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五 铁窗3(1 / 1)

油画 王晓方 14206 字 2个月前

应该说我到黑屋的最大收获就是巧遇了一个人。我第一次打饭时就看着她眼熟,当时她隔着两个人站在我前面,当她打完饭转过身时,我看到了她的正脸,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太面熟了,呵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一整天她的脸都在我脑海里晃悠。我之所以才发现她,是因为她被关在一楼,而我被关进这里的当天晚上就病了,这两天都是肖峰、丁桂香和郭卫军在照顾我,为了我,肖峰至今生死未卜。今天是我第一次走出这栋二层楼,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熟人。她是谁?为什么她会这么面熟?直到第二天下午放风时,我才想起她是谁,而她也注意到了我,就在我靠着墙根目不转睛地观察她时,她径直走过来,直白地问:“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我们认识吗?”我莞尔一笑说:“当然认识。”她一脸狐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我黠慧地笑着说:“准确地说是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她更加疑惑了,懵懂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坦诚地说:“你在东州大厦前被抓时,我也在场,我目睹了你被抓的全过程。”她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那么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我沉吟片刻,用惺惺相惜的口吻说:“和你一样,都是为了那些冤死的婴儿疽她似有所悟地问:“这么说你是死婴的母亲?”我连忙摆着手说:“不是。”她不依不饶地问:“那就是记者。”我摇着头说:“也不是。”她彻底糊涂了,用质疑的口吻问:“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因那些冤死的婴儿被抓到黑屋来?”我直言不讳地说:“我是画家,叫朱小丹,是著名作家顾文白夫妇的好朋友,他们的孩子就是那二十四个冤魂中的一个,为此他们进京上访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我是因为寻找他们被抓到这里的。”她用刮目相看的口吻说:“原来是这样,我读过顾先生的书,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一个魔匣,读了以后有一种终于将鼻孔露出水面的畅快,他的妻子我也知道,叫张欣,是《东州日报》记者,他们的孩子死后,张欣是第一个向市妇婴医院质疑孩子死因的母亲。”我纳闷地问:“你怎么对张欣的事这么清楚?”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愧疚地说:“因为我是市妇婴医院妇产科的医生,我亲手接生了他们死去的孩子。”“是吗?”我听罢非常惊异,情不自禁地问,“您贵姓?”她神色黯然地说:“我叫张天红,你就叫我天红吧。”我不解地问:“天红,你是怎么从医生变成访民的?”我显然问到了她的痛处,她凄然一笑地说:“就因为我想做一名合格的医生,所以被医院开除了。”我吃惊地问:“你被开除了?因为什么?”她带着苦涩的表情摇着头回忆道:“市妇婴医院陆续有四名新生儿死亡之后,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求院领导暂时停收产妇,待查明婴儿死因后再收产妇。但是院长高国光认为,我是在小题大做,婴儿死亡不过是天热导致新生儿感染肺炎所致,根本不釆纳我的建议,直至连续又死了四个之后他才意识到新生儿可能感染了未知病毒,慌了手脚,连忙向市主管领导汇报。我以为市领导得知内情后,一定会釆取断然措施,一方面要求医院停收产妇,一方面成立专家调查组,查明婴儿死亡原因,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上下沆瀣一气,不仅没有停收涌来的大批产妇,还要求全员医护人员守口如瓶,谁要是违反纪律,坚决开除!同时对死亡婴儿父母死看死守,绝不允许出现上访事件。看着病毒肆虐,新生儿一个个七窍流血地死在抢救的手术台上,我心如刀绞。在多次要求院领导停止接收产妇无效的情况下,我只好豁出去了,自己做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该医院有危险病毒,导致新生儿陆续死亡,请孕妇及就医者慎入!然后我举着这块牌子站在医院门口,高国光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竟然组织医护人员冲出来打我,我不屈服,天天举着牌子站在院门口,他见我不屈服,竟然找来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打我。我前后一共有一个多月时间在院门前举着牌子,竟然挨了二十多天的打,我头上的伤口是新伤挨着旧伤,在强权的威逼下,东州市几乎所有的医院都不敢收留我,最后还是一家解放军医院不信邪,为我包扎伤口。