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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叹了口气居然说:“老王爷,你就别为难青影了吧!王妃说,若不得她允许放人进来……”
“除非踩着你的尸体进去?”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不不不,属下挺尸也没啥,王妃是说如果不得她允许放人进来,就不让我玩麻雀牌了!”青影连连冲我摆手。
“麻雀牌?你是说他们玩的那个叫麻雀牌?”我对这个感兴趣。
青影两眼放光,嘴里念念有词,总之把这个新赌法吹上了天。我还是没听明白,心痒难耐。抬脚就往里冲。
“老王爷止步!”青影挡在我面前,脸色青红不定,似下定了决心小声说道,“老王爷,要不,青影去向王妃通报一声?”
什么?我看着青影仿佛看一个怪兽,放柔了声音问道:“青影,记得我领你回府的时候,你正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吧?”
他蓦然跪下:“老王爷大恩,青影没齿难亡!”
“那么……”我又往里面走了一步,微笑着想青影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我就偷偷在旁边看,不让他们知道。”
“王妃!老王爷想要玩牌!”我才说完青影居然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请老王爷进来!”阿萝脆生生的答道。
青影毕恭毕敬地对我抱拳行礼:“老王爷请!”
我瞪了他两眼,抬脚就走了进去。冥音赤凤玄衣纷纷离桌对我行礼:“老王爷!”
“免礼!”
话音刚落,那三个臭小子马上坐下,双手哗哗地开始在桌上推来推去。
桌子铺了一层竹块,我好奇的拿起一块,还没看仔细,阿萝劈手夺了过去:“老狐狸,先看我们玩,跟着学!”
于是我围着四个人转来转去,看了一下午,方看明白了大概,心痒难耐:“本王要参与!”
“今天散了,打了一下午,脖子和手好酸,明日大赌,明日再玩!”阿萝干脆的宣布散局,四人清点银两,她居然赢了一百多两,赤凤恋恋不舍地道:“今日我输了两百两,明日一定让我再来!”
冥音玄衣齐声说道:“不行!明日还是抽签决定!”
“本王不用抽签了吧?”我插口问道。
“当然,老狐狸你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加上你是新鲜人,大家都喜欢,都欢迎你加入!”阿萝笑得灿烂之极,其他三人连声附和。
我飘飘然回了房。
第二日午时刚过,我就急不可待地来到松风堂。
我,阿萝,赤凤,冥音坐了一桌。
“今日可是大赌,十两银子平和,加番番倍,可有意见?”阿萝笑逐颜开地宣布。
没想到一来就遇上大赌之日,这下可赢个痛快了。我昨日看明白了,晚上又悉心研究了一番,肯定没问题。
一圈下来,我瞪大了眼:“多少?”
“老王爷,你有一门牌没有来得及开清,还是花脸,得每人赔八十两银子,加上你点炮,我和了个清对,你得给我一百六十两银子。”冥音耐心地给我算账。
“老王爷,除了赔的八十两,你点炮我和了大对,你一共要给我一百二十两银子。”这是赤凤的声音。
阿萝咯咯笑了:“我最少,除了那八十两,你点炮给我十两,一共九十两。”
这,这一下就要给出三百八十两银子!行,我给!我数了银票拍在桌上:“再来!”
“老王爷,对不住了,我和了。”
“老王爷,您别急,我碰牌!”
“老狐狸,哈哈,我是清一色带杠,满牌!”
还不到两个时辰,我不知掏了多少回荷包,终于,空了。空了?我出来时荷包里有两千两银子呢。
“再来!”
“老狐狸!你荷包里还有银子么?这个过现银,不欠账!”阿萝居然这样说。
想想也是,赌桌上欠账玩就不好玩了,我豪爽的站起身道:“等着我,我回去拿银子去!”我急匆匆地跑回去拿银子。完全不知道我走后那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这一天,从下午打到晚上快子时,臭小子终于忍不住冷着脸一把拽着把阿萝拖走,我一共输了七千多两银子,还意犹未尽。
从那天起,我每天就想打麻将,可是臭小子居然说,阿萝有身孕了长时间坐着不好,一天只准打两个时辰。
阿萝玩不成也就算了,可是麻将牌是她的,我要找别人玩,就要从她手里借牌出来,她小气得很,借给我一次要收我一百两银子。
我干脆吩咐了青影另照着样子做一副竹牌。她居然找上门来说这是她的专利,要收专利转让费一千两。
我的技艺慢慢娴熟起来。府里乌衣骑只肯与我小赌,我正犯愁的时候,李相居然找上门来。“亲家!”
得得,我最听不来他这样喊我,不过今天嘛,我笑咪咪地对李相说道:“相爷最近公务还繁忙否?”
“还行还行。今日过府是想与亲家叙旧,再看望阿萝,她都有身孕了。”
我知道他舍不下权利,可以王上性子容不得他再在朝廷和稀泥,只好加紧在王府和成都督府走动,以看女儿为名,总不肯放掉荣华富贵。
“李相可要多来走动走动啊,最近老夫闲来无事,发现有一种养生的乐趣,李相可有兴趣陪老夫玩玩?”
