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第一眼看到照片是有点不高兴的,但这照片的用意太明显,除非他俩抱在一起亲嘴,否则的话,周稚京倒也不会怀疑他们之间能有什么。
就算说话,也正常。
周稚京眯了眼,问:“你一句都没说?招呼都没打?眼神总交汇了吧?眼神打招呼都没有?”
她问的很细致。
陈宗辞笑了下,说:“没有。眼神打招呼也没有。”
周稚京盘腿坐着,像审问犯人一样,打算把细枝末节都问一问,“那你呢?你有没有看她?”
“我看见她了。”
“那就说你看了。”
陈宗辞想上床,周稚京立刻用脚挡他,不让他上,就让他坐在床边。
“问完了再睡啊。”
陈宗辞笑着点点头,说:“除非我是个瞎子,我才看不到她。”
周稚京:“说的也是。不过上个厕所也能碰上,也算是一种缘分,你说是不是?”
陈宗辞把手搭在她的腿上,“两个人互相喜欢那叫缘分,不喜欢就只能叫做碰巧,也有可能是人为。”
“人为?”周稚京摸了摸下巴,“什么意思?难不成方觉夏嫁进去,反而被操控了吗?”
“你去问她。”
周稚京:“好啊,我相信我会有机会问的。”
都在一个圈子里面,以后肯定会有碰上面的机会。
陈宗辞没说什么,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膝盖上,玩她的睡衣。
只一半的心思,在回答她的问题。
周稚京余光落在他的手上,已经没什么心思再继续问了。
陈宗辞的手其实挺粗糙的,但手型好看,骨节分明,就很男人的一双手。
说实话,他今天下午的所有举动,都在吸引着她。
那种明目张胆的偏宠,不顾别人眼光的偏宠。
把她的心占的满满的。
若不是场合问题,每次两人靠近的时候,她都有点想亲他。
没什么缘由,就是想。
是以,下一秒,她丢开了手机,直接扑腾了上去。
不想因为任何事,而影响了两人之间的愉快时间,让那些人都见鬼去吧。
第二天。
周稚京没起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整个傻眼。
陈宗辞早就不再了,窗帘拉的很紧,一点光都透进来,手机也给静音了。
没有什么能打扰她睡觉。
但她也确实睡的很饱,身上的疲惫感都消除了大半。
昨天睡觉之前,她给自己设了无数个闹钟,结果她一个都没听到。
她拿遥控器开了窗帘,今天是个阴雨天,难怪拉了窗帘,房间里跟天黑没什么区别。
她一边给陈宗辞打电话,一边进卫生间。
半晌,他才接起电话,“醒了?”
他应该是故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电话那边吵闹的声音听着就远远的。
周稚京撇撇嘴,说:“你干嘛把我的闹钟关掉,又不叫我起来?”
“下雨天就别出来了。”
“顾叔应该已经给你把吃的送过去了。洗漱一下,先去吃东西。”
周稚京:“那我今天就不过来了,明天你可不许再来这一套。”
“去吃东西吧。”
说完,陈宗辞就挂断了电话。
他撑着伞在雨里站了一会,慢慢抽完一根烟,今天是追悼会,明天正式出殡。
也算是办的隆重了。
追悼会上,陈靖善的悼词是秦执准备的。
不过陈宗辞没让他按照那个念,直接换了一份。
就是不知道陈靖善会选择哪一份。
他看着追悼会的方向,低头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这个环节了。
会堂里。
陈靖善专门竖了一块电子屏,上面是秦璇生前的一些照片,音乐结束后,陈靖善上台。
秦执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原本是他要上去的。
但最后,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陈靖善。
因为他要陈靖善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一生不娶,永远只有秦璇这一个老婆,不管她是生是死。
会堂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靖善的身上。
他的那张脸,给两人很多的幻想。
加上闻凝昨天那一桶闹,配合他这张脸,简直像是坐实了陈靖善婚内出轨的事儿。
当然,秦执认为,只要他按照他给的悼词来念,只要他对秦璇一心一意,那些流言蜚语,也就站不住脚跟。
他要保住秦璇的体面,同时也希望周稚京不被这些言论困扰。
但如果要牺牲秦璇的体面,去成全周稚京的名誉,他也做不到。
他的妹妹已经够惨了。
他不想她死了以后,还要被人骂。
陈靖善平静的站在上面,打开手里的纸张,沉默着看着那些文字,看着上面永远的字样。
他在心里冷笑。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那么长,谁知道最后会怎样呢?
他按照秦执给的悼词念完,带一点感情。
悼词里,秦璇是个美好又单纯的女孩,给予他温暖和幸福。
“我想,我这一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这样单纯美好,一心一意爱着我的人。很遗憾没有白头到老,但没关系,我陈靖善这一辈子,就只有秦璇这一个妻子,没有人可以代替。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吾妻,要在那边好好等我,等我替你完成所有心愿就去找你。”
现场是有哭声的,一部分哭声是秦执花钱雇的,还有一部分,是跟秦璇关系好的。
郑钰薇也哭了。
秦执看着照片上秦璇的笑容,不知道她听到这些,会不会开心一点。
有人上去安慰陈靖善时,秦执起身出去了。
站在外面抽烟,正好碰上陈宗辞回来,收伞。
陈宗辞不咸不淡的问:“结束了?”
“嗯。”秦执下颚线绷住,他还记着陈宗辞昨天的那番话。
他极力克制,才没有出手。
陈宗辞看他的神色,就猜到陈靖善估计没有念他给的悼词。
当然,陈靖善有自己的考量,没什么问题。
陈宗辞没打算进去,站在秦执的身侧。
“孩子的死因?”
秦执侧目,仔细的打量他的神情,反问:“你不知道?”
陈宗辞:“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为什么会知道?更何况,老宅里头,我的人没多少。难不成,你以为这件事是我的杰作?”
秦执到不觉得这是陈宗辞的手段,但保不齐他知道却袖手旁观。
见死不救,跟杀人凶手没什么区别。
秦执:“我不认为会是你大伯的手笔。”
郑钰薇一直主动的帮忙照顾秦璇,秦璇出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她。
陈宗辞不以为意,“也不一定。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呢?”
说到这里。
身后的门从里面打开,陈靖诚扶着郑钰薇出来,她有点悲伤过度,喘不上来气。
走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稍稍缓过来一点。
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妆容下,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和疲惫。
她看到秦执,过来跟他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执正欲开口,陈宗辞说:“秦璇的孩子的死因主要是因为中毒。孩子的遗体已经送过来了,您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