后来那十几天,是那些死亡婴儿的父母和亲人陪我站在医院门前,保护着我,才躲过了毒打,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一些孕妇终于止步于我的牌子前,没有将自己和腹中的胎儿交给满是未知病毒的手术台,否则恐怕死亡婴儿的数字绝不会只是二十四个。可是我也因此彻底得罪了那些决定我命运的人,他们以我扰乱医院秩序为名,开除了我,我不服,在层层申诉无效的情况下,只好进京上访。结果刚到京城就钻进了设下的圈套,被塞进依维柯送到了这里。”她说完凄苦地笑了笑,我却陷入一种不能自拔的错乱之中,我甚至失去了用语言表述的能力。毫无疑问,我和张天红以及文白、张欣、肖峰、丁桂香、郭卫军还有被关在黑屋的所有访民,无不是失落了个人命运的个体,“金太阳护送”不是行进在柏油路上,而是碾压在每个人的肉体和灵魂上,可悲的是人们并不清楚。沉默良久,我才痛楚地问:“天红,夺走新生儿生命的究竟是什么病毒?”她脸上流露出一种悻悻的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自信地说:“以我十几年的行医经验,我断定问题出在卡介苗上。”我惊异而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卡介苗?”她用十分专业的口吻说:“新生儿出生后都要接种卡介苗,接种后可预防发生儿童结核病,特别是能防治那些严重类型的结核病,如结核性脑膜炎。”我不解地问:“卡介苗怎么会传染病毒呢?”她冷哼一声,语气肯定地说:“我怀疑卡介苗的进货渠道有问题。”我觉得自己被数不清的疑惑包围了,反应有些迟钝,用请教的口吻问:“什么意思?”她目光凌厉地看着我,愁眉不展地说:“小丹,官场腐败,医院怎么可能幸免呢?”我这才顿开茅塞地说:“我明白了,正因为如此,文白和张欣才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进京上访之路。可是天红,你掌握那么多内情,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你进京呢?”她悲愤地说:“当时我家的电话早就被监听了,我的朋友让我出国躲一躲,我知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便将实情告诉了我老公,嘱咐他一旦我进去,一定要在父母、孩子面前撒谎说我出差了,我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地问他是否埋怨我?我老公笑着说:其实我埋怨自己不是一名医生,否则就可以和你一起挖出真相!我当时就扑在我老公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是在几名死婴父母的帮助下进京的,可是一进京就落入了他们精心布下的罗网。”说完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但她的嘴唇却在颤抖,仿佛她正在与某种令她窒息的感觉做斗争。受她的感染,我感觉周遭的一切全都在一团混沌中天旋地转起来,一种尖利的痛楚攫住了我的心,我沉重而又郁闷地说:“天红,其实感染未知病毒的何止是那些死去的新生儿啊!”她颇有同感地慨叹道:“是啊,那些感染了腐败病毒的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我悲观地说:“天红,我并没有你这么乐观。”她嘴角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用探询的口吻问:“为什么?”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可以预料的口吻说:“因为在腐败病毒繁衍的地方,就连世外桃源都变成了黑屋!”她用提示的语气问:“小丹,你想过吗?他们为什么要建黑屋?”我直言不讳地说:“当然是为了囚禁访民了。”她轻蔑地一笑,充满自信地说:“不对,是因为他们害怕了!”我疑惑地问:“他们害怕什么?”她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害怕的是访民精神!”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访民精神?”她坚定地说:“对!”我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她用开导的口吻说:“因为访民精神早晚会转化为公民精神,一个民族的公民精神一旦像大火一样燃烧起来,就会形成摧枯拉朽之势,到那时黑屋就会成为腐败分子的坟墓。”我被她说得心情很激动,感叹道:“你说的像一幅非常深刻的油画,有机会我一定画出来。”她微笑着问:“能送给我吗?”我发自肺腑地说:“只要我们能出去,一定送给你!”说完我下意识地仰头看了一眼刺目的太阳,然后我目光平和地看着院子里散步的访民,心想,毫无疑问,现实中的许多人都像《神话》里的桃源人一样被黑魔控制了心智,比如那些驻京办的截访人员,比如那些狐假虎威的特勤,比如那些殴打张天红的医护人员,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就无人能破黑魔的魔咒,其实,文白、张欣、张天红还有那些访民不就是破解魔咒的人吗?当然还包括我!别以为黑屋会像《神话》里的世外桃源一样因黑魔设置了魔障而无法找到,就像灵风迟早会找到世外桃源一样,黑屋也终将会被发现!

