画面令我激动不已,我在调色盒内调好颜料,凝视着画纸,胸中激**着色彩颤动的力量,我觉得这力量既来自艺术本身,更来自对文白的爱与思念,因为我在纸上每画一笔,都觉得更靠近他一些,我觉得这幅画是我平生画的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一张。毫不夸张地说,有朝一日收藏家得知这幅画的创作背景,一定会竞相收藏,那么我为这幅画起一个什么名字呢?有了,就叫《诛魔》,因为我画的就是《神话》里的神魔大战。我多么企盼此时此刻法慧和狼王突然降临黑屋,将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将那些印有“金太阳护送”的依维柯砸个稀巴烂,然而这是怎样一个妄想啊!我在画中将那恶龙的头画成了金太阳,法慧手举狼头禅杖腾空而起,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龙头,我脑海中想象着那金太阳像花魔幻化的花球被法慧这么一砸,炸得粉碎。我这哪里是在画画,简直就是在倾诉,表面上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我每画一笔都是在向文白倾诉。文白呀文白,我在黑屋才短短十几日,却觉得已经经受了上千年的折磨,刚才洗完澡照镜子时,我竟然发现了许多根白发,有朝一日我们相见,我要罚你为我的每一根白发作一首诗,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作,我会把你作诗的样子画下来,或者为每一首诗配一幅画,我敢断定,你的诗配我的画一定会成为旷世奇作。只是我不知道命运是否会给我们珠联璧合的机会,如果会,为什么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黑屋,却打听不到你的半点消息?我画的《金太阳》在黑屋贴得到处都是,如果你也关在某个黑屋,一定会看见那张招贴画的,你看到它就应该知道我在找你,你能想象得到我会像你一样也被关进黑屋吗?你绝对想不到,因为尽管你创造了花魔,你却没有花魔的本事,在太极洞,花魔很快就发现法慧失踪了。文白,你从那张招贴画上能看出我也失踪了吗?

狼王冲出洞外心下大骇,因为少了一团花雾弥漫的彩云,心想,“坏了,花魔不知去向,莫非这魔头发现了法慧的行踪?”还未等狼王细想,一团火球嗟喉怪叫着喷了过来,狼王连忙躲闪,原来是火魔向他发起了攻击,随后三头恶魇合而为一,火魔为头,水魔为身,土魔为尾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与众神展开了殊死搏斗!常言道,水火不相容。那三魔融在一起的恶龙却能将水火融为一体,游刃有余。而且土护水火,威力无比。转眼之间,恶龙撕天裂地地狂吼一声,奔腾呼啸着死亡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扑向狼王。狼王面色凝重,沉着迎战,一双狼眼闪着幽幽绿光,闪展腾挪,纵横跳跃,剑芒闪处,直取龙头。恶龙见狼王攻势凌厉,掉转龙头,尾巴若狂风一般扫向狼王,周围的飞沙走石袭向众神,狼王不敢怠慢,长啸一声,冲天而起,躲过攻击。恶龙龙躯一挺,在空中旋了一圈,火龙头不再是一个而是分出十几个袭向众神,狼王、寅瑶、灿若、小魔头、白狼、传真和众树神各显神通,与恶龙战在了一起。苍穹之上,恶龙首尾相互配合,卷起巨大的旋涡,水火之中,飞沙走石,狂风凛冽,一派凶戾气焰,嚣张之极。众神无法近身,特别是恶龙的尾部如沙尘暴一般,看上去像一团黑雾,攻击时却十分坚硬,扫起来有雷霆万钧之势,各国的士兵如被秋风扫落叶一般,吹得漫山翻滚,哭爹喊娘,惨不忍睹。“狼兄,必须抑制恶龙的首尾,你想办法控制恶龙的头部,我对付他的尾部。”寅瑶的嗓音如枯枝一样干涩。“树兄,多加小心!”狼王言罢,与白狼、传真、灿若、小魔头一起攻击恶龙的十几个火龙头,寅瑶带领众树神一起攻击恶龙的尾部。云海之上,异芒闪烁,蛇紫嫣红,风雷激**,汹涌澎湃。只见众树神长得顶天立地,繁茂的枝蔓像无数巨蟒一般疯狂地缠绕住恶龙尾部,恶龙为了摆脱树神们的纠缠,尾部只好化作黑云涌向火魔求助,突然,三魔融在一起,一阵混沌过后,交换了位置,土魔为头,火魔为身,水魔为尾,龙尾像一道水墙如海啸一般裹着狂风扑面而来。“快闪开”!狼王怒吼道。众神赶紧跳出几丈开外,水墙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若不是躲闪得及时,碰上那水墙中裹挟的龙尾,怕是要粉身碎骨。狼王立于金峰之巅,如铁塔一般威严,他凝视着张牙舞爪在空中上下翻滚的恶龙,心想,“或许冰雪咒能制服这水魔,只要将三魔分开,就有取胜把握。”狼王诡谲地一笑,主意已定,他默诵咒语,状若痴狂,三魔大怒,尾巴万钧雷霆般再次扫来,巨浪如山,轰隆作响,声势可怖,威力无匹。顷刻间,狼王就被巻入巨浪之中。“师傅,小心!”白狼惊骇地喊道。借狼王与水魔拼杀之际,众神一起攻向火魔。