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斌闻言嘴角抽了两下,知道多说无益,冷冷一句,“行,那你们就待着吧,一会警察来了,你们一个个后悔都来不及。”
没多久,辖区的派出所过来五六个警察,之前电话里说是地痞流氓闹事,这会人赶过来也是全副武装,手持警棍,腰上银晃晃的手铐,那带头一个甚至把配枪都别上了。
郝斌见带队的人,面上一喜,几步迎上,道:“刘所,真是太麻烦你了,还劳你亲自跑一趟,回头啊,我这边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
郝斌口中的刘所,叫刘旺,辖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对着郝斌点下头,“郝主任,客气了,这我应该做的,先把这边事情解决了吧。”
“哎,好好”,郝斌点着头。
刚电话里怎么个事情也已简单了解,刘旺扫了眼面前众人,语气沉声,“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候勇、刘福两人也是早有准备,往前一步,候勇语气不卑不亢,“警察同志,这边我俩负责。”
刘旺打量两人一眼,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们来要债没问题,但不能搞这么一套嘛,人工商局可是要正常办公的,你们把路一堵,前来办事的群众还能不能进来了?”
也不多说,斥道:“念你们是初次,也算情有可原,赶紧把人撤了,讨债可以走正规合理合法的途径,你们这样子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赶紧离开,不然有什么后果你们得一并承担着。”
“警察同志,这你可就冤枉我们了!”
候勇语气不疾不徐,道:“你刚说的影响群众办事,那根本不存在,你自己看看好了,我们这些人只是在这工商局,绝不会拦任何一人进出,也没有吵闹,只是在,嗯……你可以理解为无声的抗议罢了。
这总不犯法吧?
还有,警察同志,我呢是悦来酒店的一个小老板,我手里可都是有欠条的,这南城分局在我那边吃饭,前前后后一共打了白条50多万,这不是小数目。
你刚说的对,讨债可以走正规合法途径,但我这边该走的都走了,这债务最长的都是拖了有五六年了,就是上礼拜,我这边还求爷爷告奶奶的来问这边要钱。
真的就差跪下了,这郝主任他都一清二楚的,但结果还是拿不到钱。警察同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没毛病吧?我……我们这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啊,唉……”
刘旺闻言眉头微蹙,道:“我知道你们有苦衷,但再难,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要债。你看这样行不行,回头你们再跟郝主任这边一起坐下,好好商量协调一下,我想问题肯定能解决的。”
候勇听着这和稀泥的话,心里多少不屑,你们都是一家人,自然帮着这边,要能谈还能耗到现在?
说道:“警察同志,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并没有堵门寻衅滋事,只是来行使我讨要债务的个人权利,不能说要债的都是孙子,欠钱的都是大爷。
我想我到哪里,就是被关进里面,我也不会怕,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能让我们这种受害者,小老百姓寒了心。”
刘旺心里不悦,这人看着年纪轻轻,却是难缠的紧,自己这也算是先礼后兵,好话说尽了,不给一点面子。
沉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们是受害者不假,但讨债还是得要走正规途径,这样肯定不行的。再不听劝阻,我就以扰乱公共秩序,寻衅滋事罪逮捕你们,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刘福开口道:“警察同志,那你就把我们都关进去吧,反正这边几家报社的记者都是在,我就不信了,我来讨要自己钱还犯法了。”这边话音刚落,就有几个记者上前来,一个手持话筒,一个肩扛着摄像机拍摄着。
递到刘旺面前,女记者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新京日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刚说的扰乱公共秩序,寻衅滋事罪,具体是指哪方面的?可以跟我们说说嘛?”
“呃……这个……”
刘旺一下给问住了,压根没想到这边还会有什么报社记者过来,踌躇好一会,才道:“我刚说了,这边讨要债可以,但不能用这种极端方式,对不对?要是每个人都按此来,那还不乱套了?可以走正规的法律途径的嘛?”
女记者追问道:“警察同志,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这种做法,嗯……有些推诿扯皮,只想敷衍解决眼下的问题,至于受害方怎么讨要债务,怕是一点不关心。
据我所知,这南城工商分局欠悦来酒店足足五十多万的金额,而且花销都是在吃喝上,即便是几年累积起来的,但这数额也是相当惊人。
这边暂且不说里面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就是拖欠了五六年时间,悦来这边之前多次讨要,却一直未果。而你还是要求他们走正规途径,我是不是可以变相理解为你们之间有官官相护的嫌疑呢?”
这位女记者的提问也是相当犀利,刘旺面色很不好看,心里窝火,但这会人家可拍着呢,这要出发差池,没准头上这顶帽子都得摘了。
给说道:“你说的官官相护是绝对不存在的,我只是从一个执法者的角度来试着解决协商两边的纠纷,至于怎么个还钱法,你这还是得……得问工商这边了。”这事儿太烫手,可不敢再自个扛着了,把这烫手山芋扔了回去。
女记者又把话筒转到郝斌身上,道:“郝主任,我首先问你一个问题,这悦来酒店手里的五十来万欠条,确实是你们这边之前几年累积欠下的,这事儿不假吧?”
“呃,这个……”
郝斌这会直觉头有些大,不该这么冒冒失失的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这会是骑虎难下,都脱不了身了,无奈道:“是……是真的。”
“那为什么拖欠了这么长时间不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