偷袭春秋国是黑魔的一着重棋,是瞒着英冰澈进行的,为了不让春秋国发现,并未派玄冥鸟兵团,然而不知为什么,消息竟然不胫而走,这是黑魔难以置信的事情,黑魔虽然大怒,但并未表露出来。黑魔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魔国有奸细。因为桃源入除蓝姬和英仓建外,全部用黑桃花控制了心智,谁也不可能破解了魔咒。蓝姬不可能有能力将消息送到春秋国,英仓建在地牢里更不可能把消息送出去。“问题出在哪儿呢?”黑魔百思不得其解,他秘密召回了火魔、水魔、土魔、花魔四大护法。秘密会议的地点安排在黑桃林的碉塔内,为了保密熄灭了桃源所有碉塔上的魔火。整个世外桃源充满了死腐和绝望的气息。黑雾弥漫,魔影重重,悄无声息,一片死寂。黑桃林的碉塔中,黑魔焦虑地来回踱步,四大护法面目狰狞地望着他。“小花儿,外面有什么消息吗?”黑魔倏然站住,绵里藏针地问道。“魔尊,太极山上有动静。”花魔媚眼风情地说道。黑魔凝望着黑桃林,并未急于问话,而是沉思良久,碉塔内死一样的沉寂,一望无尽的黑桃林中有的桃树盛开着黑桃花,有的结满了黑亮黑亮的桃子,煞气中似乎有什么虫子无休止地嘤嘤歌吟,除此之外阊然无声。“什么动静?”黑魔终于徐徐问道。“像是要召开什么会议。”花魔慵懒中带着一丝娇怜地说道。“要不是寅瑶老儿插手,圣孔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春秋国早就被我们控制了,”黑魔愤恨阴冷地说道,“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春秋国居然得到我们突袭他们的消息,难道我们身边有什么人能破了我们的黑桃魔咒?”“魔尊,这不可能,”火魔恭维地说道,“黑桃魔咒是您祖上黑龙凝聚几千年黑暗精华用魔火煎炼而成,是天地间魔力无边的咒语,人类一旦中了魔咒,无人能解。”“圣孔如果不是得到了消息,怎么会事先逃离咸安城?”建魔勃然怒道。“能不能是人类的奸细摸到了世外桃源,发现了怪兽军团出征呢?”水魇尖声尖气地说道。“不可能,魔国四野全是魔障,鬼都找不来,何况人呢?”土魔轻慢刻薄地说道。“土护法,这件事就由你来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黑魔阴毒地命令道。“请魔尊放心,属下一定查出真相。”土魔单腿点地垂首道。“小花儿,你刚才说太极山像是要开什么会,你判断寅瑶老儿能召集什么样的会议?”黑魔的语气充满了嗜血的腥臭。“启禀魔尊,属下只是发现人类诸国的国王正在向太极山聚集,还有兽神狼王也去了太极山。”花魔狐媚地喘息道。“看来这次会议是针对我们魔国开的,各位护法,我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将诸国国王全歼在太极山上,人类必将大乱。到时候,我们分兵各国,各个击破,全歼人类指日可待。”黑魔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梦魇般地说道。“魔尊高见!看来离我们消灭人类的日子不远了。”花魔眼波玲珑地一闪,媚声媚气地说道。“水护法,灵风走到哪儿了?”黑魔倏然问道。“魔尊,灵风已经到达蜘蛛兽国。”水魔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黑火用孩童般的声音说道。“你给我死死地盯住他,绝不能让圣盆落入灵风的手中。”黑魔面目狰狞呼吸急促地说道。“魔尊,为了能顺利拿到圣盆,我一直没敢打草惊蛇。”水魔身子抖了一下,嘴里散发出浓浓的血腥煞气,眼中的黑火突然红了一下,仿佛血花在夜色里霍然绽放。“只要毁掉圣盆,这世界上就没有能战胜我黑魇的法宝了。到那时,人、神、冥三界都将成为我的奴隶。”黑魔的口气贪婪而邪恶,暴戾而疯狂,脸上闪烁着幽冥似的狞笑。“魔尊,人神灵风一直有雨神楚雅和雪神辞颂陪同,这两个家伙不太好对付。”水魔语气沉沦,声音幽细地说道。“打下太极山后,中护法鬼魔加上你们四大护法联手对付他们,我就不信凭你们的本事会故不过这两个管闲事的混蛋。楚雅和辞颂与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谁要是将他们的首级献给我,我必将重赏。”黑魔的嘴中闪烁着红、青、黑三色戾气,桀骜邪恶的声音却似乎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带着低沉的雷鸣。“多谢魔尊信任。”四大护法恭声答道,声音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黑魔召开秘密会议之际,英冰澈抓住时机,准备救出父亲英仓建。他幻化成怪兽的模样,悄悄走进母亲的闺房。蓝姬斜卧在大迎枕上满腹幽怨,闭目沉思,突然见一头怪兽悄悄地走进来,她恨透了这些脏东西,猛然起身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闯进我的房间?”“母亲,我是冰澈呀!”蓝姬听了一怔,狐疑间,怪兽变成了英冰澈的样子。“冰澈,你没骗娘吧?”蓝姬不敢认眼前的儿子,泪眼婆娑地凝望着他。“娘,我是您的儿子冰澈呀!”英冰澈百感交集地说道。“儿呀,你不是吃了黑魔的黑桃,中了魔咒,心智已经被黑魔制了吗?怎么会认出娘来呢?”蓝姬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问道。“娘,是儿出使地狱,阎罗救了我,我喝了阎罗的还魂汤已经变成冥神了。”