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争取

readx;酒吧里,叶川先生和郭品源坐在吧台靠里边的位置,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

编辑因为工作的原因,到没少出入这种场合,有些是编辑自己喜欢,也有些是相谈的漫画家喜欢,毕竟漫画家这份职业,大多数还是属于成年人的,梁雨这种,算是极少数的个例了,而陈楠顾成峰,也分别在去年前年超过了18周岁。

一到酒吧坐下,叶川先生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倒也不是特别热衷于八卦,只不过这事听莫名的,原本觉得这事已成定局了,偏偏就突然峰回路转了这么一出,就算是老成如叶川先生,也没办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郭品源倒是不太想说这件事情,但还是架不住叶川先生的敬酒和追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连载会议之前,我单独去找了一下主编。”

“哦?”虽然叶川先生也猜到了郭品源应该是做了什么,不然以段常在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让这部作品通过的,不过他真正在意的是郭品源究竟对主编说了什么,或者说是怎么劝他改变主意的。

郭品源喝了口酒,看看叶川先生饶有兴致的表情,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交代,就走不出酒吧这个门了,遂也干脆不再藏着掖着,道:“我也是把这个原稿拿给他看了,他先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找他,不过倒也没直接开口问而是先把原稿给看了,看完之后他才问我这是谁的稿,为什么不按照章程在连载会议上面递上来。”

“你怎么说。”

“我跟他说,这个是陈楠老师和一个原作者画的稿。”郭品源顿了一下,见叶川先生忍住没插话,便继续向下说道:“这时候主编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他问我是不是梁雨,我说不是,他又露出了一副有些惋惜又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其实对于梁雨她们还是比较看重的,当初《棋魂》连载的时候,也是站在这边劝说了,才让棋魂开始连载的。只不过比较好面子,当了主编之后又觉得要在咱们面前维护他那莫名其妙的面子,所以才……”叶川先生公允地说了句话,但他也知道这无济于事,便也不往下说了:“哎,没什么好说的,你继续。”

“主编又问了我一遍,既然是提交上来的新连载,为什么不拿到连载会议上呈上来。就算现在给他看,他也不会通融过去的,要大家的评审结果才算。”

这话倒是一点没说错,主编虽然有不经过其他编辑审理就决定一部作品连载或是腰斩的权力,但是这一票录用或是一票否决权却不是随便可以滥用的。事实上太过独断的主编在这个位置上都坐不了太久,历史上也有被众编辑们和作者弹劾的主编,所以行使这项权力的机会少之又少,主编本身也有承担结果截然相反时候的舆论和压力。

按照段常在的说法就是。别开玩笑了,我不卡这部作品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竟然还想让我放水?

“那你又是怎么答的?”叶川先生问道。

“我对他说,最近其他编辑都说,是因为主编对凉雨老师有看法,才迁怒于陈楠老师把她的作品斩掉的。”

“……”叶川先生一惊,奇异地看向郭品源:“你真对他这么说?”

不过他很快地倒是想明白了一点什么,苦笑了起来:“我想他当事的表情一定是暴跳如雷吧。”

郭品源点了点头。喝了口闷酒。

“胡扯!”当时的段常在可是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掀飞了,然后气势汹汹地逼上了郭品源,眯起了眼睛:“谁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这么猜的?”

“大家都这么说,毕竟当事棋魂的事情闹得挺大。说永不录用的不也是主编您么?”

“你!”段常在是哑巴吃黄连,因为别说,这话还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洗不掉也赖不掉。他有些搞不明白,这郭品源今天到底做什么来了,这样的用意又是什么?

难不成要来找自己申述,发泄不满,那也不该是今天,陈楠作品被腰斩的那天,也没见他说什么,而且真要这么干的话,也不会把新的连载稿拿给自己看了。

段常在满脸的狐疑,就在这时候,郭品源自己揭晓了答案:“因为大家都传主编您对陈楠的作品不待见,但她这次锲而不舍的又交稿了,所以,我想在审核会议之前,先来问问看您的意见。”

这一下,无论是当时的主编段常在,还是现在的叶川先生,都明白了郭品源的用意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郭品源的意思就是明白着告诉段常在,你看这原稿成不成吧,不成我就不往连载会议上递了,反正主编这里膈应着,这作品怎么也过不了。你以为他这是表面豁达,其实不是的,因为他很清楚以主编的立场,段常在根本说不出否决的话来,不然那不就坐实了他打压作者的恶名了么?

他如今已经是fantasy杂志的主编了,再上去就是公司高层,一切都是要看考评的,要是背着一个公器私用的名声,被上面的领导知道了,那还不完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这个作品交给其他编辑来投票,但没想到的是,因为刘向的那一票,最终还是他来决定这部作品是否要连载。

结果大家都看见了,段常在戏剧性地投了同意的一票,让原本大有可能被裁掉的这部作品得以连载。但是,千万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郭品源之所以这么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至少在段常在这个主编手底下,他是毫无晋升出头的空间了。

“你这又是何苦?”叶川先生问。

“反正身上的虱子多不怕咬,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郭品源苦笑一声,突然说道:“这次他们的作品过了之后,我就不来带了。”

这倒是让叶川分外吃惊:“你这么帮他们争取了连载的机会,就这样撒手了吗?”

“嗯,叶川先生你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编辑一定要保持中立,在这件事上,我已经牵涉太过无法保持平常心了,是时候该抽身而退了。”

见叶川先生还要说些什么,郭品源末了补上了一句。

“这也是我和主编约定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