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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姑娘都有些担心她爹是不是要引咎辞职,不过想想若她爹罢相,估计御史台翰林院都得重新换人,这样内阁的动荡就太大了。
不过,回家休沐时,颜姑娘还是跟她爹认真谈了一回,请她爹多留意有关公主的奏本,用颜姑娘的话说,“现在公主每天就是读书,能有什么事儿值得官员上本。爹你管管这些人,好不好连你都带累了。”
首辅职责是调鼎阴阳,非国之大事不会到首辅案台,似那些小言官小翰林的奏本,一般也就是在各自主官案上露露面。颜相连这两本奏章都没见到,就受了牵连。
颜相抚摸着膝上白猫,叹口气,“若我知有这样的奏章,断不能奉至御前。”
颜相垂眸问一句,“公主怎么说?”
颜姑娘道,“公主根本没当回事。皇后娘娘很恼怒。”
微风自窗外袭来,和着晨间暖阳,犹带一丝寒意。
颜相道,“御史台、翰林院多事,我已训斥过他们。不会再有下次了。”
颜姑娘看茶炉上的水开了,提起来沏了两杯新茶,第一盏给父亲,她有些疑惑的说,“翰林院一向跟公主不睦,寻是生非的不奇怪。御史台为什么总跟公主过不去呢?”
“那不叫过不去。”茶香袅袅,颜相纠正长女用词,“御史可监察百官,亦可监察宗亲贵戚。这次御史台虽略有不妥,却并非出于歹意。”
颜姑娘说,“不过是公主居所,何至御史台也要关心?”
“这是不一样的。”颜相道,“凤仪门将前朝与后宫隔绝开来。万寿宫在凤仪门之外,属前朝。公主是皇女,皇家女眷,按常理公主当居后宫。因公主自幼养于太后娘娘膝下,方与太后娘娘一同居于万寿宫罢了。”
“万寿宫是太后娘娘的居所。”颜相淡然道,“民间也有孙子孙女养于老太太屋的事,公主随太后娘娘住万寿宫也无碍。可道理内外是要提一提的。你要知道,自来后宫女眷,唯太后所居慈宁宫在前朝。”
“而太后往前还是皇后的时候,是居住在后宫凤仪宫的。”
“我听说万寿宫现在的地方就是前朝慈宁宫的地方。”颜姑娘轻拂去茶水上的悠悠叶片,问。
“对。我朝初立时,显德显烈两位皇后都在太.祖皇帝前过逝。先帝登基建万寿宫,拆改了前朝的慈宁宫。先帝薨逝后,太后娘娘便择了这处居所。因前朝太后居所于凤仪门外,我朝便因循旧例,也这样了。”颜相说起郑太后住万寿宫的渊源。
“万寿宫挺好,挺方便的。”颜姑娘呷口茶。
颜相一哂,就是太方便,御史台翰林院才上奏本哪。
不过,颜相也得承认,“公主殿下心胸宽阔,我心中十分感念。”
颜姑娘唇角一翘,“那我明儿回宫把爹你这感念传达给公主。”
颜相道,“这最好不过。我几次到万寿宫禀事,都无缘得见公主,只能让你转达了。”
颜姑娘也说,“公主小时候每次见有人说她不好,就可不乐意了,非得找补回来不可。现在公主大了,一般的事都不太计较。如果不是御史台第二次上本,公主估计不会再理这事。”
颜相心有感念之处亦在此节,这事公主是真留了余地,御史台第一次上表,公主不过写了两句回批,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但御史台继续上书,公主就没再忍他们了。
这种轻重拿捏,进退得宜,即便颜相也说不出公主的不是。
颜姑娘陪着父亲饮茶说话,外头传来问询声,“大姐姐在家么?”
颜姑娘推窗去看,见是几个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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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弟来了,笑道,“进来。”
几个半大不小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有说有笑,一人手里还拿着两页文章,大家见颜相也在,纷纷行礼,喊叔喊伯喊爷爷,喊爷爷的是辈份小的孩子。
颜相问,“你们这是来请教文章了?”
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带头的孩子点点头,“想请三叔你才我们看看。”颜相家族行三。
颜相歪头浅笑,“谎话,刚明明说找阿琴的。”颜姑娘大名颜琴。“见着我才改口说找我。”
颜相虽官居首辅,实则年纪不大,他只略长齐尚书两岁。而且,他性情好,并不是那等肃穆长辈。晚辈在他面前也敢说笑,就有孩子笑说,“我们是不知道三叔你在家。这是官学先生留的课业,要我们就重整禁卫军一事写一写自己的看法。明天就交了,三叔你帮我们看看吧。”
孩子们纷纷把课业交上来,颜相说他们,“你们这变的也够快的。”
大家说,“要是三叔你不在家,当然就请大姐姐帮我们看。你在家就请你先看,大姐姐,你也一起,看我们课业有长进没?”