“我的儿呀!”蓝姬一头趴在英冰澈的怀中,险些晕厥过去。“娘,儿想救出父亲,您得帮我!”英冰澈紧紧地抱住母亲迫不及待地说道。“儿呀,你说,让娘怎么帮?只要能救出你爹,娘死不足惜!”蓝姬热泪盈眶地说道。您只要领我进入地牢就行,您现在的身份,那些怪兽不敢把您怎样。”“儿呀,那黑魔浑身都是眼睛,要是让他发现,不仅救不出你爹,娘怕是连你也得搭上。娘不怕,娘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挂念你爹和你,还有你那不知死活的妹妹,我早就自己解决了。”“娘,可不能想不开,儿告诉你,我妹妹桃落已经逃出魔爪,而且嫁给了人神灵风,现在人神正在着手除魔大计,相信不久就能出兵讨魔,还世外桃源一块净土。”“儿呀,这都是真的?落儿嫁给了人神?”“娘,这都是真的,阎罗命令我配合人神里应外合共讨黑魔。”“儿呀,我以为你妹妹早不在人世了呢,想不到我的落儿还活着,娘的心里真是踏实了许多。”“娘,那恶魔正纠集四大护法在黑桃林的碉塔内召开秘密会议,正是救我爹的好机会,咱们抓紧时间,现在就行动。”“儿呀,娘领你进地牢容易,可怎么送你爹出去呀?他已经被折磨得走不了路了。”“娘,儿自有办法,咱们走吧。”英冰澈又幻化成怪兽的模样跟随在蓝姬的身后,向地牢方向走去。地牢由几十头怪兽看守,戒备森严。但是,蓝姬是黑魔的宠妃,怪兽们再警觉也不敢轻易阻拦,何况英冰澈手中还有进入地牢的腰牌。英冰澈随母亲很快进入地牢。地牢内漆黑一片,只有看守地牢的怪兽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寒光。“谁?”一个怪兽森严问道。“浑蛋,见到夫人还不跪下?”英冰澈断喝道。“夫人,您这是……”怪兽仍然警觉地问道。“把门打开,我要看看我的丈夫。”蓝姬沉着地说道。“有腰牌吗?”怪兽继续问道。英冰澈拿出腰牌,在怪兽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是魔尊的旨意,还不快快开门?”“是是是。”怪兽见到腰牌如见魔尊,毕恭毕敬地连声应允,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小心翼翼地开牢门。怪兽刚打开门,英冰澈便用力拧断了那家伙的脖子,怪兽“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另一个怪兽问道。英冰澈也不搭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把门的几个怪兽一一击毙。“夫,我的夫啊!”蓝姬凄婉地叫道。牢内终于有了铁索哗哗的声音。“是谁?是蓝姬吗?”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晃动着,声音飘忽。“我的夫,是我!我和儿子冰澈救你来了。”蓝姬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舞动着双手企图摸到英仓建。此时的英仓建满头长发,满脸满胸粘连在一起的花白胡须,蓬头垢面,手脚都被铁镣锁着。“蓝姬,你和澈儿是怎么进来的?”“爹,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儿带你出去,出去后会有一只玄冥鸟接应你,那是儿的好朋友,实际上她是一只修千年的白天鹅。”英冰澈用钥匙打开英仓建的脚镣手铐,背起英仓建就往外走。蓝姬在前面带路。此时地牢上面正是桃源魔兵与怪兽军团换防时间,一队黑色的魔兵排列整齐地走了过来,蓝姬第一个走出地牢,怪兽与魔兵正在交接,顾不上与蓝姬打招呼,就在这时,英冰澈幻化成怪兽模样,背着英仓建走出地牢,一个怪兽很快发现了英仓建。“犯人逃出来了!”那怪兽本能地大叫着。英冰澈抛出一柄短剑正刺中怪兽的咽喉,那怪兽轰然倒地,地牢门前一下子大乱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锐啸,一只巨大的玄冥鸟从空中俯冲而下,一双巨翅左右开弓,十几头怪兽当场毙命。那大鸟带着一股荘风,吹得飞沙走石,抓起英冰澈背后的英仓建一飞冲天,很快消失在黑云中。“我的夫,多保重啊!”蓝姬望着腾空而去的丈夫,倾尽全身力气一头向地牢前的黑旗杆撞去,鲜血顿时染红了黑旗杆。英冰澈眼见母亲一头撞死,心如刀绞,但他未敢暴露自己,强忍悲痛,趁乱溜走了。他知道父亲被救走,这是黑魔不能容忍的,他一定会血洗世外桃源的。

黑桃林的碉塔内,秘密会议还在进行,黑魔正在与四大护法研究攻打太极山的具体事宜。“启禀魔尊,大事不好!”一头怪兽小头目急匆匆闯进碉塔扑通跪在地上禀道。“浑蛋,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入黑桃林,你找死呀?”黑魔的头发轰然冲天咆哮道。“启禀魔尊,地牢中的英仓建,他,他,他逃出地牢!”怪兽胆战心惊地说道。“什么?我的地牢,任何人插翅难逃,英仓建怎么可能逃出去?”黑魔气得胸中的魇力充盈激**,眼中的魔火呼啸而出,围住怪兽上下翻腾。“谎报军情,死无葬身之地。”四大护法嘿嘿怪笑道。“魔尊,是夫人,是夫人带着一名怪兽拿着您的腰牌,骗开了牢门。”“什么?夫人?夫人现在怎么样?”黑魔狰狞地问道,围着怪兽的魔火由蓝转黑,熊熊燃烧。“已经,已经撞旗杆而死。”“啊!我的美人!”黑魔“嗷”的一声长啸,围着怪兽张牙舞爪的熊熊魔火,顿时旋转起来,那怪兽在如狞笑如鬼哭如咆哮的旋涡中顿时化成一摊恶臭的黑水,然后,黑魔化成一缕呼嚙的黑烟,“嗖”的一声飞出碉塔,四大护法一阵慮嚎哭啸后,也都各施魔技化作黑云汹涌而去。

