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太尉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同时便掀开锦被要下床。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一场梦,轩儿怎么可能会坠马,他的马术是从小开始练的,在军营多年,从未出过事,这一定是假的,轩儿,我要见轩儿!”
连陆明棠在一旁看着,都佩服司徒太尉的演技,这一套从震惊到不相信的表情变化,可谓是行云流水,如果这不是陆明棠亲自导演的,恐怕她都要相信司徒太尉是真的失忆了。
足以见得,司徒太尉对长乐和江潮升的恨意是有多深,为了能让他们放松警惕,相信他是失忆了,可以说是将毕生的演技都给用上了。
陆明棠上前安抚住他,“太尉,司徒驸马坠马的事,的确是真的,不过后来经查验,司徒驸马在坠马之前,便因心脏骤停而死亡了,他是被人给害死的,此事已经交由大理寺来查,相信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司徒太尉痛哭流涕,悲伤到不能自已。
江潮升给了长乐一个眼神,长乐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马上换了一副悲伤的嘴脸,上前故作伤心的安抚司徒太尉。
“公爹,人死不能复生,驸马在天有灵,必然也是不希望你因为他的死,而如此伤心欲绝,伤害自己的身子的。”
陆明棠又道:“是呀,太尉你昏迷的这几日恐怕是不知,你可是有位好儿媳呀,先前司徒驸马坠马而亡的时候,六皇姐伤心到哭晕了好几次,忍着伤痛一力操持驸马的身后事,
后来太尉你又跟着出事,六皇姐又与江大学士一起,为你办好了身后事,太尉府遭遇这些横祸,她却依然不离不弃,这份真诚,便是连本宫都甚是钦佩呀。”
长乐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陆明棠这三言两语的,都快把她给夸上天了。
这个陆明棠是在搞什么鬼,一向与她不对付,怎么眼下却一心向着她说话呢?
长乐当然不相信陆明棠是良心发现,但有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司徒太尉眼含热泪的握住了长乐的手,“公主,我们司徒家能娶到你这样贤惠能干的儿媳妇,实在是司徒家莫大的荣幸呀,你放心,我日后必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有什么愿望,只管同我说,我必然会满足你的!”
“公爹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与我本就是一家人,这都是长乐应该做的,若公爹真要感谢,该是要谢谢江大人才是,这几日为了太尉府的事儿,江大人可是没少忙前忙后的。”
陆明棠心中听得好笑,这长乐还真是个恋爱脑,一头扎进了江潮升给她编织的温柔乡里,把什么好处都让给了江潮升。
只是可惜,江潮升这人冷血冷情,对于长乐只不过是利用罢了,是绝对不可能会有感情的。
这对狗男女,都直接舞到他的前面来了,还明目张胆的在他的面前邀功,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司徒太尉按捺住心中的滔天怒火,看向江潮升,“原来这几日都是江大人在前后操持,真是辛苦江大人了,我必然重金答谢!”
“太尉大人客气了,下官也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后娘娘怕公主一人会忙不过来,才叫下官来搭把手的。”
呵,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尸骨都还未寒,张太后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给长乐挑选合适的女婿,以稳固自己的地位。
当初都是他瞎了眼,才会上了张太后这艘贼船!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日得要当面向太后娘娘致谢才是。”
江潮升拱手道:“既然太尉大人已无事,那下官便先离开了。”
“本宫也该走了,太尉好好歇息吧。”
江潮升先走的,陆明棠慢悠悠走出来的时候,却见他竟还在原地。
“江学士是在等本宫呢?”
江潮升的眸光落在陆明棠的身上,不知是不是陆明棠的错觉,她总感觉江潮升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不同的味道。
“今日还要多亏了七公主的睿智果敢,才及时发现了太尉还活着,否则一旦下葬了,那一切就都晚了。”
陆明棠露出一个微笑,“本宫与太尉相谈甚欢,该帮的时候自然是要帮一把,看江学士的神色,似乎对于太尉死而复生而感到颇为遗憾呀?”
“七公主真是说笑了,微臣自然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太尉能够相安无事。”
陆明棠哦了声:“是吗,本宫今日看江学士你与六皇姐出双入对,甚是一番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还以为你们是要成了,太尉如今这么一死而复生,你们不就无法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有情人终成眷属”七个字,听入江潮升的耳中,显得格外讽刺。
江潮升的脑海中浮现出,陆明棠满身是血,诅咒她的画面。
那个让他噩梦连连,每每想起便追悔不已的画面。
“我……没有。”
陆明棠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却不想,他盯着她半晌,最后却只回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三个字。
她没有听懂江潮升这话的意思,但在同时,听见有脚步声,是有人靠近了。
“没有什么?江学士莫不成是没有想过要与六皇姐在一起吗?如此说来,这只是六皇姐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了?”
江潮升分明可以一口回绝,但他却脱口而出一句:“你生气了?”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不理解,但陆明棠想要的效果却是达到了。
陆明棠勾了下唇,“若是本宫生气了,你待如何?”
江潮升一向不显露真实情感的面上,却忽的显出了几分喜悦,往前两步,抓住了陆明棠的手臂。
“我其实……”
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极度恼火的嗓音:“你们在做什么?”
江潮升回过头,却见长乐正恼火的瞪着他们两个。
“六皇姐来得真是不巧,江学士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与我聊聊,闲杂人等还请回避。”
长乐咬牙切齿,“你说我是这个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