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昔时宴平乐(lè)这句诗中的典故说的是,三国时期陈思王曹植,在一个名叫“平乐观”的道观设宴,可如今姜临为了装逼一不小心拿出来用了。
曹操有没有入世他还不知道呢,更别说曹植。
“回长者话,小子曾在一野史之上看到,昔日陈国之主曾在一名为平乐观的地方设宴,故借此为典故,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原来如此,公子大才,老朽佩服!”
姜临难得有些脸红,和一众历史大家在一起吟诗作对,着实是压力山大,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貌似华夏文明数千的历史人物都有可能入世。
他敢抄诗吗?
就算是抄诗,抄谁的?
李白在眼前捧著大酒碗笑眯眯的看着他,苏轼此时年龄尚小,看他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敬意。
想要靠文抄公来名扬天下,指不定哪天就被拆穿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抄诗,真的能比得过面前这几位魅力四射的老祖宗吗?
你和李白比赋诗,和苏轼比作词,还是和陶渊明比文章?
“清照啊,前段时日听闻你赋词一首,名为《点绛唇,蹴罢秋千》,今日难得众才俊齐聚一堂,何不作词一首,也算是为众人助助兴?”
苏洵笑吟吟的看着李清照,一旁的陶渊明也是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略带羞涩的少女:“丫头,近日那首点绛唇是你作的?”
李清照腼腆一笑,此时宛如一个温婉的世家小姐,举止得体,面上含羞:“让陶公见笑了。”
“哈哈哈,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只此一句,写尽了少女窥人之态,当真是曲尽情悰。”
“李家这是出了位才女啊!”
李清照偷偷瞄了姜临一眼,含笑道:“陶公过誉了,只是清照偶有所发。”
“哈哈哈。”
“可愿再发一首,也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开开眼?”
“长者命,不敢违。”李清照微微?身,随后沉吟片刻,红唇轻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好词!”
“开篇便如此惊艳,宛如叙事一般,娓娓道来,词句却毫无矫揉造作之意。”
“真乃浑然天成!”
李清照一开口,便直接惊叹众人,就连苏轼也一脸崇拜的望着她,心生敬佩之意。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李清照全然不顾众人的议论,只是目光憧憬,仿佛全然置身于诗词的意境之中,最后一句也脱口而出。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彩!”
“此词何名也?”
“便叫《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唉,我们真是老了啊!”
蔡邕苦笑着望着面前的一众青年才俊,心中暗道可惜,若是女儿今日也来此,或也可与一众孩子结噷一番。
“姜公子,众人都连作诗词,你可莫要推辞啊!”
苏轼看向姜临,笑着说道。
“这……”
姜临确实有些犯了难,抄诗的话风险有点大,不过如今李清照和李白等人还是少年,一些晚年的诗词此时定然没有现世。
可若是让他去抄,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
还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有点太假了,极容易露馅。
“倒不如……”
“诸位,姜某不善诗词,不过今日我等在此结识,实乃千古未有之盛况。”
“不如由姜临写一篇文章,以此纪念?”
“或许?年之后,也算是一场佳话!”
“当真?”
陶渊明精于文章,只是文章的功底要比诗词难多了,尤其是骈文,对经史,对词句,对写作技?要求极高,这姜家子尚未及冠,真能写出千古文章?
如今前面几位才俊各个诗词夺目,若是文章过于平庸的话。
想到这,陶渊明也是连忙开口:“姜贤侄,文章诗词,本就是偶有所感,不可勉强,若是实在作不出,倒也无妨。”
“今日能欢聚于此,本就是缘分。”
“是啊姜兄,是我冒昧了。”苏轼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临却是心中已有腹稿,笑吟吟的道:“无妨,只是在下学识浅薄,若是有不得体的地方,还请诸位指正。”
“既然姜小友胸有成竹,便大可一试。”
“嗯!”姜临看向一旁的侍女:“取笔墨来。”
“巴楚旧地,江南新府,星分翼轸,地连桃巫,临沧江而望东海,通三国而坐中怀。”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屈子投南流之水。”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噷,宾主尽江南之美。”
“危楼?尺,飞甍接云;冠盖盈门,佩玉鸣銮。”
“晋卿赵盾执辔至,朱旆卷朝霞”
“……”
“时维三月,序属仲春。”
“烟柳拂而画舸轻,夭桃灼而流莺乱。”
“驻香车于曲巷,系骅骝于垂杨。”
姜临笔锋斗转,将狼嚎悬于半空,众人皆是屏住呼吸:“梦帝子之旧馆,临仙君之遗府,层峦耸翠,上出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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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落霞与孤鹜齐飞,春水塿长天一色。”
“南山菊蕊,岂惧白露三秋。接舆狂歌,岂效庙堂冠冕?”