英仓建从巨大的玄冥鸟背上下来时,仍然惊魂未定,想不到为了救自己,蓝姬撞死在旗杆下,他强忍悲伤,躬身向救了自己的大鸟施礼谢恩。抬头看时,眼前却站着一位美艳绝伦的仙女,月光下,仙女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明眸流转,眼波若水。英仓建一下子愣住了,惊得说不出话来。“老伯,我是冰澈的好朋友,叫小白,只能送你到此了,去找人神灵风吧,他是你女儿桃落的丈夫,拯救桃源只能靠你们了。”“小姐,你是人,还是神?”“我是天鹅仙子,也是被黑魔所害才落到了魔国。老伯,我不能久留,你一路多保重,我告辞了。”英仓建趁着天上的月华,想记住救命恩人的脸,却见小白明眸皓齿,独自在月华之中,莞尔一笑,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闪过,又幻化成巨大的玄冥鸟振翅飞向夜空。英仓建向着夜空深深地鞠了一躬,心想,“儿子能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为友,真是做父亲的欣慰。”此时此刻,英仓建茫然环顾四野,发现自己正身处满山青翠,层层叠叠,若波涛起伏的竹海中,月光如水飘落在竹林间,宛若轻纱,小径两旁翠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的露珠,美丽剔透。英仓建一声长叹顺着小径穿进竹海。

我一直认为文白和张欣一定被关在某个黑屋,我被关进来后更坚信了这一点,可是他们究竟被关在哪个黑屋了呢?我觉得只有在特勤身上下功夫,才有可能打听到他俩的下落。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开始留心观察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找到可以买通某个特勤的机会。特别是在放风时,我尽量离那些人近一些,近到可以听到他们聊天时说些什么,希望透过他们的谈话捕捉到他们内心的需求,以便借机下手。功夫不负有心人,放风时,我果然听到一个叫魏毕稳的小头目和他手下的一个胖子之间的谈话。胖子关切地问:“大哥,你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可不可以跟兄弟说说,或许兄弟可以帮你出岀主意。”魏毕稳深长地叹了口气,一筹莫展地说:“胖子,我确实遇上了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不过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听了以后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跟着干着急。”胖子听罢,拍着胸脯说:“大哥,你太小瞧兄弟了,这些年跟着你干,什么事咱掉过链子?”魏毕稳没精打采地说:“胖子,正因为这些年咱干了那么多没掉过链子的缺德事,老天爷才如此惩罚我,这他妈的都是报应啊!”胖子听了满脸疑惑地看着魏毕稳,莫名其妙地问:“大哥,到底遇上什么事了,让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魏毕稳的脸上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唉声叹气地说:“胖子,我妈得了白血病,我快愁死了。”胖子显然很意外,他一脸惊异的表情,关切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魏毕稳痛楚地说:“一个多月了。”胖子仿佛突然遭受了重大打击似的沉吟了片刻,然后用焦急的口吻问:“住院了吗?”魏毕稳点了点头,叹息道:“我托朋友住进了北京医院血液科,可是,可是……唉!”胖子疑虑地问:“可是什么?是不是你的骨髓和老母亲的不匹配?”魏毕稳语气沉重地说:“我的骨髓确实不行,可是我弟弟的骨髓和我妈的百分之百匹配。”胖子瞪着一双圆眼睛,表情释然地说:“太好了,太好了,那你还愁什么?”魏毕稳脸色阴沉地说:“笨蛋,骨髓移植需要一大笔钱,恐怕我这辈子也挣不出这么多钱,可是没有钱就得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死,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瞒你说,我他妈的恨不得抢银行去!”胖子一脸同情地问:“大哥,这得需要多少钱啊?”魏毕稳伸出一对结实的大巴掌,胖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这,这得需要这么多钱啊!”魏毕稳愁眉苦脸地说:“这还未必够呢。胖子,既然你知道实情了,就帮大哥想想办法吧。”胖子支支吾吾地说:“大哥,把我卖了也换不回这么多钱,不过,不过……”魏毕稳大失所望地瞥了胖子一眼,冷冷地问:“不过什么?”胖子信誓旦旦地说:“大哥,弟弟别的没有,就有一颗忠心,大哥真要是抢银行,弟弟一定打头阵!”魏毕稳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没好气地骂道:“滚!就知道跟你说了没用,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我还没活够呢。”