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出去的这一刻,我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那是一种十分不安的激动,身体还很虚弱的我。被这紧绷的情绪弄的都有点撑不住了,我太担心了,太担心陶婉馨会出事,她已经因为我受过太多的伤害,我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她,可是,敌人却最清楚,我最大的软肋是陶婉馨,如果对方知道我活着。难免他们不会三番两次使用同样的招数引诱我,害我。
电话那头每嘟一声,我的心就震颤一下,终于,嘟声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喂,小白吗?”
这个声音,简直就是天籁,听的我立即舒心了,那绷着的神经也彻底的松了下来,我不由的长呼一口气,瘫软的躺着,看来,是我多虑了。瞎担心了半天。
要是我的身份一直这么隐藏下去,或许生活就会平静许多许多吧,大家也都能安全。葛天已死,是对身边人最好的保护,只是,现在即便对方怀疑不到我秋小白的头上,但葛天是假死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神秘幕后人知晓。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现在陶婉馨没事就好,我的唇角都不自觉的咧了起来,这是打心底的开心。
电话那头的陶婉馨看我半天不说话,她都忍不住莫名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听到这,我赶紧整理了一下繁琐的思绪,润了润喉,然后用相对平稳的声音掩饰我的虚弱,道:“哦。我没事,你呢?还好吧?不好意思,昨晚我有点急事,关机了,现在才空下来,马上给你电话了!”
陶婉馨听到我的声音,似乎也松了口气,她在那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对我道:“昨晚我发你的短信看到了吗?”
我抿了抿唇,平静道:“看了!”
那一边,陶婉馨又沉默良久。
再开声,她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不知道X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的出,她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毕竟。昨晚我是昏迷了之后被哑巴带走的,当时伤的太重,陶婉馨肯定想知道我后来的情况,但她又不得而知,只能在电话里和我叹气,而我。也只能假装不知情,道:“他怎么了?”
陶婉馨有点激动道:“都是那个大混蛋王永红,明明自己输了,非要耍赖,没完没了的打下去,最后竟然还搞暗算,X先生被射了麻醉针,搞得全身无力了,那个王永红就趁机打他,打的他都快死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着,陶婉馨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我甚至还听到了轻轻的叹息声,看她这样伤心焦急,我的心都疼了,我只有安慰她道:“你短信里不是说他被人救走了吗?他那么厉害,身子一定硬朗的,只要送到医院治疗,肯定就会康复的,你别太担心了,是不是因为他像葛天,所以你才特别的在意?”
陶婉馨重重的嗯了一声,道:“嗯,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我明明知道葛天已经死了,可是那个人就是会让我想起葛天,他打架时候的那种不要命,和葛天太像了,最主要的,葛天最好的兄弟自从出事以后就再没出现过了,但昨天为了救X先生,他出现了。你知道吗?我看到葛天兄弟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很想走过去问清楚,可我的喉咙总像被什么卡到了,我出不来声,我当时好乱,好激动,可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就那样走了……”
陶婉馨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都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她很失落,很难受,很后悔自己当时没去问清楚,她可能在心里认定了葛天已经死了,但昨晚我给她的熟悉感和震撼又太大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多愁善感,我希望她开心,也很想告诉她,葛天还活着,我就是葛天。
但,我绝对不能这样做,现在是非常时期,神秘幕后人很可能已经知道葛天还活着的事,所以陶婉馨一定会变成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旦我和陶婉馨相认,那对方绝对会察觉,到时候,我自己的危险是小,陶婉馨就真的不会安全了。
至少现在,对方还没有完全确认什么,所以不会对陶婉馨下手,为了她的安全,我一定要忍,我一定不能钻入敌人的套里,让他查到蛛丝马迹。
于是,我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陶婉馨,我觉得可能是你想多了。你看,你连我都能看成是葛天的影子,感觉你现在看谁都像是葛天了,尤其是他好兄弟的出现,触发了你的情绪,所以让你变得很**,你其实明知道葛天已经死了,但你还在自欺欺人,你是不想忘掉他,才总有幻觉!”
电话那头,又是陶婉馨的好一阵沉默,许久,才传来了她失落而哀伤的声音:“可能吧,昨晚我又梦见他了!”
这样的陶婉馨,真的像是一辈子都会活在有葛天的世界里,难怪她的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她的爱,太深刻了,深到都和她自己融为一体了,面对这样的她,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在她心里的地位那么重,可终究,我还是要在她面前扮演另外一个人。
我想以秋小白的身份,再安慰她,劝导她,但这时,小屋的门突然开了,哑巴走了进来,看他样子,似乎是有事,于是,我连忙简单的和陶婉馨说了几句,叫她别多想,好好休息,就把电话给挂了。
随即,我收起手机,看向了哑巴,道:“你怎么现在就回国了?是不是我的身份暴露了?”
哑巴笔挺的站在床边,一脸凝重,道:“秋小白这个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不过,你参加比赛的X身份,可能已经引起怀疑了,不然,拳馆的那些人也不会非要置你于死地!”
我有点诧异道:“谁那么聪明?就因为我要和王永红挑战,所以怀疑我是葛天?我化了妆的样子别人肯定认不出来,论武功,我也比以前的葛天厉害太多,他们怎么会怀疑到我?而且,葛天死了的消息,不是谁都知道吗?难道已经有人怀疑代替我的尸体是假尸?”
哑巴点了点头,道:“嗯,这就是我赶回来的原因,好像是有人查出了你没死的事,所以,暗中要害你的人,才会对你更加重视。刚好这次拳赛,你打扮诡异去挑战王永红,这难免不会引起注意,或许就算是错杀,他们也打算置你于死地,因为这次拳赛,是你主动挑战的,到最后死在拳赛上,也没人会说什么,比赛的规则就是生死不论!”
