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实习社会(1 / 1)

第三章 实习社会

临近暑假前几个周,班主任安排了一次为期两天的社会实习,他要全班在周六和周日两天分头活动,下个星期一准时交上实习报告。

这名义上是社会调查,却给这些少男少女们提供了各种机会。任务一安排下来,男女生们便交头接耳,相互约伴,三三两的准备去了。对大学生来说,校方通常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干什么蠢事的,到了二十来岁的成人年纪,谁又能阻止他们干什么呢?

其他人都先走了,申奥团的成员却还在教室里。白那次植树以后,他们形成了一个自组团体。这次活动大家当然不愿草率行事。但在人员搭配上大家意见不一。有人提意一男一女为一组,但马上遭到反对,理由是少年男女之间容易产生爱情之类的特别情感,从而影响实习报告的客观性。为了表明自己没有特别情愫,谁也不愿阳主动相邀,这样就有人骂班主任安排的这次活动缺德,偏要男女搭配在一起。最后还是大罗密欧爽快;“没什么好争的,同桌跟同桌!”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竟全数举手通过。

何蓬勃和白素描是大家认为最有戏的组合。白素描美丽动人,却冷若冰霜,何蓬勃英俊潇洒,但生性憨直,不像其他男生一样喜欢讨好女生。尽管他平时口若悬河,说起话来让人忍俊不禁,但真正而对她这样的窕窕淑女,却老发挥不出来,她平素冷若冰霜,但今天却有些不对劲儿,脸莫名其妙的发烫,心跳的频率明显高于入学,走在回家的路上老担心他跟在后面,却又希望对方真的跟来。

周六上午,他们如约在地铁站见面。白素描穿着一套极少穿的白色休闲裙,她觉得这是自己最称心的杰作。“我可不能让他看扁!”她在路上对自己说。何蓬勃也费了一翻心思,竞把自己平时最珍惜的白T恤休闲装穿起来;“在她面前,我可要注意分寸;”他心里暗说。双方见面,几乎同时惊呼;“你真酷!”然后各自不好意思地低头。

“白素描,咱们先吃早点吧!”他望着地铁站旁的早餐店提议道。

“嗯……”白素描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点点头。

卖早点的是位老师傅,穿着一伯白大褂,他正低头用钳子翻弄着包子,突然眼前一亮,一对别别扭扭的青年男女站在面前。他有些眼花,心里却暗自赞叹;“真是一对啊!”

“你们吃……什么?”见这妙龄男女,老人不觉有些结巴。如今成双成对的男女他倒是见过不少,成其是这繁华的地铁站口,不知每天有多少对,但今天见鬼的有些不自在。

二人显然觉察到什么,碰到老人异样的目光有些尴尬。何蓬勃忙说:“给我们拿两份早点!”

“马上,马上!”老人恍然大悟似的急忙就差,从蒸笼里边夹包子边问:“打包还是店里吃?”

“打包吧,老伯!”白素描心里有些慌,抢着说。

老人将点心放进塑料袋内,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二人手上,嘴里连说:“走好,走好!”

进了地铁车箱,他心一下子冷静下来。尽管是夏天,里却有股凉飕飕的感觉。她坐在他身旁,心不在焉地唱着豆浆。

“白素描,咱们先去哪儿?”他问。

“雁荡山!”她头也不抬,说出早已讨论过的目的地。

就在两不知不觉的消磨中,地铁列车已穿进无数高楼大厦的肚皮,车窗外一亮,已到出站口了。二人下车,坐上了去雁荡山的公交。

雁荡山是海滨的著名景点,由于近些年经济的发展,加大了旅游投资和对外宣传力度,外地游客越来越青睐这里。而他们要去的,是雁荡山最偏僻的地方,俗称枫林岭。那是一个数万亩的国家大林场,主要以枫木为主,一到秋天,漫山遍野都被红色枫叶笼罩,煞有一翻风景。如果你不怕寂寞,选择这样的地方交流是再好不过。

