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松一死,黑狼和他那些手下惊恐万状的往外逃去。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四个身穿红衣之人,手中各持一把长剑。剑如灵蛇,身如鬼魅,几个起落那几十个壮汉全都身首异处。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杀完人,火行者看了方寒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带着他的人又扬长而去。
此刻,方寒的心如惊涛骇浪。刚才这些如狼似虎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那几个红衣人来去自如,杀人如割草,毫无忌讳,这就是武林吗?
“我帮你解开绳子”,段西元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对方寒说了一句,拿起地上的匕首割断了方寒身上的绳子。
方寒恢复自由后,用刀割开衣裳清理了一番伤口,又从内衣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这才长舒了口气。
看到段西元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自己,方寒问:“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段西元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苦笑道:“如果刚才我不帮你,我现在就跟他们一样”。
方寒没有接话,他知道段西元还有后话。
“我知道江湖的存在,我喜欢他的刀光剑影,喜欢它的快意恩仇。我知道我的江湖不是真正的江湖,它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意识到,我所向往的江湖,已经出现”。
“诗读的不错”,方寒笑了笑。
“我从小练习散打、空手道、跆拳道,四五个人都近不了我的身。可是在你面前,我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你的那几个耳光把我打醒了。我想了一夜,只要跟着你的轨迹,我就能接触到这个江湖,我就能实现自己的梦”。
段西元看着方寒,眼里写满了期望。
“你脑子有病啊,做个普通人不好吗,干嘛要一门心思进那个打打杀杀的江湖。就算我把你带进去,以你现在的本事,也就是个做炮灰的命”,方寒骂道。
方寒的本意是好的,他下山才两天,就亲眼看到几十条人命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在这所谓的内江湖中,每天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多少人隐姓埋名远离江湖,这段西元却一股脑的想要进去,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嘛。
段西元依然是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寒,良久缓缓说道:“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父亲是一名很普通的中医医师,我母亲只是个护士。又一天,被我父亲救治过的一个老人来找他,说是家里缺钱,要把一个家传的止血药方卖给我父亲。老人要的价钱并不高,或许是出于同情,我父亲买了那个药方。
研究之下,我父亲惊奇的发现这个药方确实有神奇的止血功效,我父亲按照药方调配处了一种膏药,很顺利就通过了药监局的审批并获得了自己的专利。于是我父亲辞去了医院的工作,从银行贷款购买设备租赁场地开始生产这种膏药,很快就打开了市场,挣了不少钱。
又是一天,我家里来了几个人,他们要和我父亲合作。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父亲那天很生气,把那几个人直接赶出了门。
结果几天之后,我父亲就死了,是跳楼而死。警察说我父亲是自杀,因为天台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除了我父亲,根本不可能有人再上到天台上面去。
可是我不信,我父亲很爱我们这个家,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挣了很多钱,父亲根本没有理由自杀。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定父亲的死一定跟那几个找他的人有关,只是自父亲死了之后,那几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几个模糊的人影总是挥之不去。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次遇到他们,不管父亲是不是他们害的,我都要他们死,只有这样,父亲在九泉之下才可以瞑目。
于是我学散打,学武术,到处打架甚至加入这猛虎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增强自己的力量,以后遇到那几个人,有实力跟他们拼命。”
段西元一口气说了很多,或许是仇恨勾起了思念,他的眼神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或许那几个人跟你父亲的死没有关系呢,而且这跟你进入内江湖又有什么关系”?方寒还是想不通段西元为何这么执着的要进入内江湖的世界。
“父亲跳楼的地方我去了不知多少次,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死亡之渊,但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讲,十几层的楼房如履平地。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遇到一个江湖高手拜他为师,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所以你刚才不惜得罪他们也要救我,就是想通过我给你介绍一个武林高手,教你武功让你为父报仇”,方寒苦笑的看着段西元,方寒一直以为自己做事疯狂,没想到这段西元比自己还要疯。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如果你不能给我找一个好师父,你就当我师父,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段西元认真的看着方寒说道。
方寒一愣,苦笑道:“好吧,看在刚才你舍命相救的份上,我就给你找个武功高强的师父。现在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免得警察来了多生麻烦”。
段西元嗯了一声,扶起方寒开上车离开了工厂。两人前脚一走,就见一辆封闭的货车和一辆洒水车开了进来,从车上跳下一群人,将那些被火行者杀死的混混丢进了货车里,将马松和他的保镖塞进了奔驰车里。随后洒水车将地上的血迹冲洗了一遍,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段西元向方寒问。
“我自己就是医生,你给我找个有水的地方就行”,方寒道。
“那就去找我老大吧,死了那么多兄弟,我怎么也得给他有个交代”,段西元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老大?猛虎帮?你该不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吧”,方寒苦笑道。
“我确实这么想的,我老大本来就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要是不给他说清楚,他还以为我要谋朝串位呢”,段西元也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