哑巴说的没错,对方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难怪我那傻子哥哥从一开始就强调,我一定会死,而我如果死在拳赛上,也真的就是我自找的,谁都无法追究什么。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害我的那个神秘幕后人,一开始或许并没有想杀我的心,因为以前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到后面,我的改变越来越大,地位好像也越来越不一样,这才会引起那个人的重视吧,所以,他才几次三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我这个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冬扔序号。
想着,我忽然又担心起了陶婉馨,于是,我立马问哑巴:“对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死,又想引我出来,那不会跟上次一样,利用陶婉馨吧?”
哑巴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现在应该不会了,上次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棋子,栾宇。这一回,他们估计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明目张胆干绑架的事了,要害你的那个人显然不敢明着对付你,他们玩的就是借刀杀人,让你死的悄无声息,同时又能让他们自己撇清关系。这次我来,就是带了任务过来的,我要利用王永红这条线,渐渐的引出要杀你的幕后人!”
听完哑巴的话,我才放心了不少,陶婉馨应该是安全的,害我的幕后人确实从未明着杀我,当初利用栾宇,是因为栾宇跟我有深仇大恨,我死在栾宇手上的话,别人都不可能怀疑什么,而现在,他们利用王永红在拳赛上干掉我,昨晚要不是哑巴关键时刻出现,我恐怕真的就死在我傻哥哥手上了,这死的可比什么都冤。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又要做的如此隐秘?想杀我,又想完全撇清和他自己的关系?我到底对他构成了什么威胁,以至于他要想尽办法除掉我?
突然,我想到了哑巴以前的任务,说是保护我,直到接我的人出现,而接我的人有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这个一直想暗中除掉我的人,目的就是阻止我被接走?
他到底是我父母的仇敌?还是?
这时,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像,小玥。
好像是从我在村子里开始,她就一直是我的克星,从我考上大学那年,克我克到现在,真的,这么些年,我走到哪,她就能在哪,以前栾宇因为她,和我结下了梁子,现在王永红的所作所为,好像也跟她有关系。这是不是就表明,她跟那个神秘幕后人有关?
不过,这又似乎不太可能啊,毕竟,她以前确实救过我,要不是她替我挡了一刀,栾宇早就杀了我了,要不是她发短信通知哑巴狗蛋,我恐怕也死在恐怖的地窖了,如果她是听神秘幕后人指示的话,她为什么会不让我死?是我死的时机没到还是?
越想,越觉得乱,感觉小玥是我最看不透的人,她的行为真是太让我匪夷所思,对了,那天,我跟陶婉馨在葛天的墓地,王永红和小玥突然闯入,也许,这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要是神秘幕后人查出了葛天没死的事,那么他们第一要监视的人,必然是陶婉馨,而我这个横空冒出的花花公子秋小白,在学校各种出名,还接近了陶婉馨,甚至都陪陶婉馨一起去了葛天的墓地,所以,王永红那天突然用巴掌扇陶婉馨,并不是他真的恨陶婉馨,而是想试探我?
难怪,我总感觉那天小玥一直都在观察我,但,就在最后我快要忍不住暴露自己的时候,小玥又突然喊了住手,阻止了王永红,那是因为她看出了我是葛天故意帮我掩饰?还是我隐藏的太深,没引起她的怀疑?
想不明白,小玥的心,比海底的针都要深,我真是怎么都搞不懂,于是,我试着将这事告诉了哑巴,问了下他。
哑巴说他也不懂小玥,但对于我秋小白的身份,他说应该还是安全的,不然,我一定会被人暗中调查或者密切关注,但事实上,没人调查我。
听到这,我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我又问了下关于害我的那个神秘人的情况。
哑巴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神秘的暗中人,势力应该非常强大,不然,他不可能培养出王永红这么恐怖的机器人,还能让王永红在省城如此嚣张霸道。哑巴还说,他现在敢明着出现在省城,也是他爷爷给了他一定的势力,让他可以在这站住脚,同时也能暗中保护我。
更重要的是,根据穆爷爷的指示,现在我们不能再处于被动了,那样的话,神秘幕后人更会肆无忌惮,所以,哑巴这次过来,是准备主动出击,慢慢查出神秘幕后人的身份。穆爷爷的意思是,即使查不到线索,至少也能控制下那个神秘人嚣张的行为,能让他收敛,反正大家都明白,狡猾的神秘人,是不可能露脸的。
当然,这些事,都是哑巴的任务,不用我参与,我只要以秋小白的身份,过好我潇洒的公子哥生活,保证身份不暴露就可以了。其实,对于我这个能和陶婉馨近距离相处的新身份,我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不能跟她相认,但起码每天能看到她,现在还能和她说说话,这就够了。
而,正当我想着陶婉馨微微出神的这瞬,一旁的哑巴,突然有点为难的对我说道:“有个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从我认识哑巴到现在,他说话从来都是果断干练,没这么吞吐过,今天竟然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我的心里就腾升出了不妙的预感。于是,我凝神,微微激动道:“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
哑巴轻咳了一声,才开口道:“其实,我昨晚在拳馆,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现场,我就是担心有人偷偷搞鬼。后来,我真就看到了,有人用麻醉枪射击你,而这个人,并不是现场的观众。我记得,麻醉针是从那条内部通道的窗口射出来的,偷袭你的人虽然闪的非常快,还戴了口罩,但我却觉得,他像一个人!”
我心头一颤,立即道:“谁?”
哑巴一脸沉重,张了张口,随即从喉里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