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匪叫叫嚷嚷的,眼看就要冲过来。
涂改改看了池铭歆一眼,“爷?好像情况不对?”
那群山匪刚才叫嚷的话他们全都听见了,应该是附近的山民。
一般山民都比较纯朴憨厚,这群人为什么这般激愤?
池铭歆给领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了然,直接上前一步,“你们是哪个村的?”
“干什么?”
柱子哥一脸凶狠地说道,“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反正都是一死,来吧!”
那领头侍卫说道,“谁说要抓你们了?我问你们是哪个村的?为什么要出来当山匪抢劫?是遇到什么灾害了吗?若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忙!”
那领头侍卫家里也是农民,他深知农民的辛苦。
“真的?你们愿意帮我们?”山匪们顿时乱了。
一个个激动地喊道,“你们真的愿意帮我们?连官府都让我们自生自灭呢。”
“是啊?我们才不会相信你们呢,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谁会向着老百姓啊?”
“对,兄弟们,官府不让咱们好过,咱们就把瘟疫传出去,谁也别想好!”
“对!传出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
眼看事态控制不住了,池铭歆往前几步,夺过侍卫手里的长枪,直指山匪领头的那个柱子哥,气势如虹,“我看谁敢乱动?”
池铭歆毕竟曾经是大理寺少卿,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徒,那周身的正气凛然和不可侵犯的气势顿时震住了不少人。
池铭歆长枪一挑,唰唰唰几下,将前面几个人的凶器打落在地,“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山匪,是何居心?若是不从实招来,本官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古以来民怕官,更何况这些本来就老实巴交的山民呢?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乐意当山匪啊?”
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站出来,他大声说道,“上个月,我们寨子突然有人生病,没几天就死了,后来,他的邻居,亲戚也得病了,又死了好几个人,寨子里的大夫说那些人染了瘟疫,官府知道以后,就把我们的寨子封了,让我们在里面自生自灭,现在,我们寨子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了,我们再不跑出来,所有人都要死了。”
那个小伙子眼眶发红,“我娘也生病了,昨天就起不来了。”
“我妹妹也没了,呜呜……”
“我爹也病了,呜呜……”
“我们家就我一个还没被传染,要是再没有大夫和药材,我爹,我娘,我弟弟,呜呜……”
刚才闹哄哄的一群人瞬间就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孩子。
哭声震天。
“行了!别哭了!带我们去看看。”涂改改说道。
池铭歆皱眉不语,这里是属于夜琴的边境,本来不该他们多事,可他看见涂改改眼里的震惊和怜悯之意,心知这个女人不会如此轻易离开,再者,这里虽是夜琴的地盘,可离大越的边境也不过几百里地,若是这里的瘟疫传到大越……后果不堪设想。
池铭歆朝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了然,带着几个人先行离开。
涂改改朝蔺一柏招招手,蔺一柏眼睛一亮,屁颠颠跑到她跟前,涂改改附耳低声道,“逍遥侯,这可是你们夜琴的地盘,这些人是你夜琴的子民,你打算如何是好?”
“啊?”
蔺一柏一脸的茫然,这关他什么事?
涂改改一看他的怂样就知道,这就是个……败家的玩意。
指望他?
她眼睛一瞪,“你身为夜琴的逍遥侯,你的子民有难,你该不该挺身而出?”
蔺一柏愣住了,转而看到涂改改脸色不善地盯着他,连连点头,“要的要的!”
他怕他说不关他的事,这女人会杀了他,你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威胁和杀气。
“行,那你和你的人领头,咱们去看看。”
蔺一柏仿佛受惊了一般,“我……我领头?”
涂改改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废话?难道我们大越的人领头?去不去?若是你不去的话,就把你留在这儿,跟他们一起自生自灭。”
“去!去!我领头!”蔺一柏忙不颠颠地说道。
走了两步又回头,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不能丢下我。”
山上某处隐秘的地方。几个人正盯着下面。
“下面那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看起来像官兵。”
“不像是夜琴的官兵。”
“难道是大越?”
“他们会不会坏事?”
“咱们先看看,若是坏事,就……”
“我们俩继续盯着,你快去报告主子。”
“是!”
“今晚要加大量了。”
“真要这个寨子的人死绝?”
“不,是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
“区区一个寨子,主子才不会放在心里,只有……”
“明白,主子真是一箭三雕!”
“夜琴和大越,呵呵……”
涂改改一行人跟着这群山匪来到一个叫朗格寨的地方。
朗格寨是夜琴边境雪莲山脚下的一个寨子,大约有三百多户人口近一千人,蔺一柏和他的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涂改改。
“你们是要造反吗?”
一行人刚刚走到通往朗格寨的进口之处,前面的官兵就大声喝道。
涂改改他们往前一看,寨子的进口之处被官兵牢牢地守着,目测大约有一百多个人。
“告诉你们,知府大人已经在调兵了,你们朗格寨竟敢硬闯出寨子,还打伤了十几个官兵,这犯的可是死罪!”一个似乎是小头目的人厉声喝道。
“我们这样也是被你们逼的!”
先前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只会让我们自生自灭,还断了我们寨子的生路,我们倒是想安安静静听从官府的安排呢,可是官府给我们活路了吗?你们去看看我们寨子每天要死多少人?难道真的要我们死绝吗?”
“缪双,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来人,给我拿下!”那个小头目一脸的冷厉。
叫缪双的青年目呲欲裂,“狗官,老子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