灿若是经过地狱之火煎熬锤炼过的地使,本就是火的克星,因为她是极阴之神,浑身凝聚了地狱之中巨大的阴气,此时,灿若将毕身阴气凝聚于鬼头琴上,充满煞气的音符如行云流水凛然而起,嘈嘈杂杂地射向火魔,漫天音符凝聚成一团蓝气,闪着鬼魅的幽光,幽光中夹带着冤魂们凄惨的叫声,势如破竹。火魔从未遇到过这般对手,猝不及防,被鬼头琴的琴音击中要害,顿时,火龙化作一团浓烟,咿呀叫着,逃向远方。三魔终于被分开了,借狼王与水魔在空中翻江倒海般苦战之机,众神一起扑向土魔。其实,土魔早就被法慧重创,哪经得住众神围攻,招架不久,飞沙走石便失去了威力,只好排山倒海般倾土逃生,众神穷追不舍,最后,土魔嚎叫着化作一团黑雾向远方逃去。只有水魔还在负隅顽抗,狼王在巨浪之中凝神定气默诵冰雪咒,起初,水魔想用巨力将狼王甩出去,但狼王始终不离巨浪的核心,随着冰雪咒的威力显现,水魔已经难耐之极,他奋力挣扎,妄想摆脱狼王,狼王就像定住了一般,任凭巨浪翻滚就是无动于衷,突然,如海啸般翻滚的巨浪在空中不动了,狼王也被安详地冻在了里面。“冻住了!”小魔头手舞足蹈地喊道。“师傅!”白狼凄厉地长啸一声。“白狼,怎么办?”传真紧张地问道。“没事,我心里有数。”寅瑶不慌不忙地说道。就在这时,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冻成冰的巨浪突然炸裂,冰块飞濺,冰浪突然坍塌,漫天冰沫宛如雪花,狼王从冰浪中心飞了出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稳稳地立于金峰之上。“师傅,没事吧?”白狼急切地问道。“我没事,不过,你师叔可能遇上麻烦了!”狼王眉头紧锁地说道。“师伯,我师傅不是带领诸王突围了吗?”传真不解地问道。“可是花魔早就跟去了。”狼王说完,众神才想起四魔少了一魔,刚才混战在一起,谁也没注意。“狼兄,法慧大国师身负重伤,与诸王怕是凶多吉少,我们速去救人吧。”寅瑶说完率众神冲入太极洞。

此时,法慧与诸国将军正在与一团盘旋在空中飞舞的花球激战。激成处,恰逢一道深谷,两侧峭壁直插云天,峭壁之上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只是那些鲜花都长得像小龙头一样,翩翩欲飞,深谷之内花香袭人。诸王已被这些花香迷倒,诸位将军也感到天旋地转,一个个晃晃悠悠,踉踉跄跄,那花球虽然艳丽无比,却在空中像车轮一样飞转,呼呼生风。法慧的禅杖已经脱手,在法咒的驱使下,独自与花球激战。法慧平时很少取下狼头嘴中的水晶球,今日却水晶球在手,五指屈伸,指尖隐隐发出金光。水晶球在金光映衬下,在法慧手中飞速转动,刹那间,法慧手中一串串金色的法轮不停地射向不可一世的花球。花球被金法轮击中后竟发出呜呜的鬼嚎之声,震耳欲聋,闻之惊心。只是金法轮凌厉的攻势在花魔的鬼嚎声中被一一化解,法慧与花魔势均力敌,双方竟分不出胜负。嚎声过后,花球突然定住,金法轮的强芒击在花球之上,宛如海绵吸水,法慧大惊,花球将金法轮的强芒吸尽后,化作万道异彩射向法慧,法慧连忙默诵法咒驱动水晶球金光大盛,金光与异彩在空中相撞,轰然一声巨响,顿时异芒全无。在金法轮的攻击之下,花球又发出了鬼嚎的声音,此时,峭壁之上的鲜花漫天飞起,向在空中飞旋的花球靠拢,花球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地又发出万道异芒向法慧射去。此时,几位大将军早已被异芒击中,昏死在地上,只剩下法慧苦苦支撑,只见飞速旋转的花球不仅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实,仿佛要凝聚万钧之力。法慧不敢怠慢,他一边继续发射金法轮,一边默诵降魔咒驱使狼头禅杖从自己的对面配合金法轮一起发射攻击。巨大飞舞的花球前后受敌,躲闪不及,竟被狼头禅杖重击正中,顿时将花球打散,一时间鲜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漫天飞舞。不过花魔就是花魔,她“嘻嘻”**笑一声,很快将打散的花球凝聚起来,那狼头禅杖被震得飞向峭壁,重重地击在石壁之上,乱石崩云,石壁之上竟被打出个大窟窿,毕竟是法慧的得意法器,物随意动。法慧默诵降魔咒,狼头禅杖青光一闪,铮铮有音,竟调头又冲向花球。花球避其锋芒,突然分成两个小球,躲过狼头禅杖的攻势。狼头禅杖从两个花球之间穿过,两个花球又合而为一并发出“嘻嘻”的**笑声,再次将万道异芒射向法慧,狼头禅杖竟和万道异芒一起冲向法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狼头禅杖突然横在空中,青光大盛,挡住异芒,法慧抖手甩出水晶球,水晶球若流星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花魔。水晶球在峡谷之中划过一道灿烂的白芒,将整个峡谷映照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花魔的异芒根本不知所踪,白芒以排山倒海之势,像滚滚大潮一样涌向花球,花球顿时发出振聋发聯的声音,巨响过后那花球炸得粉碎,一缕黑烟向远方逃去。