颜相偏头问长女,“官学怎么布置这课业?”这是年前太后娘娘交待给朱雀卫羽林卫在职将领的差使。
颜姑娘道,“公主交待白馆长,让官学生也想想这题目。官学里也有军略课程,也是让他们拓展眼界,学些实务。”
“真够偏心的。”颜相嘴角一勾,一弹手中文章,将这许多课业放整齐,才一目十行看过来。
颜相阅读速度极快,看一篇讲一篇,片刻功夫便将七八篇文章讲完,叫孩子们回去改了。
颜姑娘把族弟们送走,回头见父亲端了茶在慢慢吃。颜姑娘说,“那茶都冷了吧。”
“无妨。”颜相并不在意这些小节,而是与长女道,“我听闻公主每年还给官学捐银子。”
“嗯,一年五千两。”颜姑娘取走父亲盏中残茶,重换了盏新的递过去。
“公主是一心一意偏着官学哪。”颜相说。
颜姑娘道,“听说现在国子监学风也大有改善,欧阳祭酒倒也去给公主请过安,公主没太理会。”
颜相道,“不论前头唐祭酒还是如今的欧阳祭酒,都是朝廷的臣子。官学白馆长,亦是一样的。国子监的学子,官学的学生,日.后都是要给朝廷效力的。对人有喜恶是人之常情,对衙门则应等同视之。”
颜姑娘也有些发愁荣烺这一点,她说,“我劝过公主,公主说国子监也没见有有趣的人,真喜欢不起来。”
不过,反正他算报答公主给内阁留余地之事了。管公主听不听呢。
公主的兴致不在国子监上,她现下正跟祖母一起看朱雀卫、羽林卫的在职将领递上的治军折子。
荣烺平时要上课读书,她特别用功都是抽读书外的时间,特意让祖母把折子给她留着,等她放学回来看。
荣烺换过衣裳,守着小炕桌在榻上一坐,先问,“阿衡哥的折子上没?”
郑太后问,“你怎么点名要看他的?”
“我打算多煅练煅练阿衡哥。”荣烺随手拿起最上面的折子就聚精会神读了起来,郑衡的折子在中间,写的也算翔实,郑家多年带兵,治兵上自然有一手。不过,也有旁的将领写的不错的,闻峻宁的折子也很好,言辞恳切,透着那么一股子踏实。另外,徐珠的奏章也详略得当,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另则还有楚白两家在军中任职子弟,他们自家就是管理禁卫的,除治兵外,对禁卫军的管理也很有独到见解。
荣烺自己对军略的了解反是最少的,她说,“我看许多人都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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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也没看出什么好歹,最后只说一句,“皇祖母,你看看南北军里,那些最难治的差使,交给阿衡哥去办。”
郑太后知他们这必是有事,笑问,“怎么,阿衡得罪你了?”
“那倒没有。但阿衡哥太懒了,我得治治他那懒筋。”荣烺说,“得找点难事儿,不然咱家俸禄岂不白发了。”
郑太后笑出声来,“你倒不吃亏。”
“那当然了。”荣烺说,“祖母,我再给你推荐一个人才。”
“现任吏部考功司的考功主事,姓燕,单名一个飞字。”“我倒隐约记得吏部似是有这么个人,你怎么认得他的?”这事可稀奇。
荣烺道,“去年南北禁卫出这么大事,吏部将南北禁卫这些年的考核表都递了上来。一个果子烂到外头,必早有形迹,我就不信吏部考功司官员难道都是瞎子?我就把考核表细细看了一遍,只有这位燕主事考核南北禁卫的一位五品将领时,给出的考核结果是下下等,里面记录了这位将领敛财贪墨的事,后来这位将领被贬官。”
“之后,燕主事没再考核过南北禁卫。我令吏部将燕主事的考核表拿出来看了一遍,发现他在吏部既有考评帝都官员的经历,也有考评外官经历,给的考评也很公允。”荣烺说,“我看燕主事是个尽心做事的人。今年二十九岁,年轻力壮,正是做事的年纪。”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是嘉元十年的进士。”
“等有空我瞧瞧,若真是个好的,正好提拔起来用。”
“吏部就得多几个肯得罪人说真话的。不是我说,就凭南北禁卫的事,考功司郎中第一个就不合格。老油条能做考功司主官么?”
荣烺因在郑太后膝下长大,她又是个爱叨叨的,时常点评官员,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举荐官员是第一次。她倒也没想祖母就用自己举荐的人,她是真觉着燕主事不错,才告诉祖母知道的。
没想到,时间不长,考功司郎中罢免,燕主事直接被越级提拔,做了考功司郎中。
荣烺没料到,她举荐的人这么快就得到祖母认同,心下颇有些小欢喜。而且,她说的给阿衡哥弄个难差使的事,祖母也给她办了。郑衡被正式调入南军,官衔还是一样,只是原本与他相处融洽的手下,换了一批尚未驯服的兵油子们。
郑衡头疼的,都想给荣烺送份大礼,看荣烺能不能通融一二,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