说完抬腿踹了胖子屁股一脚,胖子捂着屁股嘟嘟哝哝地走了。我觉得机会来了,毫不犹豫地迎着魏毕稳走了过去。无处发泄的魏毕稳见我毫不畏缩地走过来,没好气地呵斥道:“你过来干什么?皮痒痒了?”我淡然一笑,十分镇定地说:“刚才你和胖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过来是想帮你!”说完我用十分关切的目光看着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懵懵懂懂地问:“帮我?帮我什么?”我一看他如坠五里雾中的样子就断定他准会上钩,便开诚布公地说:“当然是帮筹集救你母亲的医疗费了。”他似信非信地看着我,流露出相信却又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睛里似乎在问:“就凭你,一个下贱的访民?”当然他说出口的不是这句话,而是用渴望的口吻问:“你怎么帮?”我釆用迂回战术,用启发式的口吻问:“你知道王羲之吗?”他一听我绕弯子,显得有些不耐烦,语气粗重地说:“当然知道,好像是个大书法家。”我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和颜悦色地说:“对,王羲之是东晋的大书法家。有一次他在街边看见一个卖扇子的老太太生意很惨淡,就发了慈悲心,在老太太的每一把扇子上写了五个字,然后告诉老太太每一把扇子卖一百钱,买扇子的人一看是王羲之写的字,扇子便被一抢而空了。”他似乎听出了点门道,脸上却又流露出这件事和救我妈有什么关系的表情,急不可耐地问:“你到底想怎么帮我?”我颇为自信地说:“你卖掉我的一幅画,就可以得到救你母亲的医疗费。”他将信将疑地问:“你是画家?”我傲气十足地说:“就算是吧。”他显然看到了希望,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怀疑,用探询的口吻问:“你的画能值那么多钱?”我从容自若地说:“人命关天,我干吗要骗你?”见他仍然似信非信的样子,便用无所谓的口吻说:“不信就算了,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帮你。”说完我转身就走。他连忙拦住我,满脸诚恳地说:“大姐,不是我不信,要知道那可是一百万呀,我必须弄清楚你为什么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我?”我用赞许的口吻说:“你真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放心,我求你的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对我却是重如泰山,所以我们之间是公平交易。”他如释重负地问:“说吧,你想求我什么事?”我直言不讳地说:“帮我找到三个人的下落。”他警觉地问:“找人?找谁?”我迫不及待地说:“顾文白、张欣和沈丹娜。”然后简单向他陈述了三个人的相貌特征和失踪原因。他沉默良久才一脸愧疚地说:“大姐,不瞒你说,这次我妈得病让我想了很多,你放心,大姐,如果你真能帮我筹到救我妈的医疗费,我一定辞职,再也不帮着‘金太阳护送’助纣为虐了。只是……”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高兴极了,就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特勤魏毕稳,而是《神话》里被解除魔咒的英冰澈,我迫不及待地问:“只是什么?”他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问:“只是我怎么才能拿到你的画呢?”我温婉地笑了笑,自信地说:“你帮我找一间屋子,然后帮我准备好画水彩画的纸、笔和颜料,别让任何人打扰我,两三天我就可以画完。”他听罢一脸窘迫地说:“可是买什么样的纸、笔和颜料,我一窍不通啊!”我微笑着说:“到时候我写在纸上,你照着买就行了。”他听罢仍然心事重重的,愁眉苦脸地问:“大姐,拿到画到哪儿卖才能马上拿到钱呢?”我莞尔一笑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到哪儿去卖,保准你可以马上拿到钱。”话一出口,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车夫,有两次放风时,我竟然发现车夫的别克面包车在大红铁门前闪过,我当时的感觉就像突然在黑暗里看到了光明似的,我能感觉到车夫正日夜为我担着心,我心想,现在好了,可以通过这个魏毕稳把我在黑屋里的情况告诉他了。魏毕稳听了我的话,喜出望外地说:“真的,大姐,你的画果真能救我妈的命,你就是我魏毕稳今生今世的大恩人,你放心,尽管‘金太阳护送中心’下面有好多个世外桃源,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想找的人到过世外桃源,我一定帮你打听到他们的下落!”我动情地说:“小魏,你果真能帮我这个忙,你也是我朱小丹的大恩人!”说话间,放风时间到了,他告诉我明天下午就为我准备好屋子和画画的工具,然后兴致勃勃地和我分了手。我望着他结实的背影,心中好不惆怅,或许是连日来窒息的感觉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或许是我太期盼这次行动的成功,我心中复杂的情感越来越汹涌,、竟一时不能自制,热泪从我干枯的眼里滴了下来。我太渴望找到文白了,然而我真担心他会像肖峰一样生死未卜。为了早日实现我的计划,我恨不能马上构思出我的画作,然而越是这样,我的脑袋里越是一片空白,我沮丧地往二层楼走,忽然《神话》里天下各路人马汇聚在太极山洞里开除魔大会的情景闪现在眼前,我当即决定,就画太极洞。