黄昏时分,两人赶到山下,由于白素描晕车,在大巴吐了一路,坐到终点站时,早上吃的东西全扔在大路上。何蓬勃心里暗暗叫苦,只得扶着她到处找诊所,偏偏这里远隔闹市区,老半天才找到一家极不像样的诊所,医生给她打针时还埋怨说:“这位先生,怎么不给她准备晕车药?你爱人晕得不轻啊!”这医生以为他(她)们是小两口,把白素描羞得满脸通红。却找不到话反驳。

“小伙子,今天晚上就哪儿也别去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的,哎……现在的年轻人哪!”医生若有所思的一面摇头叹息,一边向何蓬勃叮嘱。

白素描没有入睡,除了全身无力,脑子却还清醒着,她恨自己今天不争气,竞在对方面前出这么大的洋相,天晓得会晕车,还让人家扶着来看医生,真是倒霉!更要命的是那个大头鬼医生,偏生一张好磨牙的嘴,一会是“他爱人”,一会儿又是“你们小俩口,”搞得她心里乱乱的。

何蓬勃站在诊所门前欣赏落日,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红圆盘慢慢向山后滑去,只剩最后一缕血红的光从山那边射过来,抬头仰望,巍峨的枫林山一片红色,落日真美啊!

夜格外宁静,远离都市一种脱俗的美,医生叮嘱叫他守在床前,半夜里给她再服一资助药,明天就有精神爬山了。床前的桌上放着些苹果,还有一份晚餐,这是他为她准备的。

白素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待她醒来时,发现房里的日光灯还亮着,何蓬勃正支着下巴在椅子上打盹,旁边放着吃的东西,心里不免一热。暗暗感激他的细心与体贴。这时肚子里咕咕直叫,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叫对方,只得故意咳一声。不过所料,他听到咳声被惊醒,揉揉眼问道:“白素描,你要什么?”

“哼!”她不服气地在心里冷哼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大头鬼,给拿药来!”说完后又有些后悔,恳求似的望着他。他本不想理她,见对方恳求的目光,便软下来说:“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医生说空着肚子不行!”这次她顺从点了点头。

“等等,我给你热一下!”何蓬勃说完端着碗出去,不一会便热气腾腾地端回来,这回轮到她说“谢谢”了,这一顿饭她竞吃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是晴天,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白素描显然是恢复了。话也比昨天多了起来。按照计划,今天他们要走进枫林深处考察,然后采集到标本后天黑之赶回学校。由于平时缺少攀山经验,所需物品不尽其全,临时他们只在山下店里两把遮阳伞和一张大油布。

吃过早点,他们钻进了枫林。枫木密密匝匝,大树参天。俩人穿的都是休闲服和运动鞋,但还是觉得每一步都荆棘密布。枫木越来越大,各种昆虫和鸟类在里边争相鸣叫,太阳不时从叶缝射进来,像一支支光箭。

他们边拔开挡路的荆棘边往前走,汗水早已湿了二人衣襟。

“啊!”地突然惊叫了一声,一下子跑到他背后。他遁声望去,也不禁吓了一跳。十来米远的一棵树干上盘着一条手臂大小的菜花蛇,麻麻的身子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讨厌的蛇头上吐出红色的信子忽闪。见白素描惊慌的模样,何蓬勃第一次找到她胆小怕蛇的弱点。

那畜性显然未发现他们,或是故意对他们不加理会。只管悠闲地吐着自己的舌头,身躯一动也不动。

“别害怕,他不会攻击咱们的!”何蓬勃一边镇定地安慰她,一边接着她绕开行走,绕过了几株树,她才后悔自己胆小,忙甩开他的手。四周全是苍天古树,俩人腿已开始发软,却走不出去。他看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心里突然有种预感;是不是迷路了?

在森林里迷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首先要求的是镇定,如果惊慌或是恐惧,心理产生的负面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何蓬勃,咱们怎么转来转去还是老地方?”她凝惑地问。事实上他们不是老地方,只不过是头昏了。

“白素描,咱们先坐下来休息会儿,吃点干粮填饱肚子。”他擦擦额头上的潜水说。俩人在一根树桩上坐下,他拿出面包和汽水,递给她一份:“别管那么多,先吃点心!”

