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一世清霜还会盯上宣王么?
她正要离开时,殿门忽然推开,裴淮叙从里面走了出来。
姒锦和赵忠闪身到一旁,都纷纷低下了头。
裴淮叙的目光淡漠的扫过姒锦后,径直离开。
殿中的说话声还未停下,宣王还在里面。
姒锦没打算理会宣王和裴淮叙。
送完安神香她便朝着永安殿的方向走去。
慕朝正在角门外当值。
姒锦出来后冲他扬唇轻笑:“慕哥哥。”
说话时,眼睛看向他的腰间。
那枚香囊,他还在随身佩戴着。
这样便好。
慕朝一连几日没见到她,又看她唇色发白,便关切道:“这几日都没见到你,是不是又病了?”
姒锦面色一僵。
她轻咬了下唇,支支吾吾起来:“没,没什么事的。”
慕朝一听这话便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心里跟着着急,“怎么回事?”
姒锦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就是与清霜姐姐……”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总算是抬眼看他了:“慕哥哥,我还有差事在身,先走了。”
说完,她不给慕朝再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
让他知道是和清霜之间发生了什么就行了。
其余的,他又不是没嘴巴,总能打听得到。
慕朝确实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准备找个机会去问问永安殿的宫人。
清霜如今的性子大变样,直接问她的话,她必然不会说实话。
姒锦又心善,她不肯说清霜的不好。
不然刚刚就直接告诉他了。
想到这儿,他便将视线望向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
但愿清霜没有欺负她。
-
姒锦离开清心殿一段距离后,在不远处瞧见了负手站立在树下的裴淮叙。
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她假装自己瞎了,连礼也没有行,从他身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只是才刚刚与他的身形交错,身后便传来侍卫的呵斥:“你是哪个宫的宫婢?见到首辅大人为何不行礼?”
姒锦这才驻足回身。
老老实实的福身行礼:“奴婢参见首辅大人。”
裴淮叙垂眸看着她,“无需多礼。”
她都行完礼了,又无需了。
刚刚怎么不说?
虚伪至极之人。
姒锦得了机会就要离他远点:“那奴婢就不打扰大人雅兴,先退下了。”
她撂下这话,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结果还未拉开多远的距离,裴淮叙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刚好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她“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痛。
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惹人厌的狗东西。
回过头看着裴淮叙的眼睛已经痛的泛红了,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他的手。
“放开我。”
虽是噙泪的眼睛,可眸底的厌恶呼之欲出。
裴淮叙看出她的痛苦之色,果断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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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锦受伤的手臂垂下,伤口被扯起又放开,她经历了两次剧痛。
她强忍下痛意,眸色锐利:“大人若是无事,日后还请离奴婢远一些。”说完这句,她还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奴婢一遇到大人便没有好事。”
裴淮叙听着她的话,微微皱眉,眼底沉黑隐晦。
遇见他便没有好事?
见姒锦又要走,他这次没有再抓她的手腕,而是抬手拦在她身前。
“你受伤了?”
姒锦伤口的痛意在渐渐消弭,她只点了下头,没作声。
裴淮叙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看样子很严重。”
她没好气的回答:“只要遇不见大人就不严重。”
裴淮叙微嗤,没跟她计较。
“去水榭,我问你些事情。”
说完,他便朝着不远处湖边的水榭走了过去。
姒锦不想去,却被他的侍卫拦下,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无可奈何,跟上了他。
侍卫守在门外,水榭之中只有姒锦和裴淮叙。
姒锦开门见山:“大人要问何事?”
裴淮叙撩袍坐在了圆凳之上,语气带点蛊惑似的,幽幽开口:“陛下前几日犯了头疾?”
原来是找她打听消息来了。
她当然是不会出卖景昭珩了。
日后还指望着他把眼前这个烦人精除了。
她弯弯绕起来:“大人这么关切陛下,应当去问赵公公,或是直接向陛下关切,这事奴婢怎么知道?”
“你倒是能说会道。”
裴淮叙对她这套说辞并不意外。
姒锦看也不看他:“比不上大人。”
他没回话,而是忽然站起了身,朝着姒锦一步一步的逼近。
又来这套。
上次将她逼入浴池,这次准备将她逼入湖中?
姒锦干脆站着不动了。
她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裴淮叙看她这次学聪明了,脚步便停在她身前,不远不近的半步距离。
“既如此,那便聊一聊香囊的事情?”
姒锦双眸坦然地与他对视:“香囊怎么了?”
还以为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香囊之事,最起码要等到姒锦将剩下的那两个送出去后,他才会坐不住。
没想到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你送了我的侍卫一个香囊,莫不是对他动了什么心思?”
姒锦勾唇讥笑:“照大人的理解,你还拿走了一个我的香囊,那莫不是……你对我也动了心思?”
“想也没用,奴婢没有攀高枝儿的想法。”
裴淮叙眉心跳了下。
她倒是什么都敢说。
姒锦见裴淮叙一时没有回应,她主动向前迈了一步,轮到她逼近他了。
“奴婢相信大人绝不会看上一个宫婢,大人绝对心思清白。”
这话的后半句,带点儿阴阳怪气的意味。
姒锦忍着讨厌说完,准备离开。
裴淮叙被她那双眼睛看的心神不宁,见她要走,下意识的去拦她。
却不敢再抓她的胳膊,而是随手抓住了她腰间的带子。
姒锦尚未发现,自顾自的往前走,那条系在腰上的衣带便被扯开了。
她这才发现,猛地回过身,发现衣带的另一端正握在裴淮叙手中。
这可是她用一只手吃力著才系上的。
就这么被扯开了?
她还要再一只手系上?
姒锦幽怨的眼神看向裴淮叙。
他眼中少有的露出几分尴尬,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扯开她束腰的衣带。
姒锦抓住衣带另一端走向他,语气讥诮:“奴婢受了伤,系不了衣带。既然是大人解开的,那大人再为奴婢系上衣带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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