水晶球回归狼嘴之中,法慧口中诵咒收回狼头禅杖,身后“哈哈哈”一阵大笑,回头一看,原来是狼王和众神。大战过后,众神与法慧相遇格外亲热,大家各施法术,救醒诸位君王和将军。“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大花海中,美女如云,真是美梦,美梦啊!”唐宗醒来回味无穷地说道。“陛下,”法慧力竭气虚地说道,“那正是花魔设下的色香诱饵,如果不是众神及时赶到出手,恐怕诸王和将军们早就命丧温柔之乡了。”唐宗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圣孔却恋恋不舍地说道:“我倒愿意在花海中永眠,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圣孔,这不是解脱,而是苦海,因为你在温柔乡缠绵之时,你的百姓已经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了。”唐宗苦口婆心地说道。“是啊,我们这次侥幸逃生,躲过一劫,多亏了神界诸君的帮助,我们这些做君王的还有什么理由你争我夺的,通过这一劫,我恍然大悟,作为君王应该懂得‘唯小’、‘守弱’、‘处下’的道理,这才是为君之道。几千年来,人类极尽‘恃强凌弱’之能事,若不是苦海无边,怎么可能让黑魔有机可乘?”无为侃侃而言,不胜感慨。“无为兄,请问何为‘唯小’、‘守弱’、‘处下’呢?”圣孔用挑剔的口吻问道。“就是‘大者唯小’、‘强者守弱’、‘上者处下’呀!”众人听罢无不啧啧称赏!这时,峡谷中一声凄厉的嘶鸣,一头巨大的玄冥鸟在空中悠悠盘旋。“我们又被黑魔盯上了,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法慧仰望着天空说道。此时,天色已晚,落日如油尽灯灭,消融殆尽,瞬间的光芒悠然而逝,黑夜随之降临。

三天后,魏毕稳看到我画的《诛魔》惊叹不已,但他对这幅画能否马上换到救母亲的医疗费仍然信心不足,我告诉他到草场地去找车夫,又把车夫的手机号给他,还承诺如果这幅画不能换回救他母亲的医疗费,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他这才拿着画将信将疑地走了。说句心里话,我是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创作这幅画的,我既想慢慢地画,好享受与文白心灵相通的快感,又想一挥而就,好让魏毕稳快一点见到车夫,让车夫早一点知道我的处境,以免他因担心我在黑屋发生不测而鲁莽行事。现在《诛魔》完成了,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恋恋不舍又如释重负,迈着既沉重又轻松的脚步回到了大会议室,一推门,一股难闻的臭味便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郭卫军和丁桂香见我回来了,兴奋地迎过来告诉我肖峰回来了,我吃惊地问:“他在哪儿?”了桂香指了指西北角,我发现肖峰正闷坐在地上像一尊沉思的雕塑,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仍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连忙走到他身边,心情复杂地问:“肖大哥,我听特勤魏毕稳说,你已经逃掉了,怎么又被抓到了?”他本来有一身硬朗的气质,却被脸上流露出的绝望神情遮蔽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长叹道:“到处是罗网,逃不掉的!”这几天创作《诛魔》,我一直沉浸在《神话》中,他说“到处是罗网”,我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白森林的画面,森林中挂满了白色的蜘蛛网,仿佛雾淞挂满了枝头,更可怖的是白色的枝头,七零八落地挂着乌鸦的尸体,让人望而生畏。毫无疑问,肖峰这句话一定是有感而发,他从医院逃出去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沉重得像一尊雕像,我担心他憋在心里会憋出病,便决定疏导他说出来。我在他面前坐下来,像个小妹妹似的看着他,语气温暖而崇拜地说:“肖大哥,你不知道,我听说你从医院逃掉了,心里既为你高兴,又为你捏了把汗,那些特勤一定像狗一样盯着你,你是怎么甩掉他们的?”肖峰显然是一个有着英雄情结的人,英雄都有别人崇拜的需求,我这么问就是想唤醒他的英雄情结,以便打开他的心结。我的心计果然奏效了,他轻蔑地说:“狗毕竟是狗,扔根骨头就打发了。其实先跑掉的不是我,而是同病房的一个病友。”“病友?”我疑惑地问,“莫非他也是访民?”肖峰沉重地点了点头,愤懑地说:“不仅是访民,还是咱们东州的,而且也是遭到毒打,才送进医院的。”我吃惊地问:“这么说他被关在另一处黑屋?”