她把采集好的标本递给他,从旅行包中拿出两块草绿色的高档三明治,把其中一块递给他,脸上有些发热地说:“你也吃一块吧,这是美国三明治家族中的新产品。”

他把标本放在自己旅行馋嘴,有些感激又有些不自在的接过对方的礼物。在拿着对方礼物的同时,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必竟他还是第一次吃她的东西啊!

午后是天气变化莫测的时间,就在他们停下来息脚的当儿,栗子里突然暗了下来,云把太阳遮住,一会儿便刮起呼呼大风。宁静的树木一下喧闹起来,青蛙的叫声,欲归巢的鸟儿呼唤声相互夹杂,让人凭空觉得阴森森的。

雨说来就来,一会儿便嘀嘀哒哒地抖落在枫叶上,很快就拉成了雨帘。枫叶虽然密,却挡不住雨的肆虐,外面下大雨,里边下小雨。

幸好有那块大油布和伞,二人把油布拴在树杆上搭了个简帐蓬,再撑着伞躲在油布下,雨虽大,却没有风,风都给枫树挡住了。

雨不停地下,树木里暗得像黄昏。“哎,这鬼天气,不打雷就下这么大的雨!”他心里叹气,才后悔动身时没留意电视上这几天的天气预报或带个收音机。

白素描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也不得已静下心来。以前她曾看过些武侠电视剧,里面的场景全是些可怕的龙谭虎穴。通常那些靓女帅哥们都是绝处逢生,双双脱险。自己还羡慕他们呢,这是现代社会,当然不用担心黑暗里会有暗器和飞镖袭来。她掏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还在,踏实了许多。

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你会讲故事吗?”白素描学时的工夫不是很到家。

“那当然啰!”何蓬勃正愁找不到话打破僵局,忙顺理成章地说。

“那你就讲来听一下呗!”她看他神气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气;“瞧你自以为是,还当真把自己当童话大王!”

“什么题材呢?”他拿不定主意似的说。

“随便!”她倒不介意。

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下大决定似的说:“那就讲关于木冒险的题材吧!”对于她的不挑剔,他反而觉得有些为难,片头前面枫叶上滴下的水滴,他开始了讲述。

“那是在十几年前,两位美国动物学家在原始木里采集标本时迷了路。他们在整座森林中瞎转,不幸碰了一只老虎。老虎在离产数十米远的地方虎视耽耽盯着一只野鹿。面对这只凶猛的野兽。他们并未惊慌,而是镇定观察。老虎发出的吼叫和身上的骚味刺激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居然架起摄像机。

他们刚架好摄像机,老虎突然飞身而起,将吓吓得缩成一团的野鹿后劲咬住,野鹿在地上拼死挣扎,血流了一地………

后来这两们动动物学家终于找到出路,而这个惊险场景成为他们研究动物捕食的第一手材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白素描笑着说。

“你不害怕咱们会遇上类似的情况哟?”他问。

“我才不怕呢!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她虽故意嘲弄,心里却暗自感激。

“不怕就好,雨停了咱们再走出去!”

雨一直未停。

他抬腕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四点,就这样背靠背坐了几个小时,都开始有些腰酸背痛。树木里已被雨淋得湿辘辘的。

“今天,咱们是回不去了,都四点了!他说。

”如果在这里过了一夜,你会照顾我吗?”她突然问。

“那当然,在这深山老林里,当然是相依为命啦!”他有些感动。

夜幕终于降临了,枫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雨已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

她不知是害怕还是故意,竟将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你撒谎,你撒谎!”他心里蹦蹦乱跳,却强作镇定地说:“一定会的,我怎么会骗你!”少女的幽香和鼻息冲刺着他的后劲,他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许久,他以为她睡着了,小心地将旅行包摆在地上,然后让她靠在上面,自己却摸出了帐蓬。

