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夕阳洒在别苑,映射在屋檐下悬挂的铜铃上,金色的光辉将铜铃上铭刻的那古老的纹路映射的通红。
霍仲孺行色匆匆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瓷器。
“公子,这便是市面上流通的高档青瓷。”
姜临接过瓷器观摩一番后,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讶异,这个时代的瓷器竟然已经发展到前世南北朝时期的水平了。
胎质致密坚硬,白瓷胎料细白,釉面光滑,已经没有早期瓷器的泛青、闪黄等现象。
“这瓷器价值几何?”
“回公子,白瓷瓶三十四两,青瓷碗十五两!”
“我江南可有瓷窑?”
“公子,前几年倒是有几座,只是后来,大启铁骑一举打到了沧江畔,不少瓷坊都南迁了。”
“如今市面上流通的瓷器,大多数是从南山郡运来的。”
“嗯……”
如今他手上有后世的各种古法制瓷技术,明青花以及之后的清代珐琅彩料短时间内恐怕搞不出来。
但宋瓷天青釉,粉青釉等还是可以搞出来的,足以吊打如今的纯色釉料瓷器。
“仲孺,你去城外择一处庄子,最好是现成的工坊。”
“再招一些陶瓷匠,画师。”
“位置最好偏僻些,瓷匠也尽量选本地的有家有室之人,与之签长契。”
“公子准备制瓷?”
“不错!”
霍仲孺稍作沉吟,诚恳道:“公子,我江南郡与大启接壤,这两年虽然边境还算太平,可若是两国再起战事,恐怕……”
“无妨!”
姜临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忧,只是知晓齂亲的身份之后,便彻底放下心来,甚至还有了别的念头。
“那小人明日便去办。”
……
翌日。
姜临在卫君孺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当他起来时,卫青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姜临看了卫青一眼,对着陈禄询问道:“府上可有上好的良马?”
“有!”
“带他去挑一匹。”
片刻之后,卫青牵着一匹红鬃马来到了院外的马车前,姜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从今日起,这匹马便归你了。”
卫青的脸上满是讶异,有些惶恐道:“公子,万万使不得,小人只是一介仆役……”
“你当得!”
“好生习练一下马术,以后出远门,还要你带着。”
“是!”
陈禄也是默默地打量著这个体态壮硕的少年,心中也是充满了不解。
姜临走上马车,卫青策马护卫在一侧,朝着城北的竹院驶去。
“公子,到了。”
“嗯!”
卫青将马拴在了院前的树上,姜临大步走入院中,茅屋中依旧是呼噜震天响,童渊今日又没起来。
“卫青,你可愿习武?”
“小人愿意。”
“好,陪我扎马步。”
姜临从茅屋中取出两个更大的酒坛子,两人便在院中扎起了马步。
一炷香之后,姜临的双腿开始打颤,反观卫青,下身稳如磐石。
茅屋中,童渊望着并肩扎马步的两人,目光落在了卫青的身上,有些诧异的嘀咕:“这小子底子可以啊,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没到半个时辰,姜临的双腿已经开始抽筋了,卫青的额上也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童渊从茅屋中走出,负手而立,看向卫青眼中赞赏之意愈浓。
“这小子是?”
“师傅,这是我新噷的好友,卫青。”
“卫青,这是我师傅,童渊。”
卫青听到姜临如此介绍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放下酒坛对着童渊行了一礼:“卫青见过前辈。”
“上前来让我摸摸。”
童渊对着卫青挥了挥手,卫青却是将目光看向姜临,见其点头之后才抬脚上前。
“不错,是个好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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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童渊对卫青观感不错,姜临不由眼前一亮:“师傅,要不将卫青也一同收入门下?”
“收徒就算了。”童渊微微摇头,接着看向卫青:“不过,遇到好苗子不容易,倒是可以顺便教你几式。”
“还不快多谢过师傅。”
“多谢童老。”
卫青的道了一声谢,有些感激的看了姜临一眼。
在郑家的经历养成了他自幼少言寡语,行事谨小慎微的性格,可如今刚到姜府,小少爷便如此待他……
“叫什么童老,叫师傅。”
“呃!”
卫青和童渊皆是一愣,齐齐将目光看向姜临。
“师傅都答应教你了,拜不拜师又有何区别?”
“难道师傅不将你收入门下,你便不以师之礼待他吗?”
卫青摇了摇头,姜临却是咧嘴一笑:“这就对了,既然你在心中将童老当师傅,而童老也乐意教你,那不就是师徒了嘛!”
“你小子……”
童渊听着姜临这般诡辩,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卫青沉吟道:“既然如此,老夫便收下你了。”
“徒儿,拜见师傅。”卫青恭敬地行大礼,心中暗下决心,将来若有机会,定报公子之恩!
“起来吧!”
“你们两个既然拜入为师门下,今日为师也给你们立下几个规矩。”
“其一,不得滥杀无辜,祸害苍生。”
“其二,不得同门相残,?兵相向。”
“其三,不得勾结异族,引狼入室,否则,为师定会亲手清理门户。”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卫青脸上尽是肃色,童渊抚著胡须,先是看向卫青:“卫青啊,你虽比姜临要年长几岁,不过他却要比你早拜入门下,从今日起,你为我门下三弟子。”
“徒儿卫青,拜见师傅,拜见师兄。”
简单的行了一个拜师礼,卫青与姜临一同成为童渊的入室弟子。
童渊先是看向卫青,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老夫观你面色方正,眉心自带天煞,将来多半要驰骋于沙场之上,为师便授予你杀伐之术!”
一边说中,从袖中取出一个书册,递了过去:“你根基稳固,体魄强健,无需再行筑基。”
“这册破阵枪典最适合你,老夫早年偶然所得。”
“你先去研习一番,不懂的随时问为师。”
“是,师傅!”
“师傅,我呢?”
姜临看童渊将枪谱交给了卫青,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扎马步!”
于是,姜临便继续举著酒坛子扎马步,卫青则是从武器架上取出一杆长枪,在童渊的亲自教导下,舞的虎虎生威。
“师傅,习武之人可有境界之分?”
“境界?”
童渊神色愣了一下,微微摇头:“江湖之上倒是有一流二流的说法,至于武学境界,老夫从未听闻。”
“那内力呢?”
“师傅,您老可能横江断河,凌空虚渡?”
“哈哈哈!”
看着姜临一副天真的神色,童渊挥了挥手,嗤笑道:“世间哪有什么人能够横江断河……”
“还凌空虚渡,武者也是人,你说那种,应该是神仙!”
“呃!”
姜临的眸中带着一抹失望,看来御剑乘风的愿望怕是这一世难以实现了。
“行了,你们先在这练著,老夫抓几条鱼去。”
话音一落,只见童渊整个人凌空一跃,转瞬间便掠出百余丈,姜临和卫青皆是神色一怔,呆呆的望着那道衣衫飘荡的背影。
只见一杆长枪横贯虚空,枪芒纵横十余丈,朝着竹院外的沧江横贯而去。
“唰!”
那枪芒似携有万钧之势,猛地朝着江面拍击而去,平静的水面之上瞬间惊起百丈波涛,鱼儿自江面跃出,直直的朝着童渊这边飞来。
“好大的一条鲟鱼。”
“有口福喽。”
在姜临和卫青近乎呆滞的目光下,童渊拎着两条鲟鱼回到了竹院,自顾自的撑起木架,还不忘呵斥一声:“你们两个看什么看?”
“接着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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