他神情阴郁地点了点头,深沉地说:“他被关在通州路城镇距留庄东口指路牌二百米远的树林中,是刚刚被关到那里的。”他说话时那仿佛空无一物的目光一直挖进我的眼睛里,使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我真希望被打住院的是我,而他那个访民病友是个女的,我们住在一个病房,这样我就可以得知文白和张欣是否也关在那里,然而这又是一个无奈的妄想。我关切地问:“他是因为什么被打入院的?”他义愤地说:“他被关进黑屋后,见到特勤就骂‘金太阳护送中心’是黑社会,你想想他们怎么可能容忍访民如此放肆,结果吃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电棍,被打得昏死过去,不得不送进医院,就这样我俩成了同病相怜的病友加难友。”说到这里,他身上又恢复了不可侵犯的气质,目光里有一种蔑视一切的镇定。我却觉得一种稠粥般沸腾的涡流挟裹并席卷着我痛楚的心,使我如坐针毡,连叹息都是颤抖的,我不安地问:“他是因为什么进京上访的?”他深长地叹息道:“说来荒唐至极。最近东州市一些地方掀起了一股‘打假’风潮,名为‘打假’,实为搜刮民财,他们以整顿市场秩序为幌子,大肆非法敛财,随意抓人罚款,不管商户有证无证,逢店必罚。他们事先由几个队员着便衣开便车流窜于大街小巷,不管你是否合法经营,只要被他们盯上,便会以各种理由开出罚单,如有不服,不容申辩,立即将人及货物带走,逼迫当事人缴纳两万至五十万不等的罚金,不交罚金,不给货不放人。我的病友告诉我,有一个沿街叫卖豆腐的老奶奶,因为没有戴口罩,就被罚了两千元。他们罚款的理由千奇百怪,卖筷子的要有森林砍伐证,卖馒头的要有小麦种植证,如果没有一律罚款。如今那里,满城尽是卷帘门,各类商户纷纷关门,有人戏称,东州这是一夜回到改革前。我的病友就是一个开馒头铺的小生意人,因拿不出小麦种植证而被罚五十万,结果被罚的倾家**产,投诉无门,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进京上访,结果他到京城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塞进了依维柯。在医院,他悲痛欲绝地告诉我,他老婆因经受不起这场灾难,一时想不开,跳楼了,讲完他老婆的死,他绝望地说,生活好,生活好不了;冤难申,有冤申不了。我劝他别胡思乱想,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苦笑着告诉我,出院后他要送给‘金太阳护送中心’一份礼物,我问他什么礼物,他诡异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结果当天晚上他就逃岀了医院,我怕他干傻事,也设法逃了出去。我知道他说要送给‘金太阳护送中心’一份礼物,绝不是说着玩的,一个执拗而绝望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以我多年干公安的经验判断,他很可能去了‘金太阳护送中心’总部,也就是南四环路88号。果然不出我所料,只可惜我赶到88号时晚了一步,我亲眼看到他打开停在‘金太阳护送中心’大门前的一辆依维柯的油箱盖,然后将一根划着的火柴扔了进去,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和那辆依维柯一起上了天。目睹如此惨烈的一幕,我惊得目瞪口呆,‘金太阳护送中心’也乱成了一锅粥,我那位可怜的病友就这么走了,我觉得我也应该做点啥,便决定去拦车告御状,结果刚到地方,一辆风驰电掣的依维柯呼啸着停到我的面前,从车上冲下四个大汉不容分说就把我塞进车里,就这样我又回到了这里。”听了肖峰的讲述,我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毁灭感,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正身处一座巨大的坟墓中,我在这座坟墓中惊恐不安地束手无策,我的绝望来自于没有人通过我的眼睛看到这里的黑暗,就仿佛这里的黑暗是幻想出来的,是另一个世界的黑暗。我心情沉重地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访民上访?”肖峰轻蔑地一笑,振聋发職地低声说:“因为那真相是他们根本承受不起的,所以才不顾一切围堵真相。就拿东州死婴事件来说吧,真相见得了光吗?”肖峰的话深深刺痛了我,我仿佛看见在先农坛年久失修的牌坊下,那些即将被关进黑屋的访民在那条狭长的走道里,他们拿着不同质地、不同字体、不同年代的申诉材料,却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一个陷阱。