太极洞,也就是森林国的王宫大殿,位于金峰的半山腰,突兀森那,很有气势。洞口像桥洞似的作穹形,很宽。走进去,仿佛到了个大会堂,周围是石壁,头上是高高的石顶,在这里聚集千八百人开会,绰绰有余。泉水靠着洞口的右边往外流,这是外洞,好像里面还有通道,因为里面隐隐透出光线。在森林国王宫大殿之内,真可谓高朋满座,有须弥国国王唐宗、春秋国国王圣孔、逍遥国国王无为、星月国国王古兰、圣母国国王大帝,还有须弥国大国师法慧、春秋国丞相子路、圣孔的长子法务大臣宗法、大将军颜回、逍遥国大将军溪崖、星月国已升为大将军的穆萨、圣母国元帅莫恩、红衣大祭司查理,还有兽尊狼王、地狱使者灿若和她的儿子小魔头。森林国国王寅瑶热情洋溢地致欢迎词:“诸位仁君,今日相会乃不得已而为之,本来人与神各有各的世界,是互不相扰的,怎奈近来人神两界共遭魔患,魔患不除,不仅人类生灵涂炭,就连我们神界也会遭到洗劫,圣母国、春秋国和我们森林国已经领教了黑魔的厉害,所以此次大会我们要商讨消灭魔国的对策,须弥国的法慧大国师一直致力于人类诸国的合纵结盟,我看今天的大会就请法慧大国师主持吧!”“凭什么由法慧主持,我看应该谁的国力强谁主持。”莫恩抢先发难说道。“莫恩元帅,如果你不服,就由在场的诸位投票决定谁主持吧,少数服从多数。”寅瑶鄙视地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紧不慢地说道。“寅瑶兄,我看没有必要投票,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星月国同意由法慧大国师主持这个和平大会,因为法慧是人类和平的使者!”古兰慷慨陈词地说道。“不用说,唐宗自然同意了,那么无为你的意见呢?”寅瑶微笑着问道。“法慧大国师是逍遥国的恩人,一直为除魔大业奔波,最有资格主持今天的大会了无为心悦诚服地说遺。“春秋国希望由谁主持?”寅瑶继续问道。“我建议由狼王来主持这次大会。”圣孔诚挚地说道。“我们也同意由狼王主持。”莫恩起哄地喊道。“莫恩,此次峰会是要选出人类盟军的盟主,这是人类的事情,不过,一我也认为主持此次峰会非法慧莫属。”狼王幽幽说道。“好,众望所归,请法慧大国师主持会议。”寅瑶高亢说道。法慧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太极洞中央环视一周后徐徐说道:“承蒙各国不弃,戒愿意向各位介绍一下当前的形势,各位请看。”法慧将狼头禅杖指向洞壁,水晶球顿时映射出诸国的版图。“魔国的黑势力已经以世外桃源为核心向四周蔓延,形势非常危急,能抑制黑势力蔓延的法宝据说是女娲如辰留下的圣盆,要想得到圣盆只有靠人神灵风,所以我建议各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组成联军,共同讨魔,当然天下兵马大元帅非人神灵风莫属。”法慧的话还没说完,莫恩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道:“法慧,凭什么兵马大元帅让这个什么人神当,他是从哪凡冒出来的,我看天下兵马大元帅非我莫恩不可。”“莫恩将军,你在圣母国当元帅尚可,但当天下兵马大元帅未免不自量力了。”法慧哈哈大笑道。“你说什么,莫非大国师要比试比试不成?”莫恩昂着头梗着脖子说道。“要比试不用大国师出面,有我穆萨在此,看看谁敢对大国师无礼!”穆萨说完威风凛凛地手握弯刀铁塔般立于太极洞中央,在圣母国入侵星月国之时,莫恩对白山城屠城,穆萨全家死于莫恩的屠刀之下,此时,穆萨血灌瞳仁,心下一直在找机会为亲人报仇!“穆萨,元帅不是武夫,就是比武你也不够资格。”莫恩哈哈狂笑道。“莫恩,你确实不是真正的武士,不过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而已!”穆萨冷哼道。“穆萨,你不要得寸进尺!”莫恩恼羞成怒地吼道。“英恩,我们比试比试怎么样?”溪崖打圆场地说道。“法慧,今天圣母国是为了和平而来,不过我倒觉得诸位似乎并不太友好!”大帝冷冷地挑理道。“各位将军,大帝国王说得极是,今天的大会是研究如何讨伐魔国,不是摆擂台,请各位在原位坐好,我请莫恩将军见识见识人神灵风。”法慧说完,将狼头禅杖用力一戳,狼口中的水晶球快速旋转起来,很快,一块平坦的洞壁上展示出人神灵风和雨神楚雅、雪神辞颂在春秋国城外共同战魔的场景,场面惊险紧张。“这位手执光阴之剑的少侠就是夜山的掌门人人神灵风,他是人中之神,是天父地母的嫡孙,是拯救人类的灵魂,他的父亲孤寂和母亲英晒就是死在黑魔之手,而且黑魔也被孤寂用光阴之剑削掉半边脸,逃到了世外桃源,世外桃源是女娲留给人类的最后一块净土,是人类的精神家园,为了防止世外桃源变异,女蜗设置了迷障,黑魔入侵后,又设置了魇障,所以要想找到世外桃源,只能靠人神灵风。”“既然女娲设置了迷障,为什么挡不住黑魔?”莫恩虎视眈眈地问道。“女娲的迷障只能挡住人类的欲望,却阻止不了黑魔的野心。”“大国师过于危言耸听了,我们不能长黑魔气焰,灭自己威风,那人神灵风虽然是神,但要指挥千军万马恐怕也未必有我莫恩行!”“莫恩,你与我法慧比比如何?你若能战胜我法慧,天下兵马大元帅归你。”“此话当真?”“当真!”

