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时光如梭

无论如何，苍松子心里明白，自己与这斗邪三子的梁子，如今算是彻底结下了。

这三兄弟，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兄弟，没了那老三，纵然日后遇上，逃遁之力还是有的，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何况两宗尚有盟约存在，明目张胆之下，这斗邪二老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这样一想，苍松子心中略有一丝愉悦，那黑色弯刀没有拿到，斗邪三子中的老三反而丧命，对于他来说，倒也没有什么损失，区区云逸的一条贱命而已。

“这斗邪三子日后仅剩两子存在，哈哈，有趣，有趣！”苍松子大笑中，快速的向着缥缈宗飞去。

直到苍松子彻底消失在两人目光中，斗二内心焦急这才浮上面来，看着自己兄长，疾声道：“大哥，你说三弟？？？？”

斗一摇了摇头，本就苍老的面容，因为有了悲怆，更显沧桑，似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灰白的发丝被风吹起，看着冰封之地深处，眼角隐有泪光闪烁。

“大哥，纵然三弟真的遇到了危险，却也不一定身陨，莫不如，我们前去搜索一番？”斗二双拳紧握，十几日过去了，他已然不敢相信三弟已经死亡，心中残存的那丝侥幸，却是让他甘愿冒险一试。

斗一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去找，而是怕这一去，自己家族的这点儿血脉会就此断绝，日后，天下再也没了他们南宫一脉。

南宫，这一姓氏若是放在五百年前，可谓无人不知，纵然一些宗门，对于他们南宫世家也极为客气，南宫，这两字吐出，自有一股阴冷之意。

南宫世家，血狱之修，哪个南宫家的门人不是身负累累血债之辈，哪个南宫家的门人不是凶名在外！

既然要立于这乱世，既然要让天下人惧怕，这杀戮怎能少！

可是，正是这让人谈之色变的南宫世家，却在五百年前的那个夜晚，诡异消失，如同从未存在一般，被硬生生的在这时间抹除。

世人纷纷猜测，许是南宫积怨太多，最终引得某个大神通修士出手。

五百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兄弟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他还不过十岁，一个十岁的他，却目睹了最为惨烈的一幕幕。

那个夜晚的事情，他不愿再提，纵然过了五百年，那道伤疤却依旧是他们三兄弟心里最难磨灭的痛。

“不要去找，南宫家只剩下你我二人了”，缓缓说出这句话，两人沧桑的身影，在这高空之上，如同飘过的云朵一般，无所依仗。

“再等七日”，少顷，斗一面色平静中，盘膝坐了下来。

那火鸟洞府内，这凶兽虽然口中说着最痛恨人类，却很少将兽形展露出来，除了每隔几日就离开洞府外，除了酣睡，就是坐在那小溪边，沉思不语。

秦明又尝试了一次，让他略感欣慰的是，这第三件法宝淬炼后，终于也有了那金色的本源之气。

三次淬炼，秦明多少明白了一些，原来即使是同等品阶的法宝，也有好坏之分，这好坏的区别，却是在炼制法宝的那人身上，全看这人在法宝炼制中，到底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秦明所料倒也不假，炼制法宝这等事情，除非能够诞生出业火，否则只能修为超出问鼎境界后，达到那传说中的第二步，方才有能力去炼制。

问鼎更高的境界，究竟称为什么，秦明并不知晓，不过，那个境界的修士，体内往往都诞生出了本源之力，所炼制的法宝，因此也有了一丝本源存在，只是这本源之力极为弱小罢了。

若是这法宝炼制中被加入了本源之力，秦明这般逆行炼宝，自然可将本源之力萃取而出；若是法宝被炼制中，并没有本源之力注入，自然就无法提炼而出。

那金色的本源之气，其实就是本源之力驳杂的表现，真正的本源之力，无形无影，纵然放在问鼎之下修士面前，都无法觉察出。

这本源之力正是修道第一步与第二步之间的一道沟壑，跨出，本源之力为何自然明悟，跨不出这一步，却也只能妄自寻找，苦不可得。

看着丹鼎内两滴金色的**融合在一起，秦明长舒一口气，知晓那女子尚未离开洞府，如今正坐在小溪边，秦明只得盘膝坐下，萎靡的元神略作恢复，等待时机，再取一件法宝进来。

秦明原本曾想过，趁着这女子外出之时，多取一些法宝进来，可苦思过后，秦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外面法宝虽多，若是自己一次偷取大量的法宝，反而容易让人觉察。

在这琼玉空间内，元神恢复的速度极快，三个时辰过去，秦明萎靡之态已经一扫而空。那头骨似在生气，已经有好几日不与秦明说话了，看到秦明望他，上下颌颤动几下，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秦明也懒得去理头骨，对于头骨脾性，通过这十几日的接触，秦明已经清楚的很，自己若是与他说话，这头骨定会啰嗦个没完，简直是想将万年间要将的话，统统都讲给自己听，必须尽快攒足足够的本源之气，秦明可不想一边萃取法宝，一边忍受这头骨的啰嗦。

元神已经恢复，这琼玉空间虽大，但是太过空旷，四面八方，头上身下，都是一样的白色，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自己的注意。

索性，秦明将目光放在了琼玉空间外，那坐在小溪边的女子身上。

从琼玉所在位置，秦明只能看到那女子的背影，看着这一身红衣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秦明有种错觉，似乎坐在溪边背对着自己的是楚红，而不是凶兽所化。

