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那边,朝露因为种种原因也有些无所适从,特别是曦和自刚才那句话后,便再没有出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嗯,进来。”许是这一声提醒终于让帝君意识到还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只是那淡如水的口吻,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开心?
朝露不自觉紧张起来,但还是跟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仙童走了进去。
在这期间,她垂眸没有乱看分毫,哪怕注意到了那份不同。
拐过木廊,耳边传来“叮铃……”的响声,下意识抬眸,瞧见不远处檐角下那被红绳垂挂着的银色风铃。
风铃下的白色纸张上似乎写着些什么,但因为微风摇曳的原因,短暂无法看清,而那边仙童已经侯在门口,朝她轻唤一句“仙子。”
朝露只得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前去。
“仙子,请。”仙童并未进去,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示意朝露敲门。
深吸一口气,正待敲门,眼前推门却突然豁然打开。
“进来。”
清淡的语气,却是掩不住的虚弱。
隔着那木雕镂空花纹屏风,隐约可见里面那端坐在琴案后的白衣神祗,单手握拳掩唇,似乎想要轻咳,但不知为何,却是隐忍下去,琉璃眸慢慢抬起,看向她这边。
“进来吧。”他又说了一句,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像是察觉了她的不自在,故作轻松,嗓音更是柔若春风,仿佛可以吹散十里阴霾。
不自觉的,心中便是一阵揪痛。
有些酸涩苦味。
那一瞬间,朝露仿佛看见眼前这个人身上有两个人影在叠加,一个是阿雪,一个是师尊。
倘若帝君出了事,那不管是阿雪还是师尊,都是真正的没了。
“帝君,小仙为您诊脉。”绕过那屏风,隔着琴案跪坐下来,抬眸,却对上一双紧皱的眉头。
却在她看向她之际,眸光忽闪,似是迅速掩下了里面一丝情绪。
“坐近些,太远。“
言之凿凿的一句,虽然朝露觉得其实并不远,但还是被那认真的语气摄住,乖乖挪了过去,跪坐在帝君身侧,不过还是知晓得体地隔些距离。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放在桌案一角,修长白皙,还有些骨感的纤细。
掏出一方薄帕,朝露正待盖在那雪白的有些过分的手腕上,却被对方反擒住手腕,微微用力,有些疼。
“帝君?“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便抬眸去看。
却是一副波澜不惊,不喜不悲,难以察觉的平静面容。
只是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她被他抓住的手腕。
良久,才松开,说上一句:“不必用帕子。“
帝君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琢磨太多却是捉摸不透,朝露索性也不再去多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之后,便直接探手去诊脉。
刚刚碰上,还未触清脉象,那手便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般,瞬间缩了回来。
把她都给整懵了。
“帝君?“再抬眸,却见那平静面容上,一双琉璃眸有些失措地闪躲,被发丝遮掩的耳垂,更是红的跟滴血般。
朝露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内心更加奇怪。
“还是用上帕子吧。“最后,她等来了轻咳过后这么一句。
“也好。“虽然不明白帝君为何总是改来改去,不过朝露无暇顾其他,心中觉得诊脉最重要,果断点了点头,只是,帝君却迟迟没有伸出手来。
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貌似,有些不悦起来。
朝露:“.....“???
这是又怎么了?
不敢问,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心里也有些小脾性,觉得自己被捉弄了,所以这次并没有垂眸,而是大着胆子看了回去。
四目相对,没有丝毫胆怯,就这样僵持着。
曦和只觉得心脏跳的越发急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特别是这样近的距离,他都能够看清她左边眼角下那颗比较暗淡的泪痣。
只有哭的多的人,才会生痣在眼角。
心中一揪,哪怕神魂已经分离出去了,但那些记忆,却还是留在脑海中,此刻一幕幕划过,那些画面,她哭的绝望,无助,撕心裂肺的,都有。
如针扎入骨,痛的他呼吸钝疼,他甚至想到了那个未曾出生便被扼杀的骨血,而后画面一转,是八荒镜中的放肆妄为。
噗通的心跳,再想赖在那两缕神魂上却是不行了。
他心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