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仍旧坐在桃树下面,听了王金鹏的话以后,轻轻地笑了。当她看到春香正目不转睛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的时候,她收敛了笑容。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说:“这几件大事如果都能实现,嫁给你又有何妨?”
春香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她很是不满地白了林露一眼,那本来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宛如罩上了一层迷雾,瞬间朦胧起来。
春香的变化都被王金鹏看到了,又故意对林露说:“你说的啥啊,都没有听见,能不能再说一遍?”
“好话是不能重复的。”接着站起来说:“王金鹏,不用同学熟人的,你如果不是吹大牛,我明天就去镇水利站,他们有专门的技术勘测人员。”
“好,让他们抓紧时间来勘测吧。但是,村里要成立一个指挥部,我看这项任务就交给老村长。多少年了,老村长心里的规划早就描绘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成为现实。奋战一个夏天,说不在秋种的时候,就能用上。”王金鹏看着远方满怀着希望说。
春香撅着嘴说话了:“我爸爸是早有修建扬水站的想法,可是现在他上了年纪,干不动了。再说,现在的村民也跟以前不一样了,都自顾自家,要么出去打工挣钱,要么在家里管理桃园,让他们出力干活,不给工钱谁也不会到场。”
林露疑惑地说:“还不是村民受益?”
王金鹏就对林露说:“春香说的对,现在的人都是各家顾各家,集体观念已经大不如从前。我想好了,现在的时代也不能搞人海战术了,全部用机械化!”
春香嘀咕一句:“你能拿出那么多钱吗?逞能!”说完,就拉着林露要走。
“王金鹏,一言为定,我明天请技术员,你可不能耍赖!”林露临走,对王金鹏说。
“只要你不反悔,到时候嫁给我,我就绝不耍赖!”他喊着,看到春香拉着林露的胳膊跑远了。
王金鹏对于春香的反应感到高兴,丫头片子,我只不过是在敲山震虎,你还真上当了。
王金鹏这才提着佳肴回家。在路上,碰到了黄仕荣的儿子黄大春,就对他说:“大春,让你爸拿着我爸写的欠据去我家拿钱。”
黄大春知道只要把钱还给他们家,以后就不用再惦记着金鹏的姐姐金彤了。就连声说:“不急,不急。我家有的是钱,花不着!”
王金鹏把脚下的一块小石头踢进路旁的沟里,说:“我等到天黑,如果还不去取,那就永远不还了!”
黄大春这才说:“好,回家就跟我爸说。”
王金鹏回家后,把菜交给妈妈:“留一些熟肉,晚上大柱收了船来咱家喝酒,到时候你再做几个菜,我和他好好喝点。”
妈妈说:“大春这孩子,以前经常来家里找你玩,打你回来,一趟也没有来。”
“妈,他忙我也忙,哪有时间。”说完,就陪父亲吃饭。当然,爷俩也喝了一盅白酒。
刚吃完饭,桌子就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黄仕荣就背着手来了。他故意装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进了屋。自从王金鹏拒绝了他要跟他合作的要求后,他就气坏了。王金鹏年纪轻轻的,学的太自私。他有让桃子膨胀的妖术,却只顾自己发财,丝毫也不匀一点好处给别人,吃独食。所以,他决定再加三万块钱的利息。即使最后撕破脸加一万,也是白白赚的。
黄仕荣是一个出了名的小气鬼,还有脸指责别人吃独食。
进屋看到饭桌上摆着没有吃完的肉,还有原瓶的高档白酒,他夸张的说道:“哈,这可真是今非昔比了,有酒有肉,提前奔小康了!振华兄弟,我记得以前你都是吃点野菜喝点散酒的,知道享受了,不错。”说着,坐在了椅子上。
谁都听出他话里有话,充满了讥讽,于是,王振华就说:“论有钱,比不上你,论吃喝,也比不上你,俺小门小户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王振华这一说,黄仕荣张开嘴就吹上了:“你们家属于一夜乍富,有钱也舍不得花。我早晨吃三个鸡蛋,中午四个菜,晚上四个菜,有鱼有肉,而且,隔三差五的还宰只鸡炖汤喝,那可是大补哇。说起大补,那天我去县城,买回来这么大一条鲤鱼,冰箱里塞不进去,最后用菜刀切了四段才塞进去。”说完,自己还哈哈的大笑起来。
王金鹏说:“这么大的鲤鱼,那还不是成精了!”然后喊母亲:“妈,把昨天我给你的钱拿出两沓,还我黄大伯的欠款。”
母亲没有搬出罐子,只是伸手进去拿出两沓交给了儿子,王金鹏问黄仕荣说:“我爸写的欠据呢?拿出来给我。”
黄仕荣从衣袋里掏出来,先看了一遍,刚要递给王金鹏,突然又收了回去:“不行,我把欠条给你,你一把撕了,帐也不认了,我找谁要去?”
王金鹏变得诚恳起来:“大伯,你当时能借给我爸爸钱,说明你是信任我家的。况且,我如果那样做,还算人吗?”
“也是。”这才把欠条递给王金鹏。王金鹏在看的时候,他也挨到他的跟前,指着欠条上的字说:“你看看,当时你爸爸亲自写的,利息每年一结算。三年时间,本息合计为九万元整。”他重新坐到椅子上,眨巴了几下眼睛说:“还有今年呢?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老侄子也发财了,再给我加三万块钱的利息,这笔帐就算是抹清了。”
王金鹏没说什么,把自己的外套拉过来,哗啦一下就从里面掉出来六沓崭新的钞票,他捡起来放饭桌上,说:“三年的利息也没有这么多,你怎么好意思算今年的呢?我准备了八万块钱,六万的本金,两万的利息。你可以找个明白人算一下,是不是这么个帐?”
王金鹏的话还没有说完,黄仕荣就差点蹦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我算过多少遍了,就是九万,少一分都不行!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还会来这一套,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借给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王金鹏很平静地说:“利息不能这么算,你这叫驴打滚,只有剥削阶级才这么做。现阶段,还是一种违法犯罪行为。”
黄仕荣一听,火冒三丈,从王金鹏手里夺过欠条,说:“我去找村长,让他处理这件事!”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黄仕荣走后,王振华担心地说:“村长是他堂哥,一定会替他说话的。”
王金鹏说:“村长就是他亲哥,也得尊重事实。”然后泡上了一壶茶水:“喝着茶,等着。”
时间不是很长,黄仕荣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回来了。后面跟着新来的村官林露。一进门,林露就对王金鹏说:“你们家怎么欠人家这么多钱?还修扬水站,这不是白日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