姜临停笔间,不动声色的观察著众人的表情,惊叹者有之,钦佩者有之,就连三位大儒都死死的盯着他面前的布帛。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群雄荟萃,幸天然之雅婖,饮酒赋诗,知欢宴而难再!”
“才子具,长者并。”
“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狂生有笔,聊记清欢。”
“嗟乎!”
姜临停笔而长叹,目光环视群贤而面露愁绪:“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夷吾囚缧绁,终成霸佐,百里饲牛牧,晚遇明君。冯谖弹铗,岂效穷途之哭?”
“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卞和抱璞,空对荆山之玉;伯牙绝弦,终负沧海之志。”
“临,大衍布衣,江南狂客。无仲连之妙策,慕曹刿之奇谋。”
“弃书剑于草泽,混屠钓于市廛。”
“非宗室之苗裔,接孟氏之芳邻。”
“予尝求古?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姜临写完之后,心中也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幸好他这十余年未曾偷懒,加上前世饱读经史,今日得以四下揉搓,写出一篇文章。
也庆幸这方世界与前世有一部分重叠,让他得以更改典故。
“呼!”
一旁的陶公和蔡苏两夫子对视,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小心翼翼的捧起未干的布帛。
“此文一出,姜小友当名扬列国,真乃千古奇文也!”
“佳句频出,随意一句都足以名传千古。”
“自古江南多才俊,英雄尽是聚今朝啊!”
夌白等一众才俊也是一脸敬服的望向姜临,对其深深一礼:“姜兄大才,我等佩服。”
“不敢不敢!”
姜临有些受宠若惊的躲开众人一礼,他只是一个东拼西凑的文抄公而已,哪里能当得众先贤一礼?
“诸位,今日难得一聚,姜临作为东道主,诸位远来是客。”
“可否请诸位移步三楼宴廷一会,我等畅谈诗酒,不醉不归?”
“善!”
“今日与诸多大贤齐聚,实乃幸会,当不醉不归。”
“哈哈哈,老夫也却之不恭。”
看着众人应下,姜临也是心中大喜,当即看向天然居掌柜:“三楼设宴,满汉全席,酒肉备上。”
“是!”
“对了……”
姜临突然脚步一顿,看向掌柜笑道:“掌柜的,你可能做得了东家的主?”
掌柜神色一怔,面色怪异的看了姜临一眼,您不就是天然居的东家吗?
何故多此一问?
“小人……”
掌柜猜不透姜临的意思,也不敢贸然答复,姜临却是笑道:“今日难得群贤聚婖,连作名传千古之词句。”
“何不请其将诗文刻于墙壁之上,供文人雅士们品鉴?”
“如此一来,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公子所言极是。”
掌柜的连忙会意,直接开口答道:“小人这就命匠人将今夜诸位才子大贤的诗词刻于墙壁之上。”
“嗯,除此之外,日后若是由贤才来此,皆可留笔墨悬挂于墙壁之上。”
“若是作出千古词作,则请工匠刻于壁上。”
“哈哈哈!”
陶渊明听闻此言,也是开怀大笑:“姜小友此请,怕是要让这天然居,坐实‘天下第一楼’之名啊!”
“陶公,请!”
“诸位,上请。”
……
【兄弟,有没有人能塿鸣,与夌白苏轼等一众大佬齐聚一堂,吟诗畅饮,哪怕是做个小透明看着,哪怕是梦里十一都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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