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六、李雅的自杀?暑假返校后,我的心情一直也不太好。?
究其原因很简单,在暑假里,我和中学时期的一个女生彻底断绝了那种似有似无的暧昧关系,也可以算我的初恋。我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对什么也没兴趣,也不想干,只想自己独自静悄悄地呆坐。没有人看出我的异样,我一向喜欢把心事藏在心底,从不透漏给别人,包括最要好的朋友。?
那一段时间里,我对外界漠不关心,甚至连影子都少说话,也没有陪郝红梅出去玩过。只是偶然间听祥子他们说过,刘向东另有什么新欢了,是大一新生,李雅在和刘向东闹别扭。事是他们的,与我何干?自从那天晚上无意中看见李雅与刘向东的亲热,我对李雅就再也没有一点亏欠心理了。?
规规矩矩地上课,规规矩矩地听讲写作业,这句话就可以简单地概括我当时的情形。开学一个多月,我竟然没有逃过一节课,这种情况,在那时的师专,大概也算另类吧,毕竟那时学校的管理实在太松散。革命建设课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担任,他的特长就是照本宣科。那个拿来拿去的备课本,里面的纸张都泛黄了,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这样的课自然吸引不了我们这些学生。由于是公共课,这样的课一般是三个班一起去阶梯教室上合班课。老头从不点名,所以上他的课,人数从来就没有齐全过,超过三分之二已经相当不错了。对此,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有一次,他终于发了点小脾气,因为到的人数恐怕不及三分之一,稀稀疏疏地散坐在阶梯教室各处,很不景气的样子。他当堂宣布:他这科结业成绩改变一下方式,结业考试只占总分的百分之六十,今次上课的学生,给加二十分,不来的也就意味着已经失去了二十分了。有笔记本的交上来,也算二十分。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办法可谓绝。那一次革命建设几乎有一半的人没有及格,包括赵一江。?
因为管理的松散,教学水平自然也就谈不上如何了。有多事的人便给学校起了一个别名:二泡学校。都泡什么?大家猜吧。?
离开南院后,一些学生难免产生了恋旧情结,纷纷重游故地,当然以恋人结对而行的居多。也许是心绪不佳,一时心血**,我决定也重游一下故地。?
那天是周日,我决定一个人去,连祥子,阿义和启子也没有告诉。?
午后的阳光很好,无风,一个人走在小西湖边,心很是宁静。水仍然是那种有些浑浊的样子,平静地晒着太阳。湖边的水草有些茂盛,偶尔常有人钓鱼的地方才露出一个个缺口,也只有那些地方,地面才是实的,其他的都松松软软的。那天竟然没有见到一个钓鱼的人,有些以之为奇了。逛了半个湖畔,有些累了,索性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独自静坐下来。在那里,我把这一段时间的事梳理了一下,尤其是困扰自己的感情问题。一切在心里面摊开后,梳理出来,心就渐渐开朗了起来。很多事都是心结,把那个结打开,心事也就不成为心事了。我很庆幸自己这次到故地的一游,让心敞亮了许多。?
离开小西湖时,我采了一把蒲苇,人悠悠闲闲地顺着田间小路随意走着。最后,进了那个原来居住的校办工厂的院子。一切依旧,丛生的杂草再也没有人理会了,肆意地炫耀着自己.一些菊科的黄花在杂草中,开得也很繁茂,给荒芜的景色平添了几分美丽。转过教室,走过宿舍,看着已经无人居住的,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并没有多少感慨。物是人非,岁月总是这样的。穿过图书室,想起和刘向东一起偷书放入情形,不由暗自笑了笑。偷来的书自己又何尝翻看过一眼?送了人心里才踏实下来。做不了坏事又怎么成大事?也许多做几件类似的事,习惯也就好了。穿过月亮门,想去原来的食堂看一眼,人刚过去,又退了回来,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绝对没想到的人:李雅。?
李雅似乎也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原来的广播室前发呆。?
这种巧遇并不是我想要的,自然也不想上前去和她打招呼。想到祥子他们的话,看她独自一人的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那些传言大概是真的。当初何必那样啊,只是做给我看吗?看了又如何?搬到北院后,刘向东依然混的相当的滋润,毕竟人家确实有才。?
我打消了去伙房的想法,悄悄原路返回,走出院子,从风景铁道口回去了。?
当祥子他们知道我去南院后,都很气愤,一起声讨我,手里的蒲苇也早就被阿江抢了过去。我有些后悔采这些蒲苇,如果没有这些蒲苇,他们也不会追问我的行踪了,谎怎么圆都很容易的。最后的结果,买一斤瓜子。?
晚上,几个男女生聚在教室,嗑着瓜子,玩扑克牌。那时的我们是不上晚自习的,自然也没有人干涉我们。影子也和我们玩了一会儿,感觉有些身体不适,就先回去睡觉了。?
众人玩着扑克,边聊着班里的八卦新闻,慢慢谈到李雅和刘向东的事。一个和李雅在同一个宿舍的女生,说李雅这几天表现有些不正常。我本想把李雅一个人去南院的事说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玩到八点多,我们正要解散,影子忽然急匆匆的跑进来,慌里慌张地说:“你们快来,李雅出事了。”我们愣了一下,便跑下教学楼,跑进女生楼。?
管宿舍的女管理员从值班室追出来,想阻止我们,“有得急病的女学生。”影子匆匆说了一句,管理员也就任我们进了女宿舍。?
李雅呆滞地歪坐在床边,身子靠着栏杆,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胳膊,地上满是血,还有破碎的玻璃杯。血从腕子还在往下流,还好,并不大。那时的李雅脸色刷白,还挂着泪痕。?
割脉自杀?我一惊,忙走过去,把李雅胳膊上的脉紧紧掐住,那一刻,李雅似乎什么反应也没有。?
“谁有细线绳,快,谁有?”?
阿义便去解床间挂衣服的绳子,“不行,太粗。启子,你去截出租车。”我环视了一下,还真没有合适的。“用这个。”影子拿出一条女人的丝袜,我接过来,用力结扎在李雅的小臂上,拿过**的枕巾,包裹在李雅的手腕上。让影子打开门,抱起李雅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