“不能困死在这儿,得想想办法!”他自语。

白素描其实没有睡,只是在他的肩头假寐。现代男孩轻率的行为举止地早有所闻。有些男人趁女孩子孤身无援时对人家动手动脚,女孩往往求助无门。她之所以故意靠在他肩头假睡,是有意试探他是什么人。他刚走出帐蓬,她便坐了起来。随手将蜡烛点起,这是她偷偷买的几根蜡烛,上山时山口有禁火警告,才没有告诉他,没想到自己多个心眼竟派上用场,但她知道他会反对的。

老半天,还不见他回来。她开始有些害怕,便叫道:“何蓬勃!”她连叫几声,才听到他在不远处应着,声音有些痛苦。正当她担心的时候,他回来了,左手掌弄得鲜血淋淋。

“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她心疼专职埋怨。

“树桩划的!”他忍着痛,轻描淡写地说,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她从兜里掏出卫生巾,给他血擦掉后用身带的手绢给他扎上。她只顾包扎伤口,却发现脸有些痒,抬头见他正望着自己,脸刷地红了,烛光下,她楚楚动人。几乎在同时,她们下意识分开了,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今天我是怎么啦!”

夜深了,他们都没有睡意,从童年开始直聊到大学生活,他发现她其实并不冰冷,她觉得他事实上很幽默。度过这平凡的森林之夜,他(她)们将重回到都市快节奏的生活里。

大宛密欧是个歌迷,中时歌就唱得不错,有板有眼的,当他模仿起某个大明星来,叫你一下分不出真伪。他的同桌柳青叶是个钢琴手,数他们这组最愉快。

“搞什么社会实习,不如先去世纪风酒吧,玩个痛快!”第一天网页,大宛密欧便对柳青叶说。

柳青叶深知他的脾气,他只要说玩时是什么也不会在乎的,她偏就欣赏这种豪爽的性格,不像有些男孩一样忧忧郁郁的一点不痛快。“去就去嘛,谁怕谁呀!”柳青叶不甘示弱。

“快人快语!”他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拧起眉头道:“实习报告怎么办?”

“呆子,还有一天嘛,笨头笨脑!”柳青叶指了一下他的鼻子。他仿佛若有所悟,一啪大腿:“你看,我真糊涂,走,不玩白不玩!”

世纪风酒吧,是这条街一道亮丽的风景。酒吧装饰考究,具有中西结合的绿灰色主楼外墙上,悬挂着一巨幅广告牌,画面上一中一洋一男一女举杯同庆,女的黑发披肩,微微含笑,修长的身材凸出优美的曲线;娇嫩妩媚的脸蛋与鲜红的朱唇形成东方人特有的气质。男的金发碧眼。高挑身材配红色西装,潇洒中透出一股通有英气,男女举杯含笑,亲切感人。其上用草绿色行楷题款;劝君痛饮世纪酒,笑迎春风发大财!

酒楼无论黑夜白天,场宾客暴满。酒吧内娱乐设绝应有尽有。从古代的琴棋书画,鼓乐笙箫,到现代的包箱雅座,舞池歌台榜样齐全。大罗密欧和柳青叶是这家五星级光棍证的业余表演者。

俩人刚到表演厅,便有一们身着红裙子的女孩过来向柳青叶招呼:“柳青叶,我们的钢琴都沉默好几天了,这几天你上哪儿去啦?”柳青叶在这里比较熟,刚才穿红裙的女孩是乐队领班,刚从艺样毕业两年,叫丹丹。

“丹丹,最近演出不错吧?”柳青叶问红裙女孩。

“不错,最近老有大型演出,忙着呢!”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儿,一个留着长头发,身穿着黑T恤的高大男孩跑过来推着大罗密欧的手道:“大罗密,好久没有你的歌声了,有几个外商想听你的歌呢!”说完不由分说的把他拉走了。

碰巧的是,今天某县在这里举行一次招商引资的签字仪式。许多外商住在这里,还有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领导为外宾们安排了一场青叶用钢琴为演唱凑一曲,便有人提议主大罗欧独唱。见大家盛情相邀,觉得能为外宾们演出着实不容易,大罗密欧便爽快答应,而柳青叶有些顾虑,但禁不住大罗密欧的打气,也只有就诺。

