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出去了,一头撞死在你门口,让你这院子变成凶宅,叫你们全家无处可逃!
话音未落,何大清一屁股坐下轮椅,幸亏许大茂在后头扶住,不然真会摔个狗啃泥。
贾景尧听罢忍俊不禁,这老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全低估了四合院的小战神。
穿越以来,他还从未遇过这般狂妄之言,有趣得很!
妈,别像何大清那样动怒,小心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晕厥。
他们家日子不好过,我们却不同,前路光明正道才刚刚开始。
何叔,与其在这儿耀武扬威,不如想想自家未来怎么过日子。
傻柱即便出狱,也是有过案底之人,轧钢厂肯定回不去。
不知能否在别处谋生,话说回来,那傻小子这么多年也没攒下积蓄。
依我看,你也时日无多,是时候考虑后事了,连墓地钱都得盘算清楚!
要是没钱买墓地,死后只能被野狼啃噬,岂不可怜!
一阵鸡皮疙瘩袭来,贾景尧抖了抖身子,双手抱胸,嘴角挂著玩味的笑容。
何大清愣住了,他怎会没想到?傻柱即便出狱,也是有前科之人,今后找工作成了难题,这简直是作孽!
自家三代清白,到儿子这儿出了大事。
档案可是伴随终身的。
本就没成家,现下更丢了工作,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了。
老何家恐要断后。
全是我何大清的错。
所有报应都落我身上,别牵连孩子。
让我想想,傻柱明日该回。
趁这空闲,您还是去歇息吧,别在这添乱。
委屈留待儿子回来再说。
在这儿耗著,恐怕活不到明天。
何叔,听晚辈一句,莫在这瞎掺和,当炮灰还沾沾自喜。
我替您臊得慌!这般智商会遭人嫌弃。
若我是白寡妇,早容不下您。
贾景尧的话让旁人头皮发麻。
贾张氏言辞虽激烈,尚可对仗,但贾景尧不同。
他戳中人心最深处,令人从骨子里绝望,进而自我反省。
他做到了。
何大清满心期待归家,却得知儿子入狱、祖传饭碗破碎。
他本想安度晚年,却遭此打击。
何大清悲痛欲绝,觉得世界将倾。
像只斗败的公鸡,愈发佝偻。
抬不起头,一是身体缘故,二因无子傍身,何苦装模作样。
他推著轮椅,往家中行去。
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因!
我说这何大清也是够惨的。
何家之前日子挺滋润的,怎会陡然落到这般田地?
依我看,这是报应来了!
做人还是要本分,别?违背天良的事,否则即便自己未受惩罚,也会祸及子孙。
何大清走后,大院里的人低声议论。
那些话,句句深深刻在何大清心里。
闺女,我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没多少时日了。
现在我低头来找你们,给个台阶下吧。
你哥不在,就让我今晚住这儿。
若你都不答应,那明天我更没法进门。
你哥脾气比我倔,才叫他傻柱呢。
何雨水站在门口,执意不让父亲进来。
哥哥还在牢里,若他知道父亲回来还被收留,必定责怪自己,让自己哥哥不开心。
在何雨水心中,长兄如父。
爹早在几十年前的大冬天就离世了。
闺女,难道真要我跪下求你吗?
若能平息你的怒火,我愿意跪!
何大清说着便要从轮椅上起身。
动作笨拙至极。
何雨水惊恐万分。
这是闹哪出呢?
若被人瞧见,还以为是自己虐待亲爹!
虽不愿承认,但血浓于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要不今晚你就先进屋住着,明日哥哥回来,他若反对,你必须马上离开。
这屋子咱们兄妹住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
我绝不因你和哥哥反目。
当年你抛下我们兄妹,跟寡妇跑了,我确实怨恨过你。
这些年过去了,哥哥给了缺失的父爱,有些事早已忘记,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今晚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何雨水说完转身离去。
血脉相连,若哥哥真心想赡养他,他并无异议。
即将高中毕业,亦能外出谋生。
若哥哥不愿赡养,何雨水定会坚定支持何雨柱。
但喊何大清一声父亲,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当前已入三伏天。
贾景尧靠坐在椅上,仰望飞过的麻雀,手指轻扣盖子,悠然自得。
今日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
因何雨柱即将出狱,特意早起准备。
今日与往常不同,何家必有一场大戏上演。
因他们那位便宜父亲归来。
何雨柱非如何雨水般易骗。
此人性格直率,说不认便不认!
何大清昨晚睡得香甜,今日却难有这般舒适日子。
老实说,院中少了傻柱,确实乏味。
平日里,除了在校工作,回四合院实无他事可做。
二大爷遭罢免后索性装聋作哑。
这样的人怎不思进取,东山再起?
