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去了一次京城,只有赵一霖和邹医生知道。
第二天,赵一霖亲自去机场接刘牧樵。
老规矩,赵一霖不问刘牧樵去京城干嘛。
还是那辆本田雅阁,赵一霖是没打算换了,钱,拿出来投资,钱滚钱,今后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小富翁。
一边做医生,一边做个小富翁,鱼和熊掌兼得,那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赵一霖开着车,忍不住“噗”笑了起来。
刘牧樵没有理睬他。
接下来,赵一霖更加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刘牧樵依然没有理睬他,只是悠悠地说:“看来我还得去进修一下才行。”
赵一霖一听急了,“什么,你还进修?”
刘牧樵“嗯”了一声。
“你本就是一个实习生!”
一个实习生进修?闻所未闻。
“我还算实习生吗?”刘牧樵似乎在自言自语,并不是和赵一霖说话,“对呀,作为一个医生,是不能跳过实习阶段的,无论如何,我得完成实习任务。”
刘牧樵的想法没错,要成为一个正正规规的医生,实习阶段一定要经历,临床的每一科都应该有所了解,这样,知识面就广了很多,知识上就没有短板。
仅仅是某个专业的专家,如果对其他专业一无所知,这样的专家必定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少,内外妇儿传,影像、心电图、检验、核医学、统计学等等你必须有所了解,才可能成为名家。
赵一霖踩了一下刹车,让开对面逆行的一辆三轮车。
“你刚才说进修,你还有必要进修?”赵一霖真担心刘牧樵去进修,他去进修,神经内科怎么办?
虽然说有邹庆祥他们几个,但是,对于超大出血和小出血,他们根本挑不起大梁。
不行,进修肯定是不行,他去进修,神内刚刚建立起来的牌子就倒了。
“帕金森病不是还有一种方法吗?丘脑基底核放置起搏器,我想用taoshift方法放置起搏器,不去实地看一下别人怎么做,我不敢开展啊。”
赵一霖试着问:“你准备进修多久?”
“一天半天都行啊。”刘牧樵说。
“一天?半天?”赵一霖惊骇地追问。
“嗯,你以为多久?看一两例不就得了吗?”
你……看一两例……然后你就回来开展,这个逻辑是不是太他妈的操蛋了?要知道,我们的服务对象是病人呐!
不过,赵一霖又反思,他开展苍白球捣毁术连看都没有看不也开展了吗?
现在,他提出来放置起搏器先去进修一天半天,虽然他妈的很操蛋,但不可否定,他有所进步了。
“你到哪里进修?”
“郝教授那儿。”
“他会同意?”
“不同意吗?逼迫他同意。”
“你是说你拿卒中康复治疗与他交换?”
“对。”
“你真的准备在附属医院开展康复治疗?”
“没错。现在,我们需要大标本了,你想想,卒中发病率在我省是十万分之三百六,病源实在是太丰富了,我们根本不愁病人,再说,出成果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的。可是,你非要玩帕金森病?你不可以专心致志搞脑卒中吗?现在,我们对脑梗死这一块还没重视起来,要做的事还很多。”
“帕金森病,必须玩,你不觉得这个群体的病人太痛苦了吗?”
“问题是,人家不批呀。”
“只要我们不出医疗事故,就不担心。”
“老弟,医疗事故这个你真不了解,很多时候并不是医疗事故,可是,闹得这么大。所以,你别天真,不出医疗事故你就以为万事大吉?”
“我不和你争论,主任,帕金森病我肯定是要做的,即便是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你不了解我。”
不做,会憋死的。宗师级水平,天下第一,谁受得了?
何况,他还有一个重要病人在等着。
赵一霖没有多说。
其实他并不真正反对刘牧樵做帕金森病手术,甚至,他内心是鼓励的,一个科室要建立品牌,没有几个杀手锏是不行的。
现在,安泰医院迥然是老二的威势了,从病人数来说,已经紧紧咬住附属医院了,等神经科大楼建成,光从病人数来讲,拼第一,没一点悬念。
要成为神经科名科,只突出一种病是不够的,必须有多个突破点。
赵一霖高兴的是,脑溢血这块已经没问题了,品牌已经建立,清江市所属五县五区知名度已经很高,渐渐,万佛市、临江市也逐渐有病人送来了。
特别是康复这一块,等神经科大楼建立起来,就可以大量收治康复病人。
第二,赵一霖高兴的是帕金森病的治疗,名气也不得了,特别是现在这种格局,越是拒绝接收病人,病人求医的愿望更加强烈。
这是一张意外建立的品牌。
这张品牌,在两个月前,他是敢都不敢想。
帕金森病手术治疗,在世界上都是尖端技术,开展的医院两位数而已,国内更是寥寥数家,大多还不是以治疗为目的,科研意味浓重。
赵一霖折着指头。
他咧嘴笑了。我们是第六家啊。
taoshift法第一家,世界上估计也就是三四家而已。
赵一霖正乐着,刘牧樵又冒出一句。
“我们应该把郝教授挖过来。”
赵一霖又是一惊,但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附属医院的顶梁柱,怎么可能到我们医院来呢?”
“不是不可能,等我们真的和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合作了,我们的名气还会比附属医院弱吗?我们第一,附属医院第二,省立医院就算了,它们已经沦陷了。”
赵一霖嘿嘿一笑。
他喜欢听后面这句话。
很爽。
司马林毅压制了他整整15年了,终于,扬眉吐气了。
“司马林毅怎么样了?有过联系吗?”赵一霖问。
“他徒弟联系过,还从我这里拿了三个疗程的药。现在情况还可以,估计吃完三个疗程的药,就可以上班了。”
“上班?我担心他再次中风。”
赵一霖的担心不是没有,省立医院神经内科大萧条,98张床位,过去是一床难求,而现在,能住上70个病人就算不错了,还有一些是安泰医院收不进的病人。
“哪一天,司马林毅回去上班,一看床位空了这么多,我真担心他晕倒。”
自从司马林毅病了之后,他们科室就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在司马林毅面前议论科室情况,即使问起,也只说,形势一片大好。
“也许,他这一次看破了生死也难说。”
“司马林毅,我了解这人,看不破的,功名心特强,别看你帮他治了病,他对你不会心存感激的,说不定还会心存怨恨。”
刘牧樵坐直了身子,“不会吧?”
“你看,希望我这句话不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