绚午后一点,各方商界代表鱼贯而入。都是些各名企业代表。变装桌上方立着一面小五星红旗。其次是美国、日本、韩国、新国坡的国旗,它们分别代表外商们各自的国籍。记者们的闪光灯在会场上晃来晃去,尽头记录这些珍贵镜头。

宾主齐聚,主席台上的中方代表起身,一具身穿黑西装,扎着红领带套白衬衫的中年人站起身向大家宣布:“各们同仁,各位来宾,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为了繁荣我县经济。现在我向诸位郑重宣布,具有历史意义的签字仪式现在开始。我谨代表中方,代表我县人民向诸位表示深深感谢谢,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取得圆满成功!”说完举杯一饮而尽,中方代表的话被各国翻译们译到商人耳朵里,会场立刻响起热烈掌声,纷纷举杯。

大罗密欧和柳青叶心里感到激动和自豪,以前他们只在电视新闻中才看到的场景,今天却有幸目睹。这都是改革开放的成果啊!待中外双方互换了文本,乐队便开始演出了。

他们单独演出的是一首海滨味特浓,集中全责地域特色的新歌《海滨与世界并肩前行》,它是一,二胡与身子合奏的组合。歌曲融入中外音乐的特长,因为平时他们常奏这次曲子,表演起来比较得心应手。不过今天他不是有些紧张。

演出开始。

首先是那滚滚的钢琴声从天边疾速滚来,让人心里一紧。少顷,一块立变,悠扬宛转,像骏马在草原上欢快地奔驰。这时二胡,身子同时响起,似一双恋人同地马背,一块载着二胡,身子像骏马驼着少男少女腾奔跑,令人思。

突然,大罗密欧刚劲的歌声随锣鼓的鸣击响起。

在东海之滨的江畔;

我看到花儿在盛开;

在历史悠久的鹿城,

我们遥望,嫩绿的草地变成宽广的大街,高耸的楼房。

生活在迅速崛起的城市,

今天,我们觉悟向往;

海滨——插上经济腾飞的翅膀,

与世界一道飞翔。

用智慧和勤劳纺织现代的神话,

搭乘科学的航天飞船,

追月亮,赶太阳……

伴奏声和歌声,时而高吭,穿过云端;时而平缓,飞驰平原;时而低沉,轻轻抚摸般温柔。最后“追月亮,赶太阳”那句时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由低柔高直插云端,让人心担到口子眼,害怕它掉下来。歌声已止,却留下钢琴声安慰抚平人们受伤的心扉。

演唱结束,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柳青叶与大罗密欧相互会意微笑,刚才默契的配合使他们心灵找到相通的地方,他兴奋地接着她的手说:“太完美了,我还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属于自己!”

“是呀,我也是第一次弹得这么入神!”柳青叶见这个与自己在见吵得不可开交的“死对头”红着脸激动地说。

忽然他接着她的手拼命挤开人群,疯狂地冲出大厅,气势骇人也及。人们忙惊诧地雅雅让道,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她)们的身影。

柳青叶没想到他会有些一着,惊愕而又不解地跟着跑出来,直到门外站定,她才瞧见他那张脸,发现他星目中竞有闪亮的泪花,只听他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我爱你,青叶!”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证实自己确实没有听错时,心里像沸腾的开水,脸顺时烧了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原以为这个平素轻挑的男孩是不会对一个女孩动真情的,而他这名激动人发挥表白就像兴奋剂,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谢谢你!”

闻讯追出来的们,被这一幕醉了,醉在他们幸福的脸上,醉在她们童话里……

张丽一直在生云中飞的气,不知咋的,她老和对方斗嘴,不是为这就是为哪,每次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云中飞知道张丽的脾气,这个泼辣的女孩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一套,实际做的一套,所以每次都不跟她计较。但他倔起来也够吓人的,不高兴时便“以牙还牙”,这样双方便“战事”不断,却又不至于升级到吵闹后形同陌路人,互不理睬的地步。张丽好奇心强,喜欢买彩票和抽奖之类的活动,云中飞是个十足的股迷,关心股票就像关心自己的“**”一样。不过这次他们闹翻既不是股票作怪,也并非投资出岔,而是因为张丽的顽皮。