我感觉黑暗真的像一口黑锅慢慢地压过来,我仿佛听到轰隆一声崩塌般的巨响,那些访民像灵风等人一样纷纷掉进了一个漆黑一片的鬼窟窿里,接着就是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对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访民展开了亡命追捕,他们像《神话》里的蜘蛛兽一样穷凶极恶,在铁壁合围的绝境中,访民们只能拿自己的身体做最后的武器,于是我耳畔听到了一声又一声汽车爆炸的轰鸣声,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壮,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抗争?想到这儿,我郁闷极了,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母狼,嗥叫之后,却不知道路在何方!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女婚创造了我们,而我们却创造了黑屋?我试着在《神话》里寻找答案,却油然而生对文白的思念之情,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只有文白能给我答案,因为他深刻地发现,世外桃源竟然是黑暗的发源地。此时此刻,我仿佛站在生与死的门槛上,门里面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夷窟窿,门外面是一个黑亮黑亮的一望无垠的白森林,在这个死一样沉寂的世界里,却响起了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犬吠声,这些该死的狗在哪里乱叫?我静心细听,总觉得来自于地下。这种幻觉太奇怪了,我甚至有一种把它画下来的冲动。

灵风等人走出太子河,迎面是一片宛如雾淞般白色的森林,地是白色的,仿佛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树是白色的,仿佛雾淞挂满了枝头,白茫茫地一望无际,不见边岸。然而天却是黑亮黑亮的,深不见底的黑亮,这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万籁俱静。更可怖的是白色的枝头,七零八落地挂着乌鸦的尸体,让人无端生出“枯藤老树昏鸦”的悲叹,大家都不敢轻易踏入白森林。“主人,这是我们蜥蜴人国传说中的白森林,让我先进去走走,如果没事,你们再进去!”柯德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奇怪的是,柯德踩在白色的地面上,发出一种“吱吱”的声音,像是踩在了老鼠身上,脚却慢慢地陷下去,当脚拔出时,脚印中冒出一股恶臭的黑浆。“这黑色的脏东西是什么?”辞颂厌恶地问道。“谁知道,像是什么东西的粪便。”楚雅捂着鼻子说道。“莫非是蜘蛛兽的粪便?”灵风满腹狐疑地问道。柯德放大了胆子继续向前走,突然从两侧的树枝上呼啸着射出许多丝线,凝成蛛网将柯德紧紧粘住,呼的一声吊在了空中。“主人,救我!”柯德恐惧地喊道。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仿佛空气是停滞的,凝固的,沉甸甸的,原来在这死一样的沉寂中竟暗藏着杀机。“灵风,莫非这就是蜘蛛兽国?”楚雅惊异地问道。“大概是吧,可是为什么没见到那些怪物?”灵风不确定地答道。辞颂猛然抛出宽带缠住柯德将他拽过来,可是那白色的丝网非常有弹性,即使将柯德拽了过来,那蛛丝仍然紧紧地粘在柯德身上,灵风拔出光阴之剑,将蛛丝砍断,柯德才被解救下来。“主人,太可怕了,这白森林里不知还有什么凶险等着我们呢!”柯德惊恐未定地说道。“大家注意了,这里可能就是蜘蛛兽国,不管有什么凶险,我们也要闯过去。”灵风说完,仗剑率先走进白森林,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脚下扑哧扑哧地冒着恶臭的黑浆。众人学着灵风的样子,也都拔出宝剑紧跟在灵风身后,越往里走,丝网越密,挂在枝头的乌鸦也越来越多。灵风挥舞着光阴之剑一路前行,除了一些树枝射出的丝线粘住几名剑士外,没遇上别的凶险,那几名被粘的剑士也都被顺利救下,众人似乎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可是当人们走进白森林后才意识到,白茫茫的森林无法辨认方向,人们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去。“柯德,为什么还看不见蜘蛛兽?或许看见了蜘蛛兽我们就能找到路了。”灵风沮丧地问道。“主人,我听我们蜥蜴人国的老人们讲过,白森林的出口在地下。”“那就是说,如果找不到通往地下的入口,我们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是的,主人。”“柯德,这地下入口有没有什么特征?”“主人,我不知道。”柯德无奈地答道。“灵风,说不定我们走着走着就会掉进什么鬼窟窿里了。”