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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那几个人没追来,寒夏和苏弋轩才停了下来。
寒夏无比开心的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要露宿街头了!”
“露宿街头很开心吗?”
“反正不难过!”
苏弋轩向前走着,寒夏跟了上去,一脸期待的说道:“怎么?你找好地方了吗?”
“忘川在岭南有联络的据点,是为了给弟子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提供方便,可以去那儿。”苏弋轩漫不经心的说道。
寒夏反应过来,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吃霸王餐,被人家在大街上追!”
“反正脸皮这种身外物对你也不重要,‘丢一下’也没关系。”
寒夏本要生气,突然想起什么,笑道:“还好意思说我,那你呢?你不是也吃了霸王餐,在大街上被人追!”
“近墨者黑。”
“你——是近朱者赤才对!”
两人说着,走到一个幽暗的小巷里,左拐右拐了几下,终于在一处普通的民居外停了下来。
苏弋轩很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一个少年过来开了门。看到苏弋轩面色一缓,显然是认识他,但苏弋轩还是拿出一个牌子来递给了那个人。
“苏师兄,都不用看了,难道还信不过你吗?”
“还是看一下为好。”
“说的是。”少年说着将手中的牌子细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请两人进去。少年名叫东冶,是驻守岭南的一名弟子。
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白墙黑瓦,很是素雅。房间都围着院子依次排开,一切布置都和岭南普通的民居无异。
本来还精力充沛,说说笑笑的,但寒夏一进屋,就开始打哈欠。东冶看他二人都有疲色,就不再多说,安排两人沐浴,休息。
寒夏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看了看窗外,感谢苏弋轩今天没有一大早叫她。她洗漱完毕,推门出去的时候,刚好东冶来叫她。
“苏师兄让我给你留了饭,赶紧去吃吧!”
“哈!算这个家伙有良心!我正好饿了。”
“你怎么会认识苏师兄的?我可从来没见他和本门弟子以外的人一起过!”东冶对寒夏很感兴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我们是朋友。”
“你竟然能和苏师兄成为朋友,佩服!佩服!”
东冶这么一说,寒夏也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苏师兄冷冰冰的,又不喜欢讲话,一般人都很难接近他。”
寒夏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你这么说师兄,万一被师兄听见了怎么办?”
“你小点声!这天本来就够冷的了,要是被苏师兄瞪一眼,我八成就要掉到冰窟窿去了!”
寒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目光掠过东冶,对东冶背后的苏弋轩说道:“苏弋轩,你听见你的师弟怎么说你的了吗?”
东冶转身,弱弱的说道:“苏……师兄,我错了,我练功去了,不打扰你了!”然后一溜烟不见了。
寒夏看了一眼苏弋轩,打了个哆嗦,“好冷啊!”默默的去吃饭,肩膀却笑得抖个不停。
这院子里还住了另一个忘川谷的弟子,名为严谷声,是专门派来接应苏弋轩的。得知苏弋轩无事,已经向师门报了平安。并让苏弋轩在此修养几天之后,即刻动身返回忘川谷。
下午的时候,严谷
声派东冶上街一趟,购置一些必备的东西。东冶是少年心性,见什么都觉得新奇热闹,想找个人说说笑笑,但奈何他的这两位师兄都是惜字如金的人。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他觉得寒夏这个人还挺好相处的,就拉着寒夏陪他一起上街。
寒夏当然乐意,但是如果表现的太乐意的话,就不好敲诈别人。最后东冶许了她一壶酒,她才半不情愿的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并且还有许多外地人。
看着这久违了的红尘繁华,寒夏才想起他和苏弋轩竟然在那深山老林里呆了快有三月之久,现在想起来真跟做梦一样!
“东冶,这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呀?”
“还有一二十天就过年了,大家都闲着,来街上转转,也好置备置备年货什么的!不过也不全是,你看街上还有这么多外地人,他们可都是奔着宝贝来的!”
又是宝贝,寒夏现在一听这两字就头大。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寒夏弱弱的说道:“东冶,你请我吃个糖葫芦吧!我和你苏师兄是好朋友,到时候你可以问他要钱!”
东冶很有男子气概的说道:”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糖葫芦呀?小姑娘才吃呢!”
“对!对!对!”寒夏反应过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是啊,小姑娘才吃呢!大老爷们吃什么糖葫芦!”
东冶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夏,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寒夏拍了拍东冶的肩膀,认真的说:“东冶,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在考验你吗?大老爷们是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才不会吃糖葫芦!”
