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套精密的惯性导航设备，可以用于水下航行，不过王院士现在不确定在没开防护罩的飞船核心面前，那玩意儿到底管不管用。

“现在右转，航向360，船身仰角15度向上。”

“340,350,355，360航向道。”苏秦那边儿根本看不到方向，全靠跟着王院士的口令慢慢转向。

十几秒才转到确定方向上，这期间当然没有鱼雷命中泰山号，只是也完全搞不清楚，鱼雷是否还跟在后面。

“速度怎么样？你把鱼雷甩掉了？”艇外水流冲刷艇壳的水声哗啦哗啦直响，这速度王院士都不确定能有多少，反正泰山号从来还没达到过。

“不知道。”苏秦的回答倒是干脆，也不知道说的是速度还是有没有甩掉鱼雷。

“不过我觉得不能再快了，而且也坚持不了多久，艇身恐怕就要受不了了。”

正说着不知道哪里就传来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让不管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鱼雷在哪里？”王院士没什么事儿做，转身去问徐思齐。

“完全没有信号。”徐思齐也没什么事儿做，甚至把耳机都带上，但是耳机里除了气泡噼里啪啦破裂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敌情动态和自己的状态什么都不清楚，这就只有完全靠盲操了。

“再维持这个状态一分钟，然后我们转个方向。”王院士想了想，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但是他话音未落，艇外水流冲刷艇壳的水声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代之以一阵呼啸。

“什么情况？”一时没有人能回答他，最后还是徐思齐试探着猜测道。

“外面好像是风声，我们是不是起飞了？”

王院士立刻回到指挥席上去开屏幕升起潜望镜。

“我去，这是到哪了？”

“防护罩！快打开防护罩。”既然已经在空中，声纳是不会再有什么工作要做了，徐思齐第一时间就自作主张离开了声纳室，想回到他航空顾问的位置上来。

“雷达可不是声纳，定位扫描快着呢，距离合适的话，十几秒钟防空导弹就要到了。”徐思齐一边嚷嚷一边拔腿就往悬梯那边走，不过总算没忘了这里谁才是指挥员。

“艇长，请示上舰桥继续瞭望！”

“准许，不！等等，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王院士随口答应之后要赶紧拉住了徐思齐。

潜望镜终于抓住了一点东西。

一道淡淡的烟迹划过天空，王院士正操纵着潜望镜，追踪它的来源，看起来这很像是一枚防空导弹的尾迹，泰山号已经经历过的那种，但看方向却不是朝着泰山号来的。

“导弹，这尾迹只能是导弹，但不是防空导弹，否则我们应该已经中弹了。”没等王院士追踪到遗迹的来源，徐思齐就已经下了结论。

“防护罩还是启动不起来。”海图桌前的苏秦刚刚在朝王琴韵求助，这是个稀罕事，看来苏秦是真没招了，王琴韵的反应倒是还在意料之中，她也没招！

“那要不要咱们还是下水吧。”徐思齐立即也不想什么上舰桥了，即便他是飞行员，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的眼睛能比得上雷达，更何况，没有防护罩，那上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王院士没说话，继续追踪屏幕上那道导弹尾迹，这如果不是防空导弹，那一定就是那枚核弹了。

核弹这事儿，王院士是和兄弟部队的核潜艇用耳机通话得到的消息，还没找到机会跟艇上其他人传达呢。

“看样子是巡航导弹了。”好不容易王院士才抓住目标，徐思齐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知道哪国的，这距离看不出来，这是要打什么玩意儿？”

“航向010，高度适度爬升，速度你看着办吧。”看看潜望镜上的读数，王院士给苏秦下了道十分不正规的舵令。

把艇尾指向了那枚巡航导弹，看着航向道位，他才准备开始给大家讲解核弹的事儿。

“注意那是……”

“啊，那是不是个绿色的岛屿？”没等王院士正式开始，徐思齐又打断了他，苏秦操艇来了个近30度角的大角度爬升，让一片海面出现在了指向艇尾的潜望镜里。

“我果然没有看错，我就说我们飞跃了那么一个岛，绿色的，等等，不太对头，应该不是同一个！”

降落以来这一段儿天上水下的圈子兜的已经没有人说得清楚现在身在哪里了，但一个绿色的岛屿在这个纬度还是太离谱了，你还说不是同一个？

而且怎么除了这个绿色的小岛，背景里其他的景色除了大海就是冰山。

“那个位置应该有一块浮冰才对。”王院士的思路都直接就被带歪，忘记了继续自己的发言。

作为一个老潜艇军官他觉得自己的方位感应该不会有错，但近处除了那个岛屿，没有任何浮冰存在的痕迹。

然后是蓝光一闪，那枚巡航导弹凌空爆炸，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淹没了那个小岛。

核爆！

漂亮国人用一颗核弹炸一个小岛干什么？

得！至少核弹这个事儿不用解释了。

……

“艇长？”指挥室里鸦雀无声，能够自动屏蔽强光的非穿透式潜望镜在短暂黑屏进行自我保护之后又开始正常工作。

屏幕上显示着一朵蘑菇云正在冉冉升起，半天没听到任何指令的苏秦终于忍不住出声呼唤王院士。

还没等王院士回答，就像听到了发令枪一样，王琴韵哇的一声哭喊了起来，一边哭喊着，一边扑到了王院士的背上，一阵歇斯底里的又撕又打又咬。

“怎么回事儿？”这是王琴韵这个外星人第一次失控，偏偏现在已经解除了对王琴韵的武装监控，因为指挥室里地方实在太小。

现在不管是两个负责警卫的战士还是疗养院保卫科的李科长，这些专职保卫人员都不在这儿，只有徐思齐和小宋两个人合力出手，王院士帮起忙来都只能缩手缩脚。

“保持蘑菇云在艇尾，其他你都看着办，速度可以快一些。”百忙之中王院士给苏秦下了道仍然模棱两可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