辞颂打趣儿地说道。这时,灵风发现头顶上的天仿佛低了许多,并且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为了防患于未然,灵风默诵法咒,将光阴之剑高举过头,剑尖儿上的一团剑芒顿时如太阳一般将周围照得通明。众人惊骇地往空中望去,越发觉得诡异,因为人们觉得黑暗就像一口黑锅一样慢慢压过来,诡异的声音夹杂着黑色的云气呼啸而过。借着光阴之剑的光芒,众人终于看清了头顶上压下来的黑云,竟然是无数只黑色的乌鸦,密密麻麻,狰狞可怖,而且不计其数,怕有数百万只,数千万只也未可知。那怪异的轰隆声是数不清的乌鸦震翅鼓噪混杂在一起而发出的,瞬间,数不清的乌鸦如泰山压顶般冲过来,如果不是灵风事先举起了光阴之剑,并默诵法咒,驱动光阴之剑射出万道白光,恐怕众人将葬身在乌鸦阵之中。冲过来的乌鸦遇到白光纷纷被击落,但乌鸦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四周便堆满了乌鸦的尸体,里三层,外三层,越聚越多,如黑色小山一般。这时,楚雅也拔出闪电之剑,高高举过头顶,默诵法咒,一道蓝色的电光闪过,只听见轰隆一声崩塌般的巨响,众人连同乌鸦的尸山一起掉了下去。众人从堆积如山的乌鸦尸体中爬出来,浑身上下恶臭无比,四周漆黑一片,完全是一个黑暗的世界。“主人,你怎么样?”柯德先从尸堆里爬出来摸索着问道。“还好,大家怎么样?”灵风关切地问道。“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呀?”楚雅摸到灵风身边说道。“八成这就是柯德说的白森林的入口?”灵风恍然大悟地说道。“这么说,这儿才是真正的蜘蛛兽国?”辞颂不安地问道。“主人,要小心了,这里一定是蜘蛛兽国了。”柯德口气肯定地提醒道。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走,灵风继续手举光阴之剑,默诵法咒,光阴之剑的剑尖儿上的一团剑芒再次发出万道白光,众人终于看清了四周。这里嵯峨嶙峋的石壁和石柱林立,狰狞恐怖,像是奇形怪状的巨大雕塑,林立的石柱高峻黝黑,白光不及之处,有一股令人恶心的腐烂味道,让人作呕,再加上满身乌鸦尸体的污秽之物,众人无不狼狈至极。原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洞穴陷于深不可测的黑暗中,除残耸于黑暗之中的嶙峋怪石外,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怪物,只是洞内深处有一种“沙沙”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爬,而且速度快,让人感觉有一种呼啸的恐怖。“主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柯德闪着绿幽幽的目光说道。“是啊,沙沙的,而且速度很快。”灵风警觉地说道。众人屏住呼吸,手握兵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忽然前方映出无数绿色的星星,那些绿色的星星发出既凶恶又贪婪的光。灵风高举光阴之剑将剑光打过去,太吃一惊,原来前面挡路的不是星星,却是巨大如牛的蜘蛛兽的眼睛,大约有几百头这样巨大的蜘蛛兽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此时此刻,真可谓是危机四伏!蜘蛛兽们开始行动了,他们一起将粗如绳索的蛛丝喷向众人。多亏光阴之剑的剑芒挡住了蛛丝的攻击,否则,每个人都将成为丝网上的小虫。喷射过来的丝网虽然没有直接攻击到人,但却在众人面前织起了天罗地网,紧接着,蜘蛛兽们贪婪地包围过来,准备享受这意外的美餐。没有一点退路了,几个胆小的剑士吓得已经开始发抖,众人本能地围成一个圈,灵风默诵法咒,用光阴之剑的剑光罩着大家,无边的黑暗中,一柱白光辐射着汹汹煞气。众人各亮兵器,准备决一死战!蜘蛛兽显然惧怕光阴之剑射出的白光,但他们也舍不得丢弃掉即将到嘴的美餐,不能强攻,他们便调头撅起了屁股。“楚雅,这帮畜生要干什么?”辞颂觉得莫名其妙,脱口问道。“莫非他们是要放屁?”楚雅话音刚落,就听见像鞭炮一样的响声骤起,一股股恶臭无比的臭气夹杂着粪便射向众人。光阴之剑的白光可以阻挡蜘蛛兽的进攻,也可以阻挡他们织的天罗地网,但阻挡不了臭屁的进攻,一些剑士无法忍受恶臭的进攻,已经被熏得东倒西歪。只有柯德闻了臭屁后异常兴奋,他张着大口呼哧呼哧使劲吸着。“柯德,你这是干什么呢?”辞颂捂着鼻子问道。“太好闻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柯德兴奋地说道。“怪物,你可真恶心!”辞颂厌恶地说道。“主人,你就瞧好吧!”柯德话音刚落,他已经变成一个球飘在空中,只见柯德的肚子越来越大,同时,蜘蛛兽臭屁味也越来越淡,好像都被柯德吸到了肚子里,被熏晕的剑士一个一个又爬了起来。“柯德,你要干什么?”楚雅大惑不解地问道。“主人,你收起剑光,我要攻击了!”