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昙儿的婢女小心翼翼道:“大娘子失踪前,心情不怎么好,奴婢听大娘子提过,说主君这一段时间来总是夜不归宿,怕是在外有藏了人……”
不等昙儿说完,本就做贼心虚的袁尚书当即恼火道:“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满朝上下,何人不知,我对大娘子最是一心一意,多年来不曾纳过妾,
更别提通房了,便算是那些官僚们叫我去吃酒,我都拒绝了,只是上朝、官署、回府,三个地方来回跑,哪儿来的人可以藏?”
“大娘子失踪前一日,还同奴婢提过一嘴,说她要亲自去调查主君是否真的在外头有鬼,之后……之后的事情,奴婢便不知道了。”
袁尚书马上否认:“你这贱婢,真是满口胡言,是谁教你污蔑本官的?在大娘子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未见过她,我说过了,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我公务实在是太忙,
有些疏忽她了,她才会闹脾气,女人嘛,都喜欢胡思乱想的,亲家别急呀,说不准过两日,大娘子心情好了,便会自己回来了呢?”
见袁尚书明显不肯说实话,陈家人便也不与他多废话,“既然如此,那便报官吧,若是我姐姐真的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想来官府很快便会找到她的。”
一听报官,袁尚书登时便有些急了,“不行,不能报官!”
陈家人上下打量着他,“一听报官如此着急,袁启你莫不是心中有鬼吧?”
“怎么会,只是我毕竟是朝廷命官,官至户部尚书,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便报了官,传扬了出去,岂不是会叫满朝上下,
都误以为我与大娘子夫妻不和睦了?亲家,不如这样,找大娘子的事儿交给我来办,我一定倾尽全府之力,便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如何?”
陈家人倒也不是非要闹得那么难看,毕竟他们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袁尚书没有做对不起袁夫人的事儿,他们自也希望关起门来解决。
“如此,便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袁尚书赶忙讨价还价:“一个月吧,万一大娘子不在汴京了,那人海茫茫的,我这实在是难找呀。”
“行吧,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找不回我姐姐,有你好看的!”
好不容易把陈家人给唬走了,袁尚书关起门来,便开始找昙儿的麻烦。
“在外头面前乱嚼舌头,真当我不管家,治不了你这个小婢女了?”
昙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地求饶:“主君饶命,主君饶命!奴婢……奴婢只是担心大娘子的安危,并未有污蔑主君的意思……”
“是吗,既然你对大娘子如此忠心耿耿,大娘子一个人在
什……什么?
昙儿意识到了什么,惊恐万分,不断往后退,“大……大娘子死了?是……是主君你杀了大娘子?”
“哎呀,不小心让你知道了这件事,真是可惜,你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昙儿转身想跑,“救命……”
但可惜,她这一声救命刚喊出口,只听扑一声,一把长剑,直接贯穿了她的胸口!
她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向贯穿胸口的长剑,吐出一口血。
袁尚书连眼都不带眨一眼,收回了长剑,昙儿轰然倒地。
“来人。”
管家进来的时候,瞧见地上一滩的血,以及没了声息的昙儿,吓得腿软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主……主君,这……”
袁尚书将长剑插回剑鞘内,“这个贱婢公然诋毁我的声誉,如此不忠不义的贱婢,自然是不能留着了,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在外头如何造谣,将她的尸体用草席裹了,丢到乱葬岗去,动作小心些,切莫叫旁人发现了。”
管家不敢再多问,生怕自己多问一句,便会和昙儿一样的下场,慌忙将昙儿的尸体带下去处理了。
又过了几日,袁夫人的弟弟陈三郎在夜里准备入睡的时候,正打算关上窗棂,忽然一支短箭射了过来,锃的声插在了木桩上,吓得他差点儿当场尿了。
“谁?谁啊?”
四下无人,陈三郎发现箭端上,绑着一张信笺,心下疑惑,拆开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速来东柳巷。
是谁知道她姐姐失踪了?还给他传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信?
虽然陈三郎心下困惑,但出于对袁夫人的担心,还是叫了两个随从,一道去了东柳巷。
袁尚书是趁着天都黑了,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才偷偷摸摸的,到了东柳巷。
泰兴山埋了袁夫人的尸体,他只能让新桐搬出来,住在了隐蔽性比较高的东柳巷,买下了一个小院子,好让新桐安胎。
“桐儿,等许久了吧,来,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酸梅果子,你尝尝。”
新桐在起身的时候,袁尚书立马体贴的去搀扶她,新桐尝了一颗,“好吃,辛苦大人了,这些日子,大人两头来回跑,都累瘦了,桐儿会心疼的。”
“好娘子,有你这句话,我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这些日子,就要委屈你暂时现在这里住着了,陈家人实在是难缠的很,我得要另想法子,让他们不再揪着这件事。”
新桐好奇的问:“可是大娘子已经死了,大人你还有补救的法子吗?”
“我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打算将她的尸体挖出来,丢到河里,造成是她失足落水的假象,如此一来,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等把事情都办妥了,我便能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入门,给你和孩子一个真正的家了。”
袁尚书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却说着残忍至极的话,杀害发妻不说,甚至连她死后都不肯放过她。
谁知,话刚说出口,忽然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
陈三郎怒不可遏的冲进来,一把揪住袁尚书的衣领,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拳便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