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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潜意识中想要多睡一会,把多日来的劳累全都给睡走。突然间好想回家,也不怕他们笑话了,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阿竹肯定一边安慰一边轻轻的涂药,弄风肯定会去摘好多自己爱吃的果子,师父肯定会批评两句,然后站在廊檐下拿着药罐子,思索着怎么把药弄得好喝一些!
寒夏越想越伤心,眼泪像决堤的河水般顺着脸颊滑下,等找到绝影,再也不在这鬼地方呆了!恍惚中感觉到有人在帮自己擦眼泪,手掌很凉,指肚上有一层厚厚的硬茧。天啊!这是哥哥的手,是不是自己这么久都没有回家,师父担心了,让哥哥和阿竹下山来寻她。
想到这,寒夏开心的不得了,但眼泪又流的更厉害了,像是要把这多日来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眼泪流了一会,心里好受了许多。又想到自己好几天都没吃饭了,起来一定要做各种好吃的东西,唇角又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过了一会,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奴隶,人家大发善心买下来,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却不干活老躺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主人不会生气,将自己赶出去吧!
想及此,脸上又出现了一丝担忧。过了一会,寒夏又不想躺在**了,想出去玩,马上就到秋天了,要是能去河里捉鱼捉螃蟹该多好呀!
这么一想,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失望。越发觉得时间过得慢,好像睡了好久好久,眼皮却还是重的睁不开。不过却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脚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应该马上就要醒来了!
一想到又可以吃喝玩乐,脸上又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新月在旁边看着,嘴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感叹道:“这表情也太丰富了吧!”
旁边的男子也是满面讶然,手里的书卷滑落也没感觉。
这是在哪?帘子,小桌子,矮矮的屋顶,好像躺在一个移动的东西上面。头晕晕的,想揉一揉,缓缓的举起手来,上面包着一层轻软的纱布。
“你醒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寒夏抬头看了一眼,想说点什么,却发不了声。
一个面容丑陋的男子走过去扶起她,然后把一杯温水放在她的唇边。
寒夏如久旱逢甘霖的小苗一样,大口大口的喝着。
“慢点喝!”
寒夏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可以再给我倒一杯吗?我还是好渴!”
“你刚刚醒来,不能喝太多,等一会再喝。”
寒夏知道他说的很对,就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好饿呀!可不可以给我吃点东西?”怕主人不答应,接着说道:“我保证,我吃过饭之后,马上去干活。”
男子笑了笑,掀开帘子说了句什么,然后对着寒夏说道:“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我睡几天了?”
“四天。”
“这么久!”寒夏四下看了一眼,又说道:“我们现在是在马车上吗?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中原五殿下的车队,他的封地在距岭南不远的泾源城。再过一月就是仲秋,中原有个大节日酒神节,届时八方来贺,君上藏麟王十分看重这个节日。五殿下此行就是去贺酒神节的,带的东西比较多,要走半个月才会到。”
“是这样。我叫寒夏,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奴隶吗?”
“是,我叫阿零。”
两人正在说话,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子端着一碗白粥进来了。
“阿夏,这是新月。你刚醒过来,不能吃太多别的东西,先吃这个垫一垫。”阿零说道。
寒夏手上纱布很薄,包扎的人技术也很好,都不怎么影响
行动,便接过来,开心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身上有了力气,寒夏就不想再躺了。新月递给她一件普通的男子衣袍,又给她挽了男子的发式。
“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女子?”寒夏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的。”新月笑嘻嘻的说道。
“多谢。”
刚好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走了这么久,人困马乏,就停下来休息一会。
寒夏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新月和阿零也下来了。寒夏舒展舒展筋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脚踝上还敷着纱布,不过已经不怎么疼了。头上也包着纱布,寒夏摸了摸,转身说道:“阿零,我们奴隶平时都干些什么活?”
阿零腿脚不怎么灵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我们现在在路上,没什么活儿。就是看看货物之类的。防止被贼人劫走,我们三个是一组。”
“是这样。前几天我的活,是不是都是你们帮我干的?”
“没有,前几天没什么活!”
寒夏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拉了拉筋,感觉到了无比的舒坦。心想果真是苦尽甘来,被一个不错的主人买下,还帮自己把伤给治好了。
夏末已过,现在是孟秋时节。天色阴阴的,像是要下雨了,空气中的多了一丝凉爽。举目望去,草木延续着夏日的活力,青翠如昔。这只车队共有十几辆马车,大多数都装的是货物。其中有一辆马车看起来特别的豪华,里面应该是阿陵口中的五殿下乘坐。
“赶紧,赶紧,上车准备走了!”催促的声音响起,三人急忙上了车。
不一会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寒夏掀开帘子,外面果真下起了雨。秋雨不像夏雨那样来的猛烈,它如一首缠绵幽怨的小调,温柔,清凉,既歌唱秋日的丰收,又哀叹**夏日的终结。
寒夏的唇角微微露出笑容,她的脑子里可没什么凄惨哀怨的诗情画意,而是想再过几天,河里的螃蟹就肥了,她的伤也就痊愈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大开吃戒,以弥补这几天落下的亏空!不说吃,光捉螃蟹就是个其乐无穷!