那是在前一个星期五的课堂上,张丽不知从哪弄一一只赖蛤蟆,趁他不注意时放在他书桌的抽屉拿笔记本上,那怪物正虎视耽耽盼瞪着他。他有个怕蛤蟆的毛病,一急之下差点摔倒。

张丽的恶作剧忙去了依旧的同学,不知是谁冒出一句:“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家不由笑了起来。这时老师走过来毫无对脸色苍白的云中飞道:“你走吧,带着你亲密的伙伴离开这里,去过属于你们的生活!”云中凭空受辱,气不打一处来。见张丽诡异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狠狠地把蛤蟆扔出窗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张丽没料到云中如此,后悔看书的恶作剧过了份,但她仍不以为然,直到第二天他没有来上课,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从那以后,他对她一直板着脸,见对方如此小气,便赌气不理,冷战一打就是一周。

阴错阳差,这次实习偏偏把他(她)们搞在一起,张同房心中虽有歉意,却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说对不起,毕竟平时都是对方给自己陪小心,这次输到自己,就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尽管俩人不谋而合地在市证券交易中心相遇,她还是有些顾虑,不愿主动前去打招呼。

证券交易中心是云中飞常去的地方。昨天晚上看了电视上的股市行情,他才决定去买中小板股。专家们分析的是今天大盘股持续上涨,云中飞是注重分析的,尤其是权威经济专家们的分析,更具有客观性,对股民们大有脾益。当然不是说专家们都是神人,他们的分析就百发百中,拿这次来说,就给他们搞错了。电视上明明说蓝筹股好,股民们也亲眼看见屏幕上的股市走向,大盘股持续上扬,经济学家们才会就事这件事建议股民买大盘股,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A股,却忽视了中小板的爆发力。

云中是看中了中小板的爆发力。

张丽见他买中小板股票,便急得跺脚道:“笨蛋,买中小板你往死里钻?”这是她主动向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这些天来不理张丽其实不是因为那档子小事,而是最近对股市悟出些门道,大半心思花在如何炒股上面,再就是故作漫不经心,煞煞对方锐气。这几天来他已对自己的这招奏效暗自得意,便微微冷笑说:“买中小板股是不是送死,过几天就知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别人都买蓝筹股,就你买中小板,花钱花在刀背上!”张丽差点忘了那天的事,神气话现地教训起他来。

云中飞不去理她的嘲弄,却一本正经地道:“张丽,今天买不买彩票?”他知道她的个性。

一句话以本了梦中人,经他这一提醒,张丽才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大买特买!”说完扯着他跳出证券交易大厅。向彩票发行中心跑去。刚才的不已一扫南昌空。

几个月没有产生大奖,一等奖的数额已涨到80多万,这对痴迷的彩民们来说,无凝有巨大的魔力。最叫人头晕的是特等的累计金额,那是个天文数字:500万。如果谁中这个号码,昼夜之间就可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

好几天没买的张丽手痒得利害,把带来的钱全买了号码,数一数竞有几十组,心想我就不相信大奖飞得出我的手掌心。她边挖空心思编号心里边对云中飞不屑地嘲弄:“这次让你瞧瞧,是你的股票有益,还是我的彩票赚得多!”

云中飞见她买了许多号码,只是微笑地陪着,不去建议也不评说,待她拿到小姐递过来的回单,才说:“去吃午餐吧!”

俩人并肩走进一家餐厅,坐下后她突然有了主意:“咱们赌一把。”

“怎么怎么赌法?”他笑着问。

“就赌这次你买的股票赚还是我买的彩票中奖!”

