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接机的照片显然不够。
下一个场景是贺惊澜家的地下车库。
摄影师拿着机器在外面道：“贺总你侧一点身，诶，贺太太也抬一点头，拍一个深情对视。”
不过这个很考验角度，他们是以偷拍的形式来的，又不能怼近了拍，离远了就只能拍到贺惊澜的背影，压根儿看不到时雾。
他思索片刻后，调整了拍摄方案：“不然贺太太坐到贺总腿上吧，这样更好拍一些，看着也更亲密。”
贺惊澜抬手摁了摁太阳穴，耐心显然已经所剩不多。
时雾知道，他昨晚倒时差，大概是没睡觉的。
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吧。
她翻身，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贺惊澜有片刻的停顿，目光落在她脸上。
时雾一身的坦荡：“都是工作，贺总不用放在心上。”
贺惊澜静默了两秒才道：“你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些？”
“也不全对，这种好事轮不上我，我一般是站在车外尖叫扭曲阴暗爬行阻止这一切发生的角色。”
“……”
时雾瞥到摄影师已经在外面找角度了，拍了拍贺惊澜的手提醒：“该上班了贺总。”别摸鱼了，赶着杀青回家睡觉呢。
贺惊澜的手抬起，却没像之前那样环住她的腰身，而是闲闲停在腰侧。地下车库的光线暗黄柔和，削弱了他五官的冷硬感。
男人靠坐在车里，西装革履，姿态闲散慵懒，看向她的眼神漫不经心，活脱脱像是个斯文败类。
时雾脑海里莫名就想到了昨晚撞见他才洗完澡的样子，视线不由得下移，从高挺的鼻骨，到削薄的唇，清晰的下颌线，突起的喉结……
摄影师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贺先生贺太太可以再亲密一点，也可以接接吻，就当我们不存在。”
时雾收回思绪，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
她给了贺惊澜一个安心的表情：“我们借位就行。”
紧接着，时雾双手搭在贺惊澜肩上，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凑近，微微偏著头，鼻尖和他的错开，从外面看上去倒真像是亲的难分难舍。
贺惊澜悬在她腰上的手不著痕迹收拢，五官隐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车里的空间太小，两个人离得距离又太近，时雾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稀薄，有点儿呼吸不上来。
她轻轻动了下，打算换一边继续。
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时雾下颌却突然被人捏住。
贺惊澜掰正她的脑袋，和她对视，嗓音带了几分夜色里才有的低暗：“拍过吻戏吗？”
时雾怔怔：“没。”
贺惊澜目光落在她唇上：“你的方法太假。”
“应该……还好吧，隔那么远呢。”
贺惊澜手指压住她的下唇，像是无意识的摩挲：“风险太大，容易血本无归。”
时雾刚要说什么，他便抬头吻了上来。
……
等到拍摄结束，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时雾困得不行，感觉以前拍通宵都没这么累过，她将高跟鞋一脱，随口应付著：“我先回房间了，贺总晚安。”
贺惊澜站在她身后，“嗯”了声：“晚安。”
时雾没洗头，快速的洗澡卸妆，美美的钻进被窝，戴上眼罩就准备睡觉。
可那股疲倦的困顿却逐渐消失，大脑越来越清醒活跃。
十分钟后，时雾摘下眼罩猛地坐了起来。
开始思考那个前不久被她忽视了的问题。
亲到了吗？
应该是亲到了的吧。
虽然他的手指隔在中间，可她在某一瞬，还是感觉到了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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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雾睡不着，拿起手机给殷悦发消息。
时雾：【老师睡了吗？聊点不能播的。】
殷悦回复的很快：【还没呢，正在激情产粮。】
时雾：【？】
下一秒，殷悦发来了手绘板上的草稿图。
男的上身没穿衣服，八块腹肌，下身是撑得满满的西装裤。
女的躺在沙发上，紧身裙被掀到了大腿根，媚眼如丝。
整体画风涩涩的。
时雾：【有些眼熟……】
殷悦：【嘿嘿。】
殷悦：【眼熟就对了，是你和你老公。】
时雾不想跟她聊了。
时雾：【突然困了，晚安。】
殷悦立即弹了个电话过来：“别呀，你不是想聊不能播的吗，这够劲儿吧。”
时雾靠在床头，没好气道：“你大半夜的搞什么邪门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吧，CP越邪门越好嗑，你跟你老公都已经有CP超话了。”
“……”
时雾没去关注这个，总归是有水军在带节奏。
殷悦终于回归了正题：“诶，你想要聊什么？”
时雾觉得，她本来挺简单纯情的一件事，现在经过了殷悦的这么黄色加工，顿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时雾含糊道：“没什么，睡吧睡吧。”
殷悦咂咂舌：“你睡吧，我还没画完呢。明天吃火锅去吗，我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行，那就晚上吧。”
两人这一睡，估计得明天下午才能醒了。
时雾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殷悦的那张草稿图，杂念更多了。
她今天坐在贺惊澜身上时，能感觉到他大腿挺有劲。
应该……也是有腹肌的吧。
……
贺惊澜洗完澡出来，视线停留在茶几的绿盒子上。
他走过去，弯腰拿了起来。
宝石蓝的表盘，?寸大小刚合适。
贺惊澜一向厌烦自己的行程被打乱，尤其还是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之所以跟时雾结婚，只是为了应付父母。
对于时雾，贺惊澜也没有什么要求和期待，不打扰他工作就行了。
那则荒唐的谣言传到他耳朵里时，贺惊澜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硬生生气笑。
回国的飞机上，他是想跟她算账的。
可当真正看到时雾，那股火却不怎么发得出来。
尤其是，听到她的控诉。
尽管贺惊澜跟时雾的婚姻不是因为感情，但到底给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贺惊澜将表放回盒子里，拿起旁边的电脑，一封新的邮件刚好送达。
是今天拍摄的所有照片。
贺惊澜随便翻了几张，当看到车内的那张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指悬空，有片刻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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