李相眼里光芒大盛,连连点头。
我于是赶紧遣人去接顾相,又接来退位赋闲在家的兵部侍郎李老爷子,四人凑成一桌玩麻雀牌。
都是聪明人啊,本王一教就会,今日是小赌,嘿嘿,一个下午,本王便赢了三百多两银子。笑着送走三人,约好明日再来。我得意极了,他们三个是新鲜人,岂有不输之理?!啊!阿萝当日诡异的也说我是,新,鲜,人!
丫头,怪不得我一去就输那么多银子,那日是大赌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一鼓作气去松风堂找阿萝算账!
“老头子,干什么这么急?!”臭小子拦住了我。
“我找阿萝!”
“她睡了,近日吐得厉害,倦得很,你别去吵她了。”
“可是,”我还惦记着过几日的大赌,我一定在大赌之日赢她!
臭小子忍不住笑,轻声在我耳边说:“阿萝说,小赌怡情,以后王府不设大赌了。”
什么?我的七千多两银子啊!靠小赌可怎么赢得回来!
见我满脸失落,臭小子居然眼里露出凶光:”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这府里管帐做主的人是我,你和阿萝每个月只能从我这里支一百两银子赌去!”
“什么?”
“我说老头子,你不是教会李相顾相他们了?你找他们赌去好不?这样,你只要不理阿萝,我就不管你的帐!”臭小子笑得贼兮兮的。
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只能拍拍他的肩感叹一句:“儿大不中留啊!不过你要是让阿萝接二连三的生下去,我绝对没有意见!”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我飘飘然离开,阿萝越被管得厉害,越会来找我赌,臭小子咋就没继承到他老爹我这般的聪明呢?
蔓蔓青萝 第八部分 陈子离
“子离!”
我吓了一跳,这世上如今敢直呼我名字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我闭上眼睛,没有回头,我知道那不是阿萝的声音,已经三年了,她出嫁已经三年。
思绪似乎还停留在相府后院河边初见到她的那一刻。她第一次骑马,吓得窝进他怀里却坚持着,最终受不了大吼出声:“大哥,能不能慢点!”
回想初见时她的模样,总忍不住露出笑容,不管过了多久,她总能牵动我心底里温柔的一处。
她出嫁三年,我每年只见她一回,那是年年我生辰时,平南王会携她进宫贺寿。她与平南王看上去很……很恩爱。
她每年来总会讨要一大堆东西走,仿佛过生日的是她。我知道她不当我是王还如从前一般对我就很满足了。每到这天,我总是把文武百官送的贺礼全堆在御书房里,和允之瞧着她眉开眼笑的东看西看,她喜欢的,我全赐给她。
“大哥,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她高兴得很。
我又禁不住想起她向我讨银子的情景,送她比我自己得到还要开心。
平南王总是露出头疼和尴尬的表情:“怎么娶了这么个爱钱如命的人!”
她便会瞪他一眼:“你家老爷子成天伙同了乌衣骑找我下注,我输了好多!”
我哑然失笑,难不成她成天在府中无事便赌钱?想起她说的爱银子等于爱生活,目光就望向平南王,带着一丝责备,难道堂堂平南王竟让王妃银子不够使?
“每个月我的王妃负责给我发银子使!”刘珏翻了个白眼。
我哈哈大笑,就知道阿萝的理论,她说男主外,就是在外挣银子。女主内,就是花相公挣的银子。
除了那一天,我知道她隔两个月就会进宫看皇后,那天我的政务总是太多,等到处理完,宫门早已落锁,她早已离开。一年有一天便足够了,我想我是怕见她的时候多了,她会把宫里值钱的东西全讨了去,我连打赏嫔妃的银子都没了。
三年中,后宫里渐渐多了诸候国进贡的美女,我无法拒绝,收下她们等于收下诸候国的臣服之心。一月之中,我总会抽出时间看她们一次,以示恩泽。
只有皇后,一月里我会见她三次,从不留宿。
年年大雪之日,寒毒依时而来。听说每到这日,平南王妃就习惯去东郊泡温泉,不让平南王相陪,只嘱乌衣骑护送。她是会想到我心里难过么?我不想让她这样,而她每每如此,总是让我不惧寒热交加的痛楚。
阿萝从来没有说过她知道我为她受龙鞭一事,王府的消息却说她四处寻访名医。我忍不住叹气,心里却暖洋洋的。
身边响起悉悉梭梭的衣裙声音,来人走到了我身边,我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眉皱了皱,顾天琳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不仅直呼我名字,也不顾我的情绪。心里对她仍有些内疚之情,我不想喝斥她,该怎样开口让她不打扰我呢?
颈边一凉一痛,全身突然僵麻,竟连开口也不行。我惊怒睁眼,她用什么制住我的?她压根儿不会武功,还有,谁给她的胆子?她竟然敢制住我?!
眼前一黑,一幅绸巾蒙住了我的眼睛。
心里翻江倒海,这个顾天琳要做什么?!她要弑君么?不,不会,她深爱于我,我便是她的天,谁伤我一根头发,她都会找那人拼命,她绝不会对我不利!
心慢慢平静下来,我等着看顾天琳下一步行动。
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我感觉她走到我前面。
“子离,对不住了。阿萝说,要是不制住你,你肯定不许的。”她的声音温温柔柔,没有一丝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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