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昏迷的苏弋轩(1 / 1)

造梦师传奇 衡门 1919 字 10个月前

??

清晨,空气中流淌着让人舒服的清冷,估计外面的世界已是冽冽寒冬,说不定还下着大雪。

阿那瑰用温帕子给寒夏擦过脸,起身去桌子上端汤汁。这汤汁是寒夏教她做的。

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寒夏正在看着她,唇间漾着笑。阿那瑰手一抖,汤水洒了半碗出来。

寒夏坐起来问道:“苏弋轩呢?”

阿那瑰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边,话还没说出口,寒夏就掀开被子跑了出去。结果走得太急,脚步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阿那瑰无奈的扶起她,说道:“他没事,你这七天来就吃了一点汤汁,哪里有力气!快点坐好,等吃些东西再去看他也不迟,反正都在一个房间里,心急什么?”

寒夏眼巴巴的看着阿那瑰,乞求道:“好姐姐,帮帮我,我就看一眼立刻乖乖回来吃东西。”寒夏担心阿那瑰只是宽慰她,她担心就像新月一样。

阿那瑰没有办法,只得扶她过去。

伸手探了探苏弋轩的脉搏,寒夏放下心来。苏弋轩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是那种病态的白,即使昏迷着,也是那种让人望而止步的寒冷。

寒夏鬼使神差的捏了捏苏弋轩的脸,感觉不过瘾,两只手齐用,把苏弋轩的脸好好**了一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寒夏感觉苏弋轩的脸上带了一层薄薄的怒色。寒夏有些心虚,但想着反正他也不知道,就壮起胆气,一板一眼的说道:“苏弋轩,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天天欺负你!”

站在一旁的阿那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的说道:“要是他醒着,你敢这个样子吗?”

寒夏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肯定不敢,平时他瞪我一眼,我晚上就要做恶梦的!”

阿那瑰想笑却笑不出来,苏弋轩义无反顾跳入火中的场景浮现在眼前,眼眶不禁有些发热。“好了!看也看了,赶紧回来吃东西吧!”

寒夏饿得要死,赶紧屁颠屁颠的过去吃饭。

阿那瑰在一旁坐着,看着寒夏,又看了看**的苏弋轩,感叹道:“苏小哥对你可真好!那天婆婆给他下了能昏迷两天两夜的药,不知为什么他却突然醒过来了!当时大火已经把扶摇树吞噬,苏小哥不顾婆婆的阻拦,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我们都以为你们——”

寒夏愣住了,她当时脑子有些糊涂,也没有去想为什么苏弋轩会出现在祭坛里!那满脸的担忧焦急,像是在找寻什么,看到自己之后就都消失不见。原来苏弋轩那是在找自己啊!

寒夏觉得鼻子一酸,似有泪水要滚下来,心里很难受,即使孤身一人躺在烈焰中也没有这样的难受。过了一会,她又开心起来,苏弋轩这僵尸脸还真不赖,也不枉我把他当做朋友,还以为这家伙真是冰冷无情呢!

“寒夏?”

“啊!”寒夏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和苏弋轩是好朋友,朋友本就是要为对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阿那瑰笑了笑,没有讲话。

寒夏觉得说不明白,不想再说。突然感到有东西在咬自己的裙角。脚一踢,一个奇怪的动物滚了出来,不满的朝她呲了呲牙。“啊?”寒夏惊住了。“这?这是龙?龙真的出世了!”这家伙和夜之震怒有五分像。

“这就是龙,我们畲黎族的赤龙。”龙婆的声音响起。寒夏抬头,看见龙婆和屠天走了进来,屠天用嘴型说道:“请喝酒。”

寒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屠天笑

而不语。龙婆抱起地上的赤龙放在肩头,赤龙一振翅膀飞了出去。龙婆威严中夹杂着警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寒夏姑娘,畲黎族人对你的帮助铭感五内,这次我不会再阻挡你们离去。”

寒夏看向龙婆,越看越觉得这老巫婆可恶,感谢的意味没听出来,倒听出几分威胁的味道,刚达到目的就翻脸不认人,下了逐客令。根本不理会她不过刚醒,身虚体弱,而苏弋轩还在昏迷。

不过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主人自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婆婆——”阿那瑰想说什么,龙婆凌厉的眼神扫来,只得乖乖闭嘴。

寒夏看着龙婆,笑了笑。心里在说:老巫婆,别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嘴里却说道:“婆婆说的是,不过已经打扰这么多天了,还请婆婆宽宏大量,再容忍我们几天。待苏弋轩休养几天醒来,我们自当离去,不敢扰了您的清静!”

寒夏说完这话,差点没把自己给恶心死。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指着龙婆的脑袋,把她痛骂一顿。不过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弋轩还在昏迷,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将两人置于险境!

一个人的眼睛永远泄露他的心事,除非他已经麻木不仁。寒夏看赤龙的眼神表情,龙婆尽收眼底,多得是惊讶吃惊,却没有一丝占为己有的贪欲。龙婆这次略略放心,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寒夏向来厚脸皮,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阿那瑰将碗碟收了一下,掩门出去。

寒夏看着屠天,说道:“你刚才说‘请喝酒’是什么意思?”