“赌多少?”他觉得好笑。

“谁输了准请客,去重庆火锅城吃羊肉火锅。”她一副认真劲儿。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第二天晚上,福利彩票在电视上开奖,因为彩票都是周末开奖。所以他们都看了电视。但张丽几乎傻了眼,她的彩票号码全数落空,没一组对上。而云中飞买的中小板股却如他所料,第二天便开始上涨,虽然买得烽,却也赚了几百快。待彩票号码公布后,她像泄了气的皮球,自己赔进去不说,不要请他吃一顿:“我是最倒霉的了!”她在心里说。

马丽丝和吉姆这两天是值得回味的。他们十分珍惜这两天的时间,并准备从艺术上体味中国。

他们偎依着在大街行走,来中国的这段日子他俩已成了情侣,但他们不像有些情侣那样做什么事都互相干涉。在他们眼中,爱情归爱情,在这之外的事就各自有权处理。今天他们的共同目标是:去温州大剧院看京剧演出。

对中国古代戏剧,他们俩是外行,特别是京剧这种被中国人誉为国粹的,就连中国都有许多人是剧育。他们能否领悟其中奥妙,就要看她们的造化了。

卖票的见来了两位外宾。正想用英语给对方介绍时,岂料人家倒先用汉语问自己:“请问,今天演什么戏?”马丽丝偎在吉姆的肩亲头。

“京剧!”卖票员说。

“这是谁?”吉姆指着宣传画上的关公问。

“本戏的第一主角——关公。”

“是不是那个会舞大刀的三国英雄关羽?”马丽丝若有所悟地道。

“你怎么是他呢?”售票员见马丽丝说出关公的姓名,暗暗吃惊这个老外的中国历史知识。

“我妈咪告诉我的,我妈咪是海滨人。从小就给我讲这些故事。”马丽丝自豪地仰起脸。

“请往里边走,请往里边走!”售票员满怀惊讶地一边找零一边招手。

他们刚坐下,演出就开始了。

帷幕徐徐拉起:关公身着战袍,手担大刀出现在台上。关公眇履生风,威风凛凛,把观众们的目光全吸引过去。紧接着是配角入场,全是些债券大刀才茅的士兵,分两队在台上来回穿梭。

吉姆和马丽丝看得好奇,只觉画着花脸的关公好玩,样子稀奇古怪,却抢究竟支干什么。忽见一手持长枪者闪出,与关公对打厮杀,一时间鼓乐宣天,俩人越战越酣,突然对方一枪刺出,直奔关公脑门。

“好险!”吉姆不知道羚利害,惊叫出声。就边一向把关公当英雄的马丽丝,也替他担心起来。只见他偏头闪躲避过长枪,左手抓住对方枪刃,振臂一抖对方长枪便已脱手,握刀的右手挥刀劈出,直取对方脖颈。这个招式让大家看得呆了,却担心对手死在刀下。尤其是吉姆,他竟闭上眼睛:“上帝呀,那家伙完了!”

事实恰恰相反。对方虽无枪在手,身法却敏捷异常。飞快一个后空翻,博得满场喝彩,吉姆和马丽丝更是心吊在嗓子眼上。关公一路杀,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锣、鼓铙、铂之声震天。

饿倾,二人身形分开。羚手握大刀,神态自若立于台上,刀锋上涸红的鲜血滴落,对方身体疆直,手捂脖颈,只见他痛苦地喊出了一声,好快的刀啊!“整个人摇摇欲醉,最后砰的一声倒下。

众人掌声响起,二人这才明白,对方已被关公斩于刀下。不禁长吁口气,跟着欢快鼓掌,一场京剧让二人眼界大开,与那天在街头看到的耍猴相比,吉姆觉得这个太精彩了,二者简直有天壤之别。无凝,这场京剧对他们来说,影响是很深的。

来自伊拉克的候赛因对大海情有独钟,他喜欢海水神秘而又飘激的蓝色。而来自莫斯科的安妮,则向往自由轻松的生活。

他们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各异的风格习惯,然他们却得出相同的结论:去海边观光。

海滨,是东海之滨的美丽城市。海岸线绵长。特别是好软绵绵的渔寨大沙滩,素有东方夏威夷之称。

这是他们的俩人约会。

“安妮,这次实习打算在海边寻找佬?”候赛固问。

“寻找海燥,贝壳和情调!”安妮调皮地说。

“难道你不害怕鲨鱼的凶猛吗?说不定你会大失所望地找回更多的恐惧!“候赛因将手上的饮料递给她道。

“我想不会的,这里没有恐惧的气氛,更没有鲨鱼!”安妮望着巴士窗外那不远处深蓝色的海面,太阳底下一般白色客轮正向对岸缓缓驶来。

候赛因也被眼前的风光吸引了,他看着窗外舒口气说:“是的,这里的阳光的确实很迷人。”

