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大军都听到流言了，自然是所有人都听到方楚宁与谢珏的流言，这种艳闻流传了几个版本，有人说方楚宁和谢珏刚去牡丹城就去逛了幽兰馆，别听着是一个很文雅的名字，却是一个出卖声色的地方，且全是少年郎，说他们点了一群少年作伴。

又说他们一起结伴去春风楼寻欢作乐，平日里形影不离，白日厮混，且明明与公主联姻，竟在宫宴上厮混，不堪入目，且还有淫诗艳词。

单纯的独孤靖目瞪口呆，什么？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桑南人疯了吧，这种流言也敢传出来！”独孤靖不知是第几次喝止北蛮将士不要谈论此事，“虽然我讨厌谢珏，可当年也算是各为其主，他怎么都不像是能做出传闻中那种事的人，桑南人真是软蛋，打不过就用这种肮脏的手段，龌龊，有辱斯文！”

北蛮将士说，“侯爷，说不准是真的，你看方大长得……”

“你疯了不成，他骑马追着你砍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漂亮。”

“也是漂亮的！”

独孤靖，“……”

他抬手就打，“记住了，这绝对是诬陷，不可能有这种事，桑南人龌龊下流，我们不要传这种肮脏的传闻，都克制一点，谁也不准提，否则军法伺候！”

“侯爷，那边传得更利害呢！”将士指了指江南驻军的帐篷，方楚宁是他们小主子，可他们也在背后议论的。

这种事在北宁实在是太骇人听闻，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越是惊悚，艳俗的传闻，越是有人要听，何况是谢珏和方楚宁的艳闻。

免不了是要被人议论的。

独孤靖说，“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都管住嘴！”

这嘴怕是很难管得住，这是军营中最热门的话题，都是说方楚宁和谢珏的艳闻，连方楚宁的死都被冲淡一些。

有人甚至说起他们旁枝末节的事，好像要证明他们果真有一腿似的。

有人更是绘声绘色地说起曾见过方楚宁和谢珏怎么样怎么样等等，也有人鄙夷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感。

当然，大部分都和独孤靖一样觉得这就是诬陷！

特别是大帅的忠实部下，绝对不相信方楚宁和谢珏会做出这样有事体统，违背人伦的事。

军营里的骚动，大帅不可能无动于衷，小七听到那些传闻都恨不得找人拼命，因是方家二公子而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传闻这种东西，人云亦云，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百口莫辩，他想为哥哥解释，却又怕添乱，只能独自生闷气。

天蒙蒙亮，一夜未眠的大帅派人召见独孤靖，独孤靖惊讶地发现大帅仿佛一夕之间苍老许多，素来挺直的背脊如被什么东西压得起不来身，看起来非常的……悲凉。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大悲。

独孤靖就算是耿直，却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大帅，我们离牡丹城有两日的路程，真相如何不得而知，大帅莫要着急。”

他相信方楚宁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北蛮和北宁打了这么多年，方楚宁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毫发无损，只留一点旧伤罢了，怎么可能会死在牡丹城。

桑南人卑鄙无耻，定是来扰乱军心的。

方大帅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是冷硬无情的模样，语气却轻柔许多，“你点一万人去牡丹城接使团回来，即刻动身。”

“您不去吗？”

“我是主帅，留在此地镇守，稳定军心，尔等速去速归。”大帅沉声下令，这是他沉静一夜后的决定。

独孤靖知道，作为父亲，他比谁都急切地想要赶到牡丹城，想要知道方楚宁的下落和生死，可他先是江南驻军的主帅，才是方楚宁的父亲，他只能守在这里，静候消息，不管他多么急切地想要确认消息，他都要做出最有利北宁的决定，也要随时做好桑南大军反扑的准备，这毕竟已靠近牡丹城了。

“是！”独孤靖领命，“大帅，城中的风言风语定是构陷，本侯相信方大将军与王爷，定是清清白白的……”

“滚！”独孤靖还没说完就被大帅喝止。

独孤靖，“……？”

他好心好意安慰大帅，大帅这么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