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琼一挥手,病房里的侍卫全部离开。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
“早年李家和刘家也有些交情,爷爷跟我提到过你!”
“当年如果不是你野心太大,被你的父亲和兄弟联手压制,赶出刘家自立门户,你现在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的头脑,才华,才情,无一不是顶尖,就是做事太邪,不够堂堂正正!”
“所以当年你才会众叛亲离,几乎被所有人背叛,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视你为威胁,既然控制不了你,预测不到你想做什么,那就干脆把你踢出去,免得哪一天你会害了整个家族!”
“没想到,你的能力确实足够强,竟然另立刘家,在这北地也干出了一翻大事业!”
“你用樊城刘家影响控制樊城其他四大家族,隐隐做了这樊城五大家族的太上皇,你的能力确实出类拔萃,让人刮目相看!”
“可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改不了自己的臭毛病,以邪致胜!”
李超琼坐在病床旁边自言自语,她摘下头上的发卡,放在手中摆弄,“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和龙都刘家的仇恨,你和爷爷的过节,恩怨情仇,这些我都不在意,可你不该把我男人牵扯进来!”
“说实话,刘老爷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确实够狠,够毒,竟然拿自己的身体来布局,一公里的距离,一寸之间,你竟然都敢赌,这份胆识,又岂是一句艺高人胆大可以来形容的?”
刘悬德的手掌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李超琼手掌一覆,发卡中的细针微微弹出,刺在了刘悬德的掌心。
“老爷子,你终于醒了?这可是大好事!”
“樊城有多少人盼着你醒来,当然,也有多少人盼着你永远也醒不来!”
“自从知道林沉来到了樊城,我就提心吊胆,生怕他不小心招惹到了你,不知不觉就落入了陷阱!”
“他的能力,实力,不在你之下,可却没有你那么老谋深算,他也不知道你这只人畜无害的老狮子,到底有多可怕!”
“所以他过来之后,我一直关注着这片,安排了婆娑小队过来保护他,还布置了种种保护措施,就是为了防备你!”
“索性,他虽然小看你了,但我却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你终究没能算到我的存在,没能棋高一着!”
刘悬德微微转头,定定的看着李超琼,他确实没想到,林沉的身后,竟然还站着这么一位贤内助。
“看来,你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刘悬德没有尝试否认,因为这没有意义,你可以去否认一件事,但那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
不会因为你否认它,它就变成假的。
“樊城这座资源性的城市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如今这种破坏性极强的开发已经被叫停,这种胡乱开发,胡乱采伐已经不被允许!”
“这些政策一落地,就意味着樊城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
“樊城,曾经确实是流着黑金的土地,可今时不同往日,那种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更何况,你已经老了,没有樊城流着黑金的血液不断支持,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家族支撑,没有一个子孙辈的男人可以扛起你的大旗,你慌了,你忧虑,你恐惧!”
“害怕自己死后,这么多年的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另外,樊城的几大家族也让你揪心不已,他们现在已经做大,有了自己的盘算,而你已经老了,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你再想那么轻而易举的控制他们,已经不行了!”
“所以你急需破局,你需要想办法破局!”
“杜麒麟的突然到来,让你看到了破局的机会!”
“你掩盖了杜麒麟和林沉的关系,鼓动了贪婪的白如歌,设置了一个陷阱,毁掉了杜麒麟的名声,要了他的命!”
“之后,你还轻而易举弄死了想要调查真相的杜大亨,当杜麒麟和杜大亨死亡的时候,樊城五大家族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要么,林沉搞定白家和李家,要么,白家和李家联合其他三大家族搞定林沉!”
“不管结果是如何,樊城五大家族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一旦林沉赢了,白家和李家完蛋,樊城五大家族变成三大家族,你趁机把刘甄娜推到林沉身边,出钱出力,得到他的信任,等他离开,就能以此作为尚方宝剑,控制樊城五大家族!”
“一旦林沉输了,白家和李家解决林沉,到时候,林沉背后的力量,又怎么会放过樊城五大家族?”
“到时候五大家族还是会被强势镇压,樊城大乱,而你躲在重症监护室里,因为被打了一枪,生命垂危,没人会惩罚你,等到樊城大乱之后,你又可以出面收拾残局!”
“到时候不管樊城的局势怎么演变,你都可以成为樊城的太上皇,得到最大的权势,而权势资源,就是你最看重的东西!”
“你把樊城捏成一个拳头,到时候外面的人再想打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李超琼感慨道“刘老爷子,你之前布局,都是算计数年,数年十年,而这一次布局,却是算计百年,为家族百年计啊!”
不管怎么样,能为一个国家计百年的,那都是伟人,能为家族计百年的,也绝对可以说是惊才绝艳之辈。
刘悬德就是这么一个惊才绝艳之辈。
刘悬德眼皮狂跳,没想到他的计策竟然被一个女流之辈看穿了。
“林沉赢了,但契科夫很不高兴,所以你得向契科夫交代,又专门安排了山包伏击,你想继续和契科夫合作,消除所有的隐患!”
“不得不说,眼看即将到手的胜利,让你有些忘乎所以了,或者,这背后还有其他你不得不杀林沉的原因?”
“这倒是让我很好奇,毕竟,弄死林沉在我看来根本没有多少好处,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超琼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她似乎不太明白,契科夫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超琼看着刘悬德,刘悬德的表情已经平复下来,似乎李超琼的话已经无法对他产生影响。
“没什么理由,想做就做了,你也可以理解是嫉妒,比如古代的皇帝看到英明神武的太子,往往在死前会废太子,把太子干掉!”
刘悬德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无非就是自己老,嫉妒太子年轻,他们手中又掌握着巨大的权势,生死予夺,所以废掉太子,杀掉太子就理所应当了!”
“是不是听到这些会感觉很舒服?可惜,刚才只是说说而已,你说的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我做的!”
“杜麒麟不是我害的,林沉也不是我算计的,所有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你如果只是想找个理由杀我,那就尽管动手,我躺在这病**,也反抗不了,也挣扎不了,你杀了就杀了!”
李超琼听到刘悬德的话却没有愤怒,而是笑道“果然,这世界上有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恰好就是这种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就这么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了!”
“你差点害死了林沉,就这么让你死在病**,那也未免太过仁慈!”
“更何况,林沉现在还用得上刘甄娜,他需要刘甄娜帮他处理樊城的烂摊子,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我不杀你,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活着!”
“你死了,对我和林沉没好处,但你成为植物人的话,却很不错,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在这病房里做一个植物人吧!”
“以后樊城的风云,再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李超琼说完之后,不再理会刘悬德大变的脸色,而是笑了笑,起身走出病房,她手中的发卡,也再次出现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