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包间都有几秒的安静。
顾迟野也小声问：“你是不是觉得她们听不到？”
负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用正常音量继续，“能不能大方点，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得。”
“……”
殷悦嘴角咧了咧，莫名觉得他们不太靠谱起来。
随着顾迟野敞着个大长腿在殷悦对面坐下，负责人咳了声，也坐了下来，进入了正题：“既然今天二位都来了，那我们直接就影视化的这个问题开始吧。”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侃侃而谈，“之前殷小姐向我们提出关于《女魔头》的女主角人选推荐，我们这边已经商量过了，相关团队目前还在进行评估。”
殷悦问：“具体要评估些什么。”
“是这样的，时小姐在这之前，并没有出演过女一号，也没有出演过古装题材的电视剧。我们在选角方面，也会一定程度参考一下市场上风向……”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著时雾的反应，像是生怕得罪了她。
最后总结性的找补，“当然了，我们也是非常希望时小姐来出演的这个角色的。”
殷悦努了努嘴，瞥了眼坐在那里跟个大爷似的男人：“你们老板今天不都来了吗，他不能决定吗，我理解你们这么大的项目要做市场评估，但我保证，你们找不出第二个比时雾更适合的人了，因为这本漫画的原型就是她。”
负责人咳了声，看向了顾迟野，征询他的意见。
顾迟野懒洋洋的，先是瞥了眼殷悦，视线又才移到时雾身上：“贺太太怎么说。”
时雾点头致意：“顾总?我时雾就好。《女魔头》这部漫画，我从连载时间就开始追更，动漫和其他衍生作品我都看过，我有信心，能演好这个角色。”
殷悦刚要说什么，顾迟野便继续：“现在应该有很多大制作在找你，或者，你可以让贺惊澜给你投一部更大的，为什么要选这部。”
“诶，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
时雾在桌下摁住殷悦的手，缓缓出声：“我跟我先生结婚前就商量过，工作和生活分开。我只想尽我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喜欢的角色，他也支持我这个想法。”
顾迟野抬了抬眉，幽幽说了句：“是吗。”
“当然是了！”殷悦气势很足，“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不用什么都要靠着男人的。他们感情好是一回事，但也不是非要通过这些地方体现的。”
顾迟野重新看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殷悦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甚至还抬了抬下巴，仿佛是在问他看什么看。
负责人又咳了声，像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点菜吧，时小姐和殷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时雾道：“我没有。”
殷悦道：“我也没——”
“她对芒果过敏。”
殷悦倏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神充满了警惕：“你怎么知道？”
时雾也挺好奇，她都不知道殷悦对芒果过敏。
顾迟野哼笑了声，懒得理她。
他可太知道了，殷悦小时候骗了他一块芒果吃，下午就浑身发肿被送进了医院，哭了三天三夜，他也挨了三天三夜的骂。
殷悦看向负责人，皱着眉问道：“你们难道还要对作者的私生活做调查吗？”
负责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殷小姐对芒果过敏这件事我也不知情，至于顾总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睛不断往旁边瞥，试图让当事人说说话。
顾迟野往前靠了靠，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托著腮，死亡微笑：“真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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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悦和他大眼瞪小眼，脸上写满了“你哪位”几个字。
她看着眼前的人，看久了，好像是觉得有些眼熟。
片刻后，殷悦恍然大悟，声音拔高：“噢，是你！！！”
时雾疑惑：“你们之前认识吗？”
负责人?样八卦脸。
殷悦收回视线，对时雾道：“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住在一个院子里。”
时雾也恍然大明白：“哦，就是那个你初——”
殷悦手疾眼快的捂住她的嘴，笑容十分标准。
顾迟野道：“初什么？”
殷悦一本正经：“没什么，她是想说，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
负责人“哈哈”尬笑了两声：“没想到顾总和殷小姐居然认识，这真是缘分呐。”
殷悦讪讪收回手，缘分谈不上，孽缘还差不多。
有了这么一茬，之后的话题和氛围显然轻松了很多，没完全围绕在影视化上了。
吃到一半，时雾去了趟洗手间
殷悦也跟着她去了。
时雾用手肘碰了碰她，笑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初吻对象啊。”
殷悦撇撇嘴：“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顾迟野七八岁就搬走了，殷悦对他早没什么印象了，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说这件事，要是知道还能再见面，她必定会死守这个秘噸，丢脸死了。
殷悦又道：“不过你说跟贺惊澜商量过，工作和生活分开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时雾轻声，“那难不成我还在桌上给他们说，我跟贺惊澜是假结婚，最近这些都是在演戏啊。”
“也是。一会儿回去再探探他们的口风，争取今晚定下来。”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在一个中式食府，回廊型的设计，一直到尽头左转，才是洗手间，里面点着檀香，很清幽凝神。
时雾洗完手，等了一会儿，见殷悦还没出来，便问道：“你怎么了？”
殷悦的声音隔着门板，很痛苦：“我中午吃的那个外卖可能有问题，拉肚子，你别管我，先回去吧。”
“那我在外面等你。”
“也行。”
时雾走出洗手间，沿着旁边的石阶下了回廊，站在院落里的青石板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最近天气好，连月亮都比以前要清晰很多。
时雾看了一会儿，觉得脖子疼，收回视线时，余光正好经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察觉不对，下意识望了过去。
二楼的窗边，贺惊澜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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