原本以为这一路只需自己谨慎，应该无碍，没曾想竟然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自己更是肉身被毁，不得不躲藏在琼玉空间内。

水花四溅声将秦明的思绪拉回，也不知那女子想到了什么，极为生气的摆动着双脚，踢得水花四溅，柔软的腰肢因为腿部的动作而扭动，四溅的水花有不少落在了衣衫之上，紧贴在皮肤上的衣衫，倒是让这女子的身段更加一览无余。

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这女子竟然纵身跃出了洞府，几乎刚一出洞府，秦明就感到整个洞府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外面更是传来隆隆之音，暗叹这女子脾气如此暴躁，不过一想到是凶兽所化，倒也觉得寻常。

这女子，秦明倒是妄自给她取了一个名字，雀羽。

这女子兽形秦明见过，那羽尾曳长，通体红赤，却是与朱雀颇为相像，朱雀乃上古神兽，秦明虽未亲眼见过，却也在秦家典籍中看过描述。

这凶兽状似朱雀，却与朱雀略有不同，更像是万年流逝中，朱雀神兽的一道分支，称之为雀羽，倒也合适。

这凶兽为雌，雀，自有一股柔弱之意，羽，蕴含一丝柔和，这雀羽两字来形容此兽，再贴切不过。

“雀羽”，秦明口中喃喃，点了点头，对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倒是颇为得意。

外面的震动依旧在继续，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招惹了她，竟然让她如此怒不可遏，秦明可没心思去思索这些，趁着雀羽在外，右手快速探出，直接将一件法宝拿了进来。

不去管外面的地动山摇，秦明快步走到丹鼎旁边，业火自双手注入丹鼎内，将那融合在一起的本源气息隔绝在一侧，手中这法宝直接扔了进去。

炼制法宝想必与炼丹一样，都是一件极为繁琐的事情，但是若要将这法宝精华萃取而出，却显得简单粗暴了许多，业火焚烧便是！

从起初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轻松愉快，秦明自己都没有料到。

明知秦明有心不理自己，头骨反而更加烦闷，在这看似无尽的琼玉空间内，却是疯了一般，到处乱窜。

对于头骨的疯狂举动，秦明懒得去管，只要不来烦自己，一切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当有一日秦明看着丹鼎内那拳头大小的本源之气，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在这琼玉空间内待了很长时间，甚至外面那些堆砌在一起的法宝，如今也已经被他炼化了小半。

望着那滴本源气息所化的**，秦明有些怅然，掐指一算，竟然已经过去半年。

半年的时间，秦明都不记得自己究竟炼化了多少件法宝，更不记得与头骨争吵过几次，看了一眼趴在一边，一脸慵懒的头骨，秦明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绪来。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或许只是一次闭关修炼，说短也不短，四季轮回，已然过了两季，自己从归一宗出来时，尚是隆冬，如今外面已经夏花烂漫了吧。

不，这里是冰封之地，四季飘雪的地方，怎会有鲜花绽放，秦明自嘲的笑了笑，将刚从外面取来的法宝仍入丹鼎内，对于炼化法宝，半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一个人娴熟，然后麻木。

“那小娘皮又跑出去撒野了”，头骨的自言自语的说着，半年的时间，他倒是对于雀羽的兴趣越来越大，无论雀羽有任何的举动，头骨都会第一时间说出，他知道秦明不会回应什么，之所以这样，可能是让自己觉得不是一个人吧。

秦明看了头骨一眼，或许是吧。

当秦明告诉头骨，自己为那女子取了一个名字的时候，头骨笑的整个元神都要散开，尤其是副上下颌，不断的张开闭上，就像是要吞了自己一样。

雀羽，这名字难道不好听么？头骨一边笑，一边用力的点头。

半年，那梦魇中的一幕幕，却是再也没有出现在秦明的打坐中，似乎那仅仅只是个梦，若是无法重凝肉身，自己就无法从这里离开，更无法返回天玑城，秦明知道先后缓急，这片刻间的惆怅，很快变被压下。

业火萦绕在秦明双掌，随着秦明心中一动，业火熊熊，直奔丹鼎内。

看着丹鼎内逐渐开始融化的那件法宝，秦明突然听到呼啸声，惊讶中，侧目望去，却看到黑色弯刀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而头骨身影紧随其后。

“你这该死的器灵，吾把玩一下又能怎样！还跑，吾非要追上你不可！”秦明莞尔，这黑色弯刀被自己收入琼玉空间，没想到竟然被头骨找到，也不知这头骨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弯刀不快，这才不许秦明控制，自行逃离开来。

这弯刀器灵似乎极为惧怕头骨，发出阵阵刀鸣，不断的到处闪躲，不过，纵然如此，却屡次险些被头骨抓住。

看着这一刀一人追逐，秦明猛地一惊，双目紧盯着穷追不舍的头骨，暗道：“这头骨生前究竟是何种修为，竟然能有这般速度！”

弯刀之速堪比化神修士，如今头骨元神大致凝聚，看其样子，似乎并未展开全速，饶是如此，已然能够将弯刀追上，这头骨巅峰之时，恐怕修为比化神中期还强，甚至秦明猜测，这头骨极有可能已经达到问鼎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