一声轻笑传来,一只糖葫芦出现在寒夏面前。寒夏扭头看去,只见公输祁茗手拿一只糖葫芦,立在她身侧。他穿了一件半旧的云锦缎袍子,眉目英俊,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公输祁茗笑着说道:“真正的大老爷们,即便吃串糖葫芦也不会影响什么,要是本来就是个小姑娘的话,就不好说了!”说着把糖葫芦放到了寒夏手里。
东冶看了看公输祁茗,又看了看寒夏,没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寒夏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公输祁茗说道:“这位是——”寒夏看向公输祁茗,不知道他想叫个什么名字。
公输祁茗接着寒夏的话说道:“敝姓南。”
“这位是南公子。”寒夏顺着公输祁茗的话说道。“他是本地人,我们也不算熟,只是见过几次—啊—而已!”
寒夏怒视公输祁茗,像是在说:你掐我做什么?
公输祁茗很无奈的看着她:掐你又如何?
寒夏气呼呼的咬了一口糖葫芦。
东冶不知道两人已经暗涛汹涌,只是听着寒夏当着人家的面,话都说的这么直接,而这位南公子也挺有意思的。
寒夏笑着说道:“南公子,你贵人事多,忙您的去吧!你走啊,我可就不送了!”
“不巧,我今天恰好无事。”
东冶不明所以,很是善良的帮腔道:“寒夏,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大事,就和南公子一起吧!”
寒夏表情狰狞的怒瞪了东冶一眼,十分不情愿的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过和公输祁茗同行,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东西随便吃,反正这岭南都是公输家的。
东冶都替寒夏不好意思,不是说和人家不熟吗?怎么让人家请起客来这么不客气!不过南公子倒是人很好,请他们吃
了这么多好吃的!幸亏没让寒夏知道他的想法,否则非揍他一顿不可!
天色将暮,寒夏和东冶才回去,东冶一直在寒夏耳边说这个南公子有多好多好,寒夏气的送他好几个爆栗子,这孩子还真容易被收买啊!
回去的时候,苏弋轩和严谷声正在等他们吃晚饭。
两个人赶紧乖乖坐下吃饭,其实两人一点也不饿,但都担心被骂,只好装模作样的吃东西。寒夏给东冶夹了好多菜,东冶的脸都绿了。
天上没有月亮,星子璀璨,像碎钻一样铺满了天空。
寒夏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一阵冷风吹来,不禁缩了缩脖子,星星虽美,但这大冷天,还是在被窝里最舒服,星星就留到夏天乘凉再看吧!一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吓了一跳。
“苏弋轩,你不会出声的吗?”寒夏叫着,不怕死的伸手在苏弋轩的脸上摸了摸。“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鬼!”
苏弋轩不理她,等她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岭南,启程回忘川。师尊在信中提到你,说时近年节,若你无事的话,可以去忘川做客。”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寒夏永远抓不住重点的问道。
“是。”
“你们师尊怎么会知道我?还好心邀我去做客?”
“我不清楚。”
寒夏想了想,自己上一次去忘川谷的时候,碰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说他叫忘川玄清,好像就是苏弋轩口中的师尊。“你们师尊的名字是不是玄清?一个白胡子老头?”
苏弋轩瞪了寒夏一眼,责怪她不应该叫尊者名讳。
“不要瞪我。”寒夏弱弱的捂住眼睛。“是他让我叫他名字的,我本来是很有礼的称呼前辈,可他说既是朋友,就该平辈论交,自是叫名字。”
苏弋轩知道寒夏不会扯这么拙劣的谎,只是诧异她什么时候和师尊成了朋友,师尊还主动来信邀请她去。可知道师尊已避世不出多年,谷内弟子见过他的人都不多,即便是他,也只见过寥寥几面。
苏弋轩在思索,寒夏也在沉思。刚才苏弋轩提到“年节将至”,寒夏突然想到自己自己在湟中城曾答应过君陵,年节的时候要去找他的。在龙爪岭几经生死,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不过无妨,南希城到君陵所在的封地御剑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东冶不是说过年到处都很热闹,路上肯定会有许多好玩好吃的,自己可以走路去,估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以——寒夏抬头看见苏弋轩,就想不下去了,心里有些难过,明天就要和这个僵尸脸分开了啊!
苏弋轩沉默的站在那儿,眼睛看向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没事,寒夏安慰自己,反正玄清邀请自己去忘川做客,自己没有去过泾源城,在那里过完年节之后,可以去忘川玩呀!忘川气候温暖,可以在那待到他们烦为止。
想到这,寒夏又开心起来。
“苏弋轩,你回去替我向师尊谢谢他的好意,我答应过君陵要去泾源陪他过年节,不能去忘川了。”
得到答案,苏弋轩抬步就走,寒夏跟在他后面厚脸皮的说道:“苏弋轩,听说忘川的酒天下无双,你一定要帮我藏两坛啊!等我下次去找你的时候,也给你带好吃的。”苏弋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寒夏还在那叫道:“别忘了啊!千万别忘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