看着这们英俊的阿拉伯男孩,安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曾听父亲谈起过伊拉克,那个靠石汕营生的国度,那个有着自己信仰的民族目前的处境。

“既然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和平与宁静,区区鲨鱼又算得了什么呢?”安妮把头缩回来,接过饮料说。

“是的,动物的凶猛放不过人的智慧,反之人类自己的残忍才是最可怕的!你看那些临江而建的工厂,他们的废水和垃圾不知会让多少生物惨遭杀害。”候赛因指着前边几栋建设不规范,结构老化的厨房说。

不知不觉间,汽车已驶到海边的公汽站。俩人下了车,向阳光下的沙滩走去,见安妮一副兴奋的样子,候赛因也被她的活泼感染了。

她们的前方是一个靠海的大型人工渔场,渔场上随处可见渔人们驶着小渔行驶碧绿的水面。晾晒的鱼干发出的腥咸味和着凉凉的风。渔场前的大学生望元涯,背面则是当地独具特色的民居,其中有一栋楼上方竖着大戏十字架,在众多建筑中格外醒目。

“这里会有想像的鲨鱼吗?”安妮一双盖上注视着有些陶醉的候赛固问。

“是我太过于天真,偏见太深了吧!”他看着她。

“不过也不能对突发事件没有防备,你忘了昨天天气预报发布的消息吗?今天有大雨和风!”安妮有些忧虑地说。

“并不害怕,有风就有雨!”候赛因说完,脸却突然变了,正如她所说,远处的天边突然升起一朵乌云。“难道风雨真要降临?”他在心里暗自担心。

“天气变了吧?你看天边的那一朵云,还有不平静的大海发出的声音!”安妮脸上有些惊恐。

“大海涨潮了,还有风!”候赛因像个预言家等待某种结局的降临。

虽然天气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计划却不会改变,因为他们都是关心气候的人,早就准备好了雨具。尽管浩瀚声越来越响,风越刮越劲但他们依然顺着人工渔场走去。

观光的人们已散,只有零星几艘归来的渔般发出笃笃声。安妮走在候赛因右肩旁,他的右手高举雨伞,替她吹来的咸咸海风。看着他高举的伞和坚实的肩,安妮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你害怕暴风雨吗?”安妮梦呓般向比自己高一头的候赛因问。

“我向往迎风而上的海燕,你看好些精灵,不正是大海灵魂的象征吗?”他指着海面上那些上下翻鸟儿说。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安妮看见了海的上空有无数海鸟,正迎着浪潮和风飞来飞去。她不禁想起伟大的高尔基先笔下的海燕:迎风而上,具有迎战暴飓雨的精神。

“哦,那是挑战自我的海燕。”安妮说。

突然,雨伞上传来嘀哒的抖动声,苍穹,抖落它无数的珍珠。

“安妮,咱们先去找个地方避雨!”候赛因说。

“看,那是什么?”安妮兴奋地指着前方那栋建筑。

对候赛因来说,那种建筑他太熟悉不过了。尤其屋顶那红色十字架,更令他有亲切的感觉。

“上帝真是无处不在,原来这里也有上帝的信徒。”

“先去里边避避雨,顺便看看这里的教堂,安妮道。俩人走进教学时,雨已经织成了雨帘,安妮看着远处的雨帘说:“这就浪漫吗?”

“远不止这些!”候赛因道。

“还有什么呢?”

“还有上帝为我们作证,在这狂风暴雨来宁的时候,有一只活泼的燕子伴着我度过寂寞。”候赛因用手揽着她的腰。

“这就是你的实习报告吗?”安妮有些安地反问,心中却多了一种甜蜜。

“还有海燕精神……”

在这有风有雨的午后,安妮和候赛因站在教学门口,任大雨大风直过吹过,这两个身在异国他乡的年轻人,心中的上帝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