柯德在半空中喊道。灵风突然停住法咒,剑光倏然没有了,洞穴内一下子变得死一样的黑暗,说时迟那时快,柯德用足全身的力气放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柯德用屁崩出一个大缺口。“主人,快跑!”柯德放出响屁以后恢复了原样,第一个向黑暗深处跑去,灵风借着剑光带领众人紧紧跟在柯德后面快速向前奔跑。原来柯德用屁将包围他们的罗网崩开一个大缺口,挡在缺口的蜘蛛兽被这意想不到的攻击崩出不知有多远,有十几头蜘蛛兽摔死在岩壁上。终于冲出了包围圏,灵风带领大家玩命奔跑,后面几百头蜘蛛兽也是拼命追赶,而且蜘蛛兽的眼睛放出的绿光越来越亮。“楚雅,那些畜生的眼睛怎么越来越亮?”辞颂一边跑一边大声问道。“可能是被柯德气的吧?”楚雅气喘吁吁地说道。“掌门人,救我!”就在大家玩命奔跑之时,一名剑士掉了队,身体脱离了剑光的庇护,跑在前面的蜘蛛兽不停地射出蛛丝,很快那名剑士便被蛛丝五花大绑起来,蜘蛛兽们见获得了猎物,全部上前争抢,乱作一团。楚雅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剑劈在一头蜘蛛兽的腿上,只听见扑哧一声,一股巨大的白浆喷涌出来,楚雅躲闪不及,双脚被粘在地上,动弹不得,多亏有闪电之剑的剑光护着,否则很快就会成为蜘蛛兽们的美餐。就在这危急时刻,辞颂抛出宽带,将楚雅缠住,使劲一拽,楚雅被拽了过来,但是脚上的蛛丝也被一起拽了过来。灵风挥剑砍断蛛丝,此时,那名被俘的剑士已经被撕扯成碎块。“趁这些畜生厮杀之际,我们赶紧跑吧。”灵风悲痛地望了一眼同伴说道。众人又随着灵风拼命往前跑。“柯德,这个鬼窟窿有没有出口?怎么总也不到头呢?”灵风焦急地问道。“主人,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往回跑,只能往前跑了。”柯德无奈地答道。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灵风突然站住了。“柯德,怎么走?”“主人,这个岔路左面的宽,右面的窄,蜘蛛兽体大,我看还是走窄的吧。”灵风用剑光照了照左边的洞口,又照了照右边的洞口说道:“有道理,就按你说的走。”为了防止众剑士被后面追来的蜘蛛兽袭击,灵风让楚雅和辞颂在前面开路,他和柯德在后面断后,众人又开始在这狭长的地道内摸索着前行。说来也怪,后面的蜘蛛兽再也没有追上来,众人似乎松了口气。只是这狭长的地道又黑又长,走了很长时间也走不到头,光阴之剑的剑光穷尽了光芒也照不到头。“灵风,我们是不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呀?”辞颂急躁地问道。“即使是走进了死胡同,也得走到头再说。”灵风镇定地答道。“灵风说的对,我们不可能走回头路了。”楚雅附和道。“这鬼地方可把人憋死了。”辞颂牢骚道。“主人,别看那些蜘蛛兽凶猛,但却是吞噬黑暗的神灵。”柯德解释道。“呑噬黑暗?这些怪兽不是吃乌鸦吗?”辞颂疑惑地问道。“那是因为乌鸦是鸟类中最黑的。”柯德嘿然笑道。“那让这些怪兽去魔国好了,那里是黑暗的发源地,可以吞噬个够!”辞颂诙谐地说道。“柯德,那些怪兽为什么攻击我们?我们又不是黑暗的使者。”楚雅懊恼地问道。“那是因为我们闯进了他们的领地。”柯德憨态可掬地说道。“我觉得在这鬼窟窿里就像在泥里的爬虫。”辞颂沮丧地说道。“主人,这地道内如此黑暗,怕是要遇上更大的蜘蛛兽。”柯德担心地说道。“不可能,我们站起来都碰头,得猫腰走,怎么可能遇上更大的蜘蛛兽?”辞颂摇头说道。“辞颂,别大意,我觉得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灵风话音刚落,前面微微有了一些光亮。“主人,前面有光!”柯德激动地喊道。看到前方暗淡的光亮,人们都从疲惫与绝望中燃烧起了希望,众人加快速度向前奔去。那光亮圆圆的像夜空中的满月一样,随着人们越来越接近,光芒也越来越强烈,而且是金光,那种像黄金发出的光芒。灵风将光阴之剑远远射去,光阴之剑的剑光像自惭形秽似的,羞愧地退了回来。灵风非常惊异,心想是什么光能挡住光阴之剑的剑芒?他一边提醒大家小心,一边谨慎前行。楚雅也觉得纳闷,他亮出闪电之剑,将剑光射出去。蓝色剑光还未碰到金色的光芒,便被击退,众人无不骇然。遇到两道仙剑剑光后,那金芒突然金光灿烂起来,万道金光甚至照得人们睁不开眼睛。显然前面是一个圆圆的洞口,金色的光芒就是从那里射进来的。“金芒来自哪儿?洞口外面会是什么呢?”灵风心下纳竿,暗自揣摩。很快,人们就走进了金芒的范围。在金芒之外时,还觉得非常刺眼,走进金芒之内,便觉得暗暗的,暖暖的,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甚至有一种目空一切的狂妄。特别是灵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傲视群雄的权力欲,这种权力欲让他有一种膨胀感,同时,他对自己的变化也有一种恐惧。