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的隐婚娇妻
又是高中同学,又是清醒应付的,一大早就要面对这么多词,也够叶莞心纠结一阵子。
在她蹙眉纠结时,沈大律师已经做完了简单的洗漱工作。虽然罕见地连续两天都穿一样的衣服,依然不影响大律师的翩翩气度:“早上好。”这三个小姑娘不仅来得突然,还来得特别早,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一分都不能少。
“沈律师早上好。”刚才敏萱一直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在某些事情一向反应敏锐的可盈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沈律师和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突然发现这个了不得的秘密,徐同学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别有用意。
“你们先别忙着进去打招呼,有些事我觉得很有必要先让你们知道。”沈淮越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会客室的门,然后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了会客室之后,还是性子最急想可盈先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你是想跟我们说你和莞心其实是情侣关系的事?”
沈律师现在已经不再是需要被藏着的秘密恋人,自然也不会在已经被当场抓包的情况下还要自欺欺人的遮掩:“这件事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没必要再做过多解释,我是跟你们说莞心昨晚手术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你们能找到这里应该是通过肖莫的关系,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透露一些。”
“后遗症?”这一次,最先做出反应的换成了苏敏萱,而她的激动反应也算间接回答了沈淮越的问题,在莞心身上发生的术后后遗症她并不知情。
沈淮越严肃地点了点头:“做完神经外科手术之后出现各种程度不同的后遗症并不稀奇,在莞心身上发生的还算不上特别严重。因为她之前曾经失忆过一次,这一次手术触及到了记忆分区的神经,很不幸地又出现了断续式的记忆确缺失,所以我认为她有很大的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们。”
听说莞心出现了失忆的后遗症,可盈又跟着激动起来:“我们跟她高中三年,几乎形影不离,她怎么可能不……”
在可盈的话还没说完时,沈淮越便用一个近乎残忍的事实让她乖乖闭了嘴:“她现在已经不记得曾经被沈家领养过的事,对沈家的人也都没有任何印象。”
三年形影不离的同窗之谊确实难得,但和五年的家庭生活显然不可同日而语。莞心连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五年多的父母都可以忘记,还有什么不可能。
有这个前提在先,就算莞心真的忘了她们三个也不是特别难接受的事。但除此之外,敏萱还有别的好奇:“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忘记你?”
而这个好奇显然是在沈律师出难题:“抱歉,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做出回答。我能告诉你的是,她现在记得的只有她真正的家人和我,而且对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完全没印象。”
“你是想说她只记得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果然是走文艺风的知性少女,苏敏萱这一次的反应也是特别敏锐且准确。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就是这么回事。”虽然已经尽量克制,沈淮越还是情不自禁地表现出了由心而发的得意。当然,因为占了四分之一的幸运,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这莞心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交了男朋友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一直瞒着我们!”相比敏萱和可盈,悦菲的反应似乎总是慢半拍。另外俩人都在为莞心失忆的事闹心,她却翻起了旧账。
“如果换做是你要和一个得管他叫叔叔的人谈恋爱,肯定也会刻意低调,不会逢人就嚷嚷。”敏萱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关键时刻肯定要站出来帮忙圆一下场。
“一没血缘关系,二没有相差二十岁的年纪,有什么关系?”悦菲果然是男孩子性格,即便面对感情上的事,也依然大方坦荡,豪气十足。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们也别太跟她计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确认她对你们是否有印象,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要怎么应对。”在向大哥大嫂坦白之后,沈淮越已经把和莞心偷偷谈‘地下情’的这一页翻了过去,他当然也不希望在隐瞒对象中相对不那么重要的的闺蜜好友们频翻旧账。
“沈律师说的对,趁现在还没进去跟莞心见面,咱们确实得好好想想这事。”三人之中好像只有敏萱一直记得此行的目的,最关心的始终是莞心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听敏萱这么一说,悦菲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模糊了重点,便赶紧顺着她的话问道:“昨晚沈伯母他们应该有过来看她吧,在得知莞心已经对他们毫无印象之后,他们是什么反应?”之前已经有了明确参照,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做完手术醒来突然忘记那么多事,莞心当然也很纠结苦恼。但医生的建议是以她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并不适合过度用脑,也不要硬逼着她拼命回忆以找回缺失的记忆。出于保护她的考虑,我大哥大嫂完全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在和莞心见面之后没有跟她说半句和过去有关的事,我希望你们也能做到。她能记得你们最好,如果实在不幸缺失了这一部分记忆,你们也不要太失望伤心,如果真的合得来,就当重新认识了几个新朋友。”虽然知道这三个好朋友能给莞心带来的压力有限,但沈淮越还是希望她们能多给莞心一些时间和空间,不要一见面就激动地问她‘为什么连我们都不记得’。