屠天说道:“几天前,龙婆要杀你,我救了你一命,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要请我喝酒。”

寒夏丝毫不怀疑屠天的话,阿那瑰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七天,这七天龙婆肯定没有闲着。不过凡事总的有个为什么吧!他的龙蛋已经孵化,目的已然达到,为什么还有取自己性命?

寒夏不解,看向屠天,问道:“为什么?”

屠天知道寒夏在问什么,似是觉得这问题太过幼稚,轻笑了一声:“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原因。”

寒夏也不想深究,想多了脑袋疼。朝屠天抱了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出去定请你喝酒。”

屠天也朝她抱了抱拳,然后留给她一个背影。

寒夏看了看窗外,外头是大太阳。寒夏伸了伸懒腰,拿着绝影在树荫下练了一套顺行经脉的剑法,出了一身汗,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无意中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空上竟然有一团红光,像一朵妖异的红花。阿那瑰说这是赤龙出世的征兆。管他什么呢,小命最重要,寒夏也不去在意。回来的时候顺手打了一只肥肥的野鸡回来,又拉着阿那瑰在林间采了一篮蘑菇野菜,炖了一大锅鲜美的鸡汤。香味隔老远都能闻见。

还没炖好呢,几个馋嘴的小家伙就已候在了灶房外面,口水流的老长,寒夏看的哈哈大笑。还烙的有油亮金黄的饼子,配鸡汤吃再好不过。做好之后,寒夏给小家伙们一人分了一碗,也给屠天送了一份。由于气愤老巫婆,就没给她送。

寒夏在锅里添了一把火,等她和阿那瑰吃过后,锅里的鸡肉已经被煮的化成了细细的肉糜,寒夏盛了半碗给苏弋轩。

即使天气很热,苏弋轩的脸和手也是冰凉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冰雕。寒夏跪在床边,用小木勺一次舀一点,放一会觉得不烫了,才慢慢送进苏

弋轩口中,动作轻柔细致,全不复平日大手大脚的毛躁样子。

怕烫着,怕呛着,怕洒出来,也不敢太快。如此谨慎小心,小半碗饭喂下来,寒夏腰酸背疼,觉得比练了一个时辰的剑还累。

“苏弋轩,你能吃饱吗?你现在睡着,不能多吃,你要是醒过来的话,想吃多少有多少!”

寒夏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记得她昏迷的时候,其实脑子里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就很讨厌安静,想让周围多一点声音,而不是一个人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你不醒来,我明天早上就偷懒,不起来练剑!”

“那个老巫婆真是可恶,我这次就不给她送好吃的!”

……

屠天那天的话不过是给寒夏提个醒,龙婆已经起了杀心。杀机一起,不管再压制,它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她和苏弋轩要尽早离开这里,必须赶紧补充营养,恢复体力。不然有命出去这里,也无命出去龙爪岭,那密林里可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

现在苏弋轩不在旁边督促,寒夏却每天早上乖乖早起出去练剑,练上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就打一只野鸡什么的。那些动物都惧怕畲黎族的蛊虫,所以每次都的跑很远找很长时间,才能打到一只可吃的猎物。

炎热的下午。阿那瑰带寒夏去寨子旁唯一的一条小河里洗衣服。水浅处刚没脚踝,有一处地势较低洼,形成了一个略深的小潭。潭水清可见底,里面有许多大白鱼,寒夏心想晚上喝个鱼汤也不错,然后挽好裤腿就去摸鱼!摸鱼寒夏可是好手,不一会就逮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举在手里正准备向阿那瑰展示自己的成果,只听见阿那瑰尖叫了一声。寒夏吓了一跳,手里的鱼没拿稳,一滑又掉到了水里。

“怎么了?怎么了?”寒夏以为她不舒服,赶紧跑过来问道。

阿那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夏说道:“寒夏,你怎么能够抓鱼?你抓鱼做什么?”

“熬鱼—汤—”寒夏意识到有些不对,最后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什么?怎么能吃鱼呢?鱼是我们的族人死后所化,也是我们的族人!”阿那瑰有些气愤的说道。寒夏则满面疑惑。

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畲黎族人死后是水葬。把尸体沉在水里,河鱼吃了尸体,就意味这个人洗清了罪孽,不是死亡,而是换了另一种更自由的生命形式存在。如果尸体没有被河鱼吃掉,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人罪孽深重,灵魂得不到洗涤。死后不得超脱,永远要受这具身体的束缚。

寒夏听完之后,看着河底那些正在游动的肥大的白鱼,想着自己刚才还要吃它们,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怪不得这里的鱼养得这么肥,潭里的那几块白色的东西是人骨吧!还洗什么衣服呀?寒夏腾的一下跳到了岸上。

看着寒夏滑稽的样子,阿那瑰的气愤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毕竟不知者不罪。“没事的,寒夏,我们寨子已经很久没有死人了,每次水葬之后,我们总会过一段时间再来这边洗衣服。”

寒夏一听,放下心来,反正这水是流动的,也没什么好忌讳的。怪不得每次都要走更远的路,去另一个泉眼处取水,以前还纳闷,这小河里的水也挺清澈的,干嘛要舍近求远!

寒夏再也不想吃鱼了,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倒是逮到了一只野兔,只想着兔肉,又将刚才的鱼汤抛诸脑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