当众人走出洞口时,眼前惊现出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一进大厅,灵风的光阴之剑和楚雅的闪电之剑就黯然无光了。大厅中央有一头巨大如牛的金蜘蛛稳稳地趴在地上,弯曲的金色巨腿有一人多高,金壳之上端坐一位一头金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身披金色纱裙,微闭双目,金蜘蛛后面是一张巨大的金丝网,网上粘着一柄金光灿灿的权杖,那权杖一看就是一件法宝,透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凡是看见权杖的人都有一种心理膨胀的感觉,大厅之内的灿烂金光就是这权杖发出的。“灵风,你果真来了!”金发老太太微闭双目缓缓说道。“老人家,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灵风小心谨慎地问道。“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你的前生是补天的一块石头。”金发老太太微微睁开眼睛,目光瑞霭,温暖可人。“您也知道女蜗娘娘灵风肃然起敬地问道。“是啊,”金发老太太幽幽说道,“我身后金罗网上挂的是主宰天下的权杖,是女娲娘娘特意留给人神的,本以为你父亲孤寂可以拿到的,可他没有这个福分,好在他有个好儿子,可以替他成为权神。灵风,去拿下这柄权杖,你就可以成为天下的主宰。”“天下的主宰有什么好?”灵风惴惴地问道。“可以唯我独尊,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让天下人唯命是从。”灵风听了沉思良久,他死死盯着金罗网上的权杖一言不发。“主人,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柯德坦言问道。“柯德,你说,做一个唯我独尊,为所欲为,让天下人唯命是从的人好吗?”灵风不动声色地问道。“主人,那不是你,那是你要铲除的黑魔!”柯德直言不讳地说道。“管他呢,拿了再说,反正是件法宝。”辞颂毫不隐讳地说道。“不可,灵风,你要想好,或许这权杖会使你变成恶魔!”楚雅谨慎地提醒道。“什么?恶魔?”灵风悚然问道。“胡说!”金发老太太怒道,“拿了这柄权杖,灵风就成了权神,拥有无穷无尽的权力,怎么会成恶魔呢?灵风,错过机会,可就再也不会有了。”灵风在金发老太太的劝说下情不自禁地徐徐走向权杖,心中充满了贪婪的膨胀感,这感觉让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甚至是野心,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恐惧,但是他仍然没有伸出手。“掌门人,拿吧!”一部分剑士喊道。“掌门人,不可!”另一部分剑士却阻止道。金罗网上的权杖好像磁石一样**着灵风的手,但是,灵风用意志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膨胀欲。“灵风,你要是拿到了权杖就可以成为天下的主宰,天下的权力皆归于你一个人。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岂不快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金发老太太蛊惑道。“婆婆,你是说,我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灵风追问道。“是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金发老婆婆不容置疑地说道。“即使我成为权魔,也不会有人阻止我?”灵风进一步确认地问道。金发老太太没有说话,却慢慢睁开眼睛凝视着灵风。老婆婆目光如炬,金光灿灿,像是能看透过去、现在和未来。“太可怕了,即使成为恶魔,也无人能阻止,婆婆,那权杖还是您留着吧,我灵风能成为人神就已经是女娲娘娘赐福了,怎么能有唯我独尊的妄想?婆婆,您指一条明路,我们如何才能离开这里?”灵风豁然开朗地问道。“哈哈哈,灵风,不愧是人神,可以抵御住权力的**,你已经走出了蜘蛛兽国,即将到达飞狮国了。”金发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突然金光散去,大厅内一片漆黑,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突然眼前一片光明。灵风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众人正站在一座山峰之上,放眼望去,云海茫茫,虚无缥缈,宛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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