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根本没有想到,他刚才那几句话,在这个示教室里,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
表面上没有惊涛骇浪,但他们心灵深处,却是山呼海啸。
穿刺时一定要能感受到动静脉,能感觉到神经元,能感觉到神经纤维,否则就是穿刺还没入门!
这个震撼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座的,绝大多数人真的做不到,他们仅仅感受到,脑穿刺和穿刺豆腐差不多,能够分辨的是,豆腐块质地更均匀一些,大脑硬度有不同。
从互相之间的眼神就可以分析到,不仅仅是我,你也一样,也没有入门。
“老杨,你感觉如何?”
“惭愧,这位小哥这么一说,我今后再也不摸穿刺针了。老张,你呢?”
“我?我想哭。”
“嗨,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虚张声势?你都看见了,人家做穿刺的时候,他确实是在感受,有值得怀疑吗?”
“我也想哭。”
“不瞒你们,我都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了。”
……
“还有谁有问题?”三分钟后,主持人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他自己受到的打击就不小。
“不问了,再问,我就会要辞职了。”
“对,回去找块地,种菜、钓鱼算了,还治什么病?教什么书?误人子弟!”
一个比较年轻的教授举起手来,说:“主持人,我还有问题要问。”
“哦,唐教授,请。”
“刘博士,你刚才所说的,我都赞同,也很有感触。你说,穿刺时能够感受动静脉和神经元、神经纤维,没错,我能够感受到。但是,定位,怎么才能做到你所说的精准定位?”
“你得研究影像学,至少,你能够在普通的ct片子上,找到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神经核,还有,你得在脑子里构成一个清晰的三维结构图,最后,你看到人家的脑袋,不再是头皮和颅骨,而是一个透视的,能够把每一个细节都看清,这个时候,你穿刺,就能够百发百中。”
这话一出,众人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一声震撼,惊得所有人说不出话。
说实在的,都是大专家,对核磁,ct片都有一定的研究,有的人还根本不看影像科的诊断,要以自己的为准。
现在一听刘牧樵所说,按他的说法,自己哪里会看片子?
这小哥比较奇特,你会穿刺,难道阅片也有独到之处?
刘牧樵阅片大师级的!
大师级什么概念?全国也是个位数!
试试,试试他的能力。
曾经有传说,东欧有个天才,对影像学有天才般的辨别能力,难道他也有?
“刘博士,你对ct和核磁共振很有造诣对吧?我这里积累了几张疑难片子,可不可以帮我们诊断一下?”
主持人说。
刘牧樵也有阅读疑难片子的冲动,他咧嘴一笑,说:“造诣谈不上。不过,有疑难片子看,我很喜欢,请拿过来。”
这口气,虽然平平淡淡,但专家们一听,狂啊,真的是狂到了极致。
很快,9张核磁共振和ct片子拿过来了,是4个病人的。
刘牧樵还是坚持在阅片灯下阅读。
这4个病人,都是现在在院的疑难病例。一个是神内科患者,癫痫发作半年时间;第二个是神经儿科的病例,长期低烧;第三例是精神科患者;第四例是神外病人,头痛入院,疑似转移瘤。
他们没有介绍病情,连年龄性别都没有说,只给刘牧樵看片子。
刘牧樵看得很快。
和做穿刺不同。
做穿刺前,他看得十分的细致,每次看片子都在10分钟以上,并且是反复看。
但这9张片子,刘牧樵仅仅用了15分钟。
“第一例病人,应该是一个癫痫病人吧?”刘牧樵问。
众人一惊。
在ct片子上看得出癫痫吗?
“他颞叶有一处有个结节,很小,估计是一个疤痕组织。可以问一下患者,三年之内,他头部是否受过伤。不是很重的伤,但也不算很轻,也许当时还有些脑震**。”
这就神奇了!
这个病人会过两次诊,病历报告中确实提到了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患者的治疗并不复杂,我从影像学角度上分析,可以捣毁这个疤痕,癫痫症状就可以解除。不过,我声明一点,我对癫痫这个病不够熟悉,所以,我不多发表意见。”
话音一落,嗡嗡声又响起了。
突然有个声音很突兀的盖过嗡嗡声。
“我真服了你了啊!他确实就和你说的一样。他是癫痫患者,也确实受过伤。”一个比陈雄伟更矮的教授站起来大声说,“你说的这个方法,我回去马上实施!”
刘牧樵脑子里“叮”的一声。
“奖励中级宝盒一个。”
一个银光闪闪的宝盒出现在面前。
忍住!
别开!
等会别人又会说你怪怪的动作。
不!
这个时候开是最好的!都是医学专家,开出医学宝盒的机会很大。
想想过去的烹饪大全。
钓鱼大全。
茶道大全。
心里就窝火。可惜了中级宝盒。与医学毫无关系。
对,在这里开宝盒比较好。
管他三七二一,点开!
眼前光亮一闪。
一本厚厚的大书,八开,半尺厚,癫痫诊疗指南专家级摆在他的眼前。
它在自动翻页。
一分钟后,刘牧樵浑身一个哆嗦。
邹医生笑了。
他笑得很诡异,嘴里轻轻说,这厮又要作怪了,有好戏看了。
果然,刘牧樵眼中放光。
“你这个患者,我可以帮你治疗。你用ct定位捣毁,有可能失败,因为,我注意到,疤痕组织非常小,我们必须做到精准定位,否则有可能出现更大疤痕。”
矮脚教授说:“你大概需要捣毁多大的脑组织?”
“直径1毫米。”
“啊?”
又是一片惊呼声。
“这叫捣毁?你的针尖也超过了1毫米。按你这样说,就是对准放电的那一点刺下去,手术就结束了?”
刘牧樵咧嘴笑着说:“嗯,手术很简单,大概就是你说的这么一个意思。”
是不是有些玄乎?
主持人要掌控全局,进程不能被某个人掌控了,这是做主持人必须的能力。
所以他说:“这里有影像学专家,你说说,你是否同意这位刘博士的意见。”
影像学教授大声说:“我不能同意他的观点,理由很简单,我认真看过片子,没有发现他所说的疤痕。”
矮脚教授说:“但是,他反推过来,把症状,以及疾病的引起原因都推出来了,你不能不认同吧?”
“确实,这点很奇怪,但是,我确实是没有看到这个结节。刘博士,我不否定你的诊断,但是,我确实没看见。”
刘牧樵咧嘴一笑,“你很诚实。我知道你也看不出来,看出这个结节,至少你得积累30万张疑难影像学片子的知识量。”
嚯!
这位影像学教授真想哭。。
你一个小哥在我面前逞英雄,你可知道,我可是二级教授,长江学者,离院士仅半步之遥。
可是,问题是,他都说对了呀,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