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阳回头望了一眼,一个体格健硕皮肤黝黑的军官就走了进来,对着方寒道:“你好,我叫胡海,听说你是神医,希望你能救治我父亲的病”。
军人都是直性子,而且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硬气,即便是有求于方寒,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没有丝毫社会上的阿谀奉承。
一听让自己帮忙治病,方寒微微一笑,说道:“好说,你父亲是什么病,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请跟我来”,胡海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张子阳看着方寒点了点头,脸上却还带着一片愁云。
出了房门,进了电梯,电梯上行,很快打开。
一道刺眼的亮光照了进来,方寒一看,这是一片露天的操练场。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正中。操练场上数十赤身壮汉正在一次次冲锋。
他们动作很快,铜拳铁腿,各个如下山的虎狼,凶猛至极。
而此刻,就是这数十个壮汉,都在围攻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陈旧的军装,身材比较瘦小,头发已发白。
说来都不敢相信,就是这瘦弱的荏苒老人,竟是出拳如风,拳风如泰山压顶,将那数十个壮汉打的靠不了身。
“这是?”方寒不解的看着张子阳,不是说让自己给别人治病吗,怎么跑这操练场来看打架了。
张子阳深叹了声,指着那中间的老人对方寒说道:“他叫胡志通,是我们国安二处的老兵,是三大分队的教官,同时也是胡队长的父亲。胡叔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这里,身上的伤疤数都数不过来。或许是因为奔劳以及其它一些原因,最近几年他患上了癫狂症。”
“癫狂症?这种病倒是不好康复,怎么没带他去外面治疗”,方寒诧异的问道。
张子阳苦笑道:“我们当然想带他老人家去外面治疗,可胡老这癫狂症是间断性的,时好时坏,等胡老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又会自己跑回来,以胡老的身手,外面那些人谁能留得住他”。
张子阳给方寒解释的时候,方寒的眼睛一直都盯在胡志通的身上,越看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这胡老使用的功夫,竟是金山派的奔雷拳和奔雷脚。
方寒记得师父曾说过,在武林中一等一的拳法无外乎少林的伏魔拳法、形意门的形意拳以及金山派的奔雷拳。这奔雷拳拳出如雷响,大有山崩之势,拳法大成者,百步之外都能穿肠破肚。
而那些赤身壮汉也都不弱,拳脚虽没有胡老厉害,但出拳的招式几乎和胡老如出一辙,显然这些士兵用的也是胡老教的奔雷拳无疑。
继续看下去,方寒心中又生疑问,那胡老招式娴熟急于脱困,而那些士兵也如狼似虎却处处收敛,显然是怕伤了胡老。可即便如此,胡老身上却依然血渍累累,甚至身上还插了好几把匕首。
难道是这些大头兵用刀扎的?方寒绝对不相信。
似是看出了方寒的疑惑,站在一旁的胡海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道:“我爸知道自己这癫狂症一发作就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他身上时常带着几把刀,就是在感到病情要发作的时候把自己刺伤,让自己使不出内力,这样就不会伤到战士了。其实,他也不止一次考虑过离开这里,可总是不知不觉的又回来了,正如张副营长说的,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这里,他说过就是死,也要死在这”。
七尺高的汉子,眼里不时的闪着泪花,看着那一道道血迹从胡老身上飞溅出来,方寒的心中尤增敬意。
正所谓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老人的胸怀志向,深深让方寒感到敬佩。
“让他们退下来,我去给老人家治病”,方寒轻声说了一句。
“方医生,这不合适吧,你的病还没好,胡老虽然经脉封闭,但拳脚无眼,要是伤到你”
方寒摆摆手打断张子阳的话,轻声一笑,道:“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
张子阳对方寒多少也有点了解,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说,喊了一声,让战狼分队的士兵都退了下来。
那些兵大哥退下来,胡老就恢复了自由,因为是癫疯状态,意识几乎丧失,胡老就叫喊着朝着方寒这边疾跑过来。
自从吃了林依萍的复灵丹后,方寒就感到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比以往要强大了许多。如果以前的内力好比禾苗的话,现在也算个拇指粗壮的树枝了。
也正是如此,方寒才有信心独自面对胡老。毕竟胡老已经把自己的内力封住了,这还打不过他,这复灵丹也算是白吃了。
胡老几步就冲到了方寒面前,方寒如松般不动,待胡老的铁拳几乎要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方寒身子一划,轻松闪过。
即便没有内力,方寒的移形换影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纵然是胡老恢复内力,方寒也有信心能躲过去。
当然,方寒的目的不是躲过胡老这一拳,而是要最大距离的接近胡老,现在,两人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
一把三寸长的银针不知不觉出现在方寒手中,方寒出手如电,瞬间将针扎在了胡老的曲池穴上。
只见方寒一个快速转身,手中又多了两根银针,双手同时刺出,银针落在胡老的绝骨、期门两穴。
三针之下,胡老冲出去的身子很明显的慢了下来,这也让癫狂中的胡老更加恼火,大喊大叫的用整个身子向方寒撞了上来。
方寒纵身一跳,一个旱地拔葱从胡老的头顶翻过,在这当中,又有两根银针扎在了胡老的地仓、头维两个穴位上。
方寒稳稳的落在地上,微笑着转身看着胡老,此时的胡老,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那一动不动。
《玉龙歌》有云:眉间疼痛苦难当,攒竹沿皮刺不妨。若是眼昏皆可治,更针头维即安康。
胡老癫狂发作,自是意识丧失头痛欲裂,而头维穴主治目痛如脱、疼痛如破之症,只要头维受制,疼痛自是消失大半,胡老自是能恢复几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