“既然沈伯母他们一家都能做到,我们当然也不会强逼着她一定要想起我们是谁。”失望伤心肯定还是会有一点,但敏萱三人的态度和沈家人一样,在莞心的身心健康面前,其他事都不重要。
沈淮越对三个小姑娘的善解人意表示很满意,估摸着病房内某人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便开口招呼道:“你们先在会客室坐着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她是不是已经清醒得可以从容面对你们。”
等到沈淮越重新回到病房时,叶莞心已经是完全清醒的状态。至于能不能从容地面对三个好朋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你刚才说外面来的几位是我的同学,可是你并没有离开病房,她们的身份你是怎么做的确认?”彻底清醒之后叶莞心首先关心的并不是来者何人,而是他们出现之后有没有看到不该看到是尴尬状况。
沈淮越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手指了指门上的探视窗。
“啊,你是说她们很有可能已经通过探视窗看到了我们俩睡在一张病**?”难怪醒明白之后表情还是如此纠结,原来是在为昨晚莫名其妙和某人同床共枕的事闹心。
沈律师显然对这点小事并不在意,直接坦然承认道:“不是很有可能,而且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们已经看到。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不记得高中三年和你最要好的三个好朋友。”
“为什么这不是重点?明明昨晚睡着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早上醒来竟然直接睡在你怀里,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这件事很严重的好吧!”饱饱地睡了一觉之后,叶莞心显然已经不记得昨晚做了一个怎样的怪梦,又在梦里说了些什么,自然也无从得知他突然在病**躺下陪她一起睡是怎么回事。
“首先,你那几个同学并不是外人,可以完全信得过;其次,你现在还是病人,在保护和照顾你的时候做些非常规的事不需要太过计较;最后,昨晚我会突然决定躺在病**陪你一起睡是因为你在梦里一直喊冷,实在没有办法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自从做完手术之后,叶同学爱钻牛角尖的别扭性子似乎有‘变本加厉’之势,为了让她乖乖安心,沈律师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力,不仅要说得够详细,而且条理上也是格外注意。
“我昨晚做梦一直寒冷?”这事叶莞心真的完全没印象,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昨晚还做过梦。
“早知道你会赖账,就该把你当时稀里糊涂说的梦话都录下来。”关键时刻,沈律师的职业习惯又开不自觉地冒头,任何时候都不会忘了证据二字。
“我没有说要赖账啊,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昨晚明明睡得挺安心,好像也没怎么做梦,怎么会稀里糊涂地说出一大堆梦话。”
“你昨晚确实睡得挺安稳,睡着之后基本上都没怎么翻身。不过,这一个安稳好觉还是得从我在你身边躺下之后开始算起。”某人真是幼稚得可以,这点小事也要‘贪功’。
“是这样吗?”虽然这句问话式的回应带了几分质疑的语气,但说完之后,叶同学脸上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几丝幸福又满足的笑。虽然关于昨晚做的梦和在梦里说过的话她都已经完全没印象,但如果要说他的保护会让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安心踏实,她绝对不会有半点质疑。
虽然对某个小姑娘的疑问语气略有不满,但她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还是很好的取悦了沈律师,他也懒得为这点小事跟她计较:“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还有二十几分钟医生就要过来查房,你爸妈应该也差不多要过来,你是想现在就叫你那几位好朋友进来,还是再缓一缓?”
“你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我的情况?”听叶莞心一副担心的语气,对这三个好朋友的印象应该也已经缺失了绝大部分。
沈淮越也很快领悟到了这一点,但因为早有准备,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诧异:“说过了,她们也表示理解,如果你真的对她们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当再认识几个新朋友。”
“那你总得让我洗漱一下再带他们进来吧。”既然是要认识新朋友,形象问题自然不能太马虎。说完之后,叶莞心便掀了被子准备起身,却被沈淮越眼疾手快地拦下——
“先别乱动,现在能不能自己下地走还要等医生过来做完例行检查之后才能确定。”跟着,沈律师便飞速地闪进洗手间。再次出现在病床前时,已经是一手端着装了温水的洗脸盆、一手拿着漱口杯和牙刷‘千手观音’形象。
“先洗脸,然后直接对着洗脸盆刷牙。”瞧瞧这无微不至的周到伺候,简直比养女儿还要费心。
对此,叶同学是既深感幸福,又有点担心总是被他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以后真到了必须长时间离开他的时候要怎么过。
看来,某人不仅忘记了很多人,也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填报的大学就在本地的事。而事实上,C大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了沈家,她担心的事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一番折腾,叶莞心总算恢复了往日的素雅清新,虽然头上缠着纱布的形象看上去略有些吓人,但单从气色和精神状况来看,并没有太明显的病人样。
“你去叫他们进来吧。”记忆缺失并不意味着性格改变,即便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但爱交朋友的天性并不会改变。
在会客室里各种纠结不安地等了近十分钟,苏敏萱三人终于得到了‘召见’。沈淮越出去叫她们时已经用眼神给过提醒,三人也知道进去之后将要面对什么状况,所以表现也是格外淡定自然。
“不好意思,一大早就跑过来,没打扰到你休息吧?”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三人就商量好了等一下进病房之后的说话顺序。因为要顾忌莞心还是病人的实际情况,这打头阵的光荣任务也很自然地落在了三人之中说话最温柔和气的敏萱身上。
一说到打扰休息的问题,叶莞心还是下意识地红了脸,“确实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早过来探病。不过,你们特地赶大早过来探病,也就说明你们是真的很关心我,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