三大爷也学聪明了许多。
他曾目睹过景尧手段。
那种触及灵魂的质问,轻易触怒人心中最敏感之处,让人在肉体与精神双重煎熬中生不如死。
故而他不愿自寻烦恼。
闫富贵摸索出一条经验。
只要自己不主动挑衅,家中倒也能平静。
有时秦淮茹还会送些东西到他家。
这让贾景尧颇感无奈。
无人交谈的日子格外孤寂。
何雨柱终于归来了。
贾景尧想到此处,略抬眼睑。
黄昏时分,枝叶随风飘落,轻触肩头。
他望着夕阳,思绪翻涌。
今日时光仿佛停滞,难熬至极。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邻院门口。
一旦何雨柱踏入,他定是第一个察觉。
然而,胡同寂静如画,不见人迹。
何雨柱啊,
快来吧,
这般日子真叫人乏味。
孤独多么凄凉。
novel九一。com
许大茂早已入不了贾景尧的眼。
他需寻觅更有趣的目标。
贾景尧满心疑问。
他渴望知晓何大清将有何遭遇?
他渴求了解何雨柱未来去向?
最好伴着许大茂,同挑粪桶!不可不可。
挑粪者众,异味岂会放过自家?
日暮西山,何雨柱仍未归。
秦淮茹心生疑惑。
景尧今日怎了?
未去上班,不进餐饭,只呆坐门口冥想。
若非事先警告,
秦淮茹必已将其拉回。
忽然,门口浮现熟悉轮廓。
何雨柱!
总算等到你!
贾景尧几乎欢呼雀跃。
天晓得!
此番等待耗尽耐心。
近观更添激动。
咦?
这人受了多少磨难?
还是当年那般刚毅?
形销骨立,双目凹陷,颧骨高耸,两团黑眼圈显眼。
糟了!
深夜归来岂不惊魂?
浑身散发腐臭,
乱发遮脸。
罢了!
传言狱中常伴厕所,
用餐时直面污垢。
怪哉!
仅想便起鸡皮疙瘩。
兄弟,你回来了!
何雨水喜立门前。
一股古怪的气息传来,刚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这一小动作,落在何雨柱眼中。
心中泛起波澜。
这妹妹简直比白眼狼还狠!
入狱后,他身心皆变。
漫漫长夜,总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称不上善,但也非十恶不赦。
为何许大茂可安然居于四合院,自己却成阶下囚?
缘由简单,因未坏到底。
每做一事皆留余地,才让恶者有机可乘,反败为胜!
正是如此。
何雨柱决心从此改头换面。
傻柱,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何大清闻声推出轮椅。
何雨柱冷眼看他。
你怎么在此?
谁准你进来的?
有何资格待在这里?
快滚出去!
哥,是我啊...
闭嘴!
何雨水欲辩解,却被厉声喝止。
委屈涌上心头,不敢多言。
昔日最爱她的哥哥如今似换了人。
傻柱...我...
白阿姨家境也不佳,见我时日无多。
想在最后陪你一场。
托白阿姨之子送我归家。
过往之事我已悔悟,向你认错。
不该抛下你们兄妹,让你们孤苦无依。
自今日始,若我仍在院中,无人胆敢欺你。
这话若置于十余年前,何雨柱或觉为最美情话。
然今时,唯感一阵反胃。
何大清,你早干什么去了?
现下成了一废物,只盼儿女承欢膝下、安享晚年。
哪有这般好事?
别拜托了!分明是被撵出来的。
这老东西,快入土了,还这般要脸。
说实话多难?
如你今日诚心悔过,或许我能原谅。
可眼下这样,瞧着就恶心。
管你因何归来!
我不关心谁养你老。
总之别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你这爹!
我爹十几年前就死了,不知转世为人还是畜生。
不愿说得更难听,自行搬走。
何雨柱未进门便遇烦心事,心情糟糕至极,言语间满是冲撞,毫无余地,仿若随时动手驱逐。
你,不孝!
我偏不信,在自家岂容你赶我?
论辈分我是你爹!还活着!这房仍是我的!
何大清被儿子责骂得几近吐血,本已中风的脑壳愈发充血。
贾景尧看得激动不已。
打呀!
最好打一架,怎么不打?
期待上演父子大战。
院内还是头一遭如此热闹。
上次刘光天那懦夫居然临阵脱逃,害他白白做了观众。
此番盼傻柱给力些。
他调动全身力量呐喊助威,期望傻柱听见心底祈求。
何雨水见双方僵持,内心担忧重重。
这何大清莫不是疯了?
竟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依昨晚所说,他今日不该想尽办法求大哥谅解?怎能如此?
何大清!若你继续这般说话,还是离开为好。
昨日我好意收留,既大哥不允,你就快收拾东西。
咱爹在几十年前便已离世。
何大清气得浑身发抖。
手中茶杯越攥越紧。
若真成气球,怕已被捏爆多次。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