此时,洞外一道明闪,将洞内外照得一片惨白,爬满洞口的葛藤在雪亮的电光中婆娑摇曳,一声令人胆寒的炸雷,炸破长空,震得所有人激灵一颤,紧接着漫天漫地的急风响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莫恩元帅,”突然圣母国的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洞内报告,“那空中的黑云卷走我们许多兄弟,那黑云像是长了手和脚,还会发出嘿嘿的笑声。”“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那黑云是妖怪不成?”莫恩吼叫道。“莫恩,我猜想那黑云定是黑魔的手下幻化而成,就请将军迎敌吧,如果将军战胜此敌,就可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法慧从容自若地说道。“就请列位诸王做个见证,今天见识见识我莫恩的本事。”莫恩一把推开圣母国的士兵,箭步跃出太极洞。众人也随莫恩走出太极洞。只见那大块的黑云射出万道黑光,像利剑一样,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许多士兵被这黑光击倒。“得,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有本事现出原形,下来比试!”莫恩狂妄地挥手冲黑云喊道。那汩汩滔滔的黑云似乎听懂了莫恩的喊叫,愈加浓如黑墨,翻滚不止,刺目的电闪和振聋发瞭的雷声过后,莫恩已不知去向。“休得撒野!”法慧大喝一声,已然凌空拔地而起直冲进黑云之中。那黑云越发翻巻起来,已将法慧裹在云里,苍穹之中,黑气大盛,锐啸猖獗,众人无不为法慧捏了一把汗。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从黑云之中撕开一个口子,法慧一手提着莫恩一手高举狼头禅杖如天神一般冲出黑云的包围,只见他全身金光灿烂,黑气遇金光迅速消散,法慧从容飘落在地,顺手把莫恩往地上一扔,莫恩一个嘴啃泥扑在地上。“请各位将军保护诸位君王入洞,狼兄,今天怕是要以死相拼了。”法慧紧锁双眉异常冷峻地说道。“法慧,你看到了什么?”狼王异常冷静地问道。“那黑云后面是黑魔的四大护法土魔、水魔、火魔和花魔。”法慧手执狼头禅杖凛然说道。法慧话音刚落,狼王和白狼、传真等众弟子以及灿若、小魔头,寅瑶和众树神纷纷亮出兵器。此时,黑云化作一个巨大的黑骷髅,覆盖了太极山的苍穹,黑嘴中传出怪异笑声,并吐出四块狰狞可怖的恶云:一块黑云煞气翻滚,一块火云如燃烧的火球,一块白云像滔天的巨浪,一块彩云花雾弥漫。“太极山峰会是绝密之事,黑魔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法慧怒目凝视,心下骇然,“黑魔派四大护法前来偷袭,看来是来者不善,莫非这太极洞要成为我等的绝地?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战胜这四大恶魔。”想到这儿,他凝神聚气地默念降魔咒。正在法慧默谋之时,黑云翻滚着冲向黑洞,意欲袭击诸王,漫天漫地的疾风响雷,惊心动魄,。法慧不敢怠慢,手执狼头禅杖凌空而起,一团金光如利剑般插入黑云。狼头禅杖借降魔咒的力量重重地劈向黑云,只听见轰隆一声,像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黑云像撕棉扯絮般漫天飞舞,毁天灭地的戾气顿时消减。然而,土魔哪肯罢休,嘿嘿一阵冷笑,撕棉扯絮般的黑云顿时化作黑土,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刮得那些树神东倒西歪。转眼间,太极洞口已经被漫天倾泻而下的黑土掩埋。但是,黑云毕竟遭到法慧的重击,不敢轻易再成,只是在空中翻滚着黑烟虚张声势。法慧落地之时,觉得胸口一热噪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晃了晃,终于站稳脚跟。“师傅,你受伤了!”传真赶紧扶住法慧。“传真,师傅不碍事,快去迎敌!”传真挥剑拦截土魔,法慧凝神静气稳了稳神儿,他遭到土魔重创,伤势不轻,但法慧毕竟是修仙真人,很快就控制了伤情,因为法慧最清楚,如果不赶紧打开洞口,诸王将会闷死在洞中。其实,刚才法慧如果没有降魔咒助力,根本拦不住土魔的攻势,上魔早就冲入洞中掠走诸王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法慧凝视着洞口,将所有法力凝聚在禅杖之上,然后用力推出禅杖,金芒闪烁,一股巨力轰然将封洞的黑土撞开一个大洞,法慧纵身跃入太极洞,正在与花魔激战的寅瑶也担心诸王安危,借机甩开花魔随法慧冲进洞中。法慧入洞后,诸王及众将并无大恙,洞口一开,只是大口吸气。“寅瑶陛下,可有护诸王逃生的路?”法慧焦急地问道。“大国师,顺着后山的山洞率诸王逃生吧,这儿有我和狼王顶着。”寅瑶说道。“后山山洞可安全?”“放心吧,绝对安全。”狼王不放心洞内情况,也随后冲了进来。“狼兄,这是一场恶战,一定要多加小心!”法慧关切地叮嘱道。“放心吧,保护各位君王突围要紧,我一定会死死缠住这几头恶魔!”狼王说完和寅瑶一起杀出洞去。法慧和各国的将军们一起护驾向后洞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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