新月不解的问道:“阿夏,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给我们也说说!”
“再过几天河里的螃蟹就长成了,又肥又鲜!不是我吹牛,捉螃蟹我可是好手,到时候做给你们吃!”寒夏一脸垂涎,吧嗒了几下嘴,好似面前就放了一大篓螃蟹正等着她吃呢!
阿零挪了挪腿,笑着摇了摇头。
秋雨多连阴。这场雨下了三天,路有些泥泞,向北的行程自然而然的也慢了下来。不过好在第四天就放晴了,秋高气爽,天色澄碧,路边的小野菊金黄一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寒夏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本来就多是皮外伤,只不过伤处太多,才显的严重。不过老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纱布一一取下,寒夏看了看手,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用的药真是不错。
新月递给她一面小镜子,寒夏拿过来瞧了瞧,额头上倒是没有什么痕迹,只是左眉下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可能是因为着上水的缘故,不过也不怎么明显,倒平添了几分男子之气。寒夏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适逢休息,时近中午,也是吃饭时间。寒夏蹭的跃下了马车,本来准备要吃饭的,看到旁边的野地里有几株羽状复叶,叶片狭长,开白色小花的植物,便走了过去。没什么趁手的工具,便随手捡了跟木棍开始挖。
现在寒夏终于知道不对在哪了,起先以为没有灵力是因为受伤饥饿,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灵力却还是没有恢复,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穴位,是因为丢了绝影吗?还是这个青色的珠子?现在连挖几株草都这么困
难!
“你在干什么?”
寒夏抬起头,看到阿零站在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那株草挖出来,小心一点,关键是要它的根。”
阿零蹲下身子,开始帮忙挖。新月也走了过来,人多力量大,一会就挖了几棵,并且根的品相也不错。
寒夏满意的看了一眼,洗干净之后,用绳子系在一起,挂在马车的外面。然后才开始吃饭,虽是清粥小菜,但也十分美味。
“阿夏,你拔这种草做什么?”新月问道。阿零立在一旁,显然也是这个疑惑。
寒夏边吃边说道:“这种草叫防风,它的根晒干后可以治疗风寒湿痹,肢节疼痛。我看前两天下雨的时候,阿陵的腿有些疼痛,就采来给他用。”
阿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新月一脸惊讶的说道:“阿夏,你知道的好多呀!”
“没有了,只是因为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这些草木之类的了解自然多一些。”寒夏吃了一口饭,接着说道:“其实再加上羌活,桂枝和姜黄更好。阿零,等我们到地方了,我再好好帮你治。”
阿零说道:“好。”
秋天干燥,白天的太阳大而不灼,热风不断,所以挂在外面的防风一两天就干的差不多了,寒夏找了两块平滑的石头,把一部分根碾成碎末,另一部分煮成汤药。外敷加内服,差不多是半月的分量。
寒夏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车辕上,双腿一荡一荡的的。车速不快,刚好可以欣赏周围的景致。嘴里面哼着歌。阿零坐在旁边驾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阿零,我们还有多久到湟中城?”
“大约七八天左右。”
“那是什么树?长得好奇怪,我以前都没有见过。”
“栾树。”
过了一会,新月掀开帘子说道:“阿零,阿夏,今晚换我们守夜。”
“守夜?”寒夏说道。
“在野外过夜的话就要派人守夜,防止有贼人来抢劫。今晚就轮到我们了,让我来驾车,你们两个赶紧休息一下,省的晚上瞌睡。”
“我不累。阿零,让我赶一会车怎么样?”寒夏对马这种动物很是好奇,山上的马很少,山路也不能骑马。下山之后看到很多人骑马,一直很想试一下,现在先来练习一下赶车也不错。
“你会赶车吗?”阿零问道。新月也十分怀疑的看着她。
“我…不会。”寒夏弱弱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学一学不就会了吗!”进而哀求道:“阿零,你先去休息,让新月教教我。”
“好。”阿零把皮鞭递给寒夏,然后就走了进去。
新月在一旁说道:“现在马儿走的很稳,你只需拉好缰绳,控制它走的方向就好。”
“好的。”
“不要太紧,也不要太松,适当的用力就可以。”
“好的。”
“它走的慢时,用皮鞭轻轻抽一下旁边的木头车架,吓一吓就好---”新月还没说完,就听见马儿扬蹄嘶鸣了一声,车子连带着也震了一下。赶紧从寒夏手里接过缰绳,这才稳了下来。
阿零掀开帘子问道:“没事吧!”
寒夏故作淡定的看向他,说道:“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你放心休息好了!”看阿零进去了,才对新月说道:“我刚才没做什么呀!这马是怎么了?”
“这动物也是很聪明的,就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做,它就以为没人管它了,想尥蹶子不干了!”
“还有这种说法!”
新月接着说道:“这也是一个经验活儿,看多做多自然就会了,你先在旁边看一看。”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