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你等一下!”
向南把前头要离去的一西装男子给叫住,张洪城闻言,心里哀叹一声,心道终究是躲不过去,转过身走过来。
到人面前,面上神情说不来是该哭还是悲,惨兮兮的,吱唔着,“向……向总,您叫我!”
向南轻笑一声,“张经理,咱也算是老熟人了,怎么今儿见我这般模样?”
张洪城苦笑,“向总,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还请原谅,原谅……”
向南见这位这会点头哈腰的求饶样,轻摇了摇头,道:“刚我说的那些,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记住了!”张洪城点头如捣蒜。
“行!”
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就好,希望以后好好干,那你去忙吧。”
“哎,好好!”
张洪城心里莫名,胆战心惊的,本想着搞不好要给他开了,这怎么问了几句就……就没事了呢?不过也没敢多问,忙退了下去。
待人离去,边上的萧腾道:“向南,这家伙就是一典型的势利眼,咱当初第一次来这边吃饭,你忘了!被这混蛋说是乡巴佬,不是我们能来吃饭的地儿,说话多尖酸刻薄,嚣张得很,留着干嘛?要我说,也让他滚蛋好了。”
“萧哥!”
向南道:“这家伙是势利眼了些,不过呢,作为大堂经理,抛除其它,接人待物,还是有一套的,在这边干了有几年了,肯定认识不少机关单位的大小领导,私人老板什么的。
对咱酒店往后的经营还是有些帮助的,先留着吧,看看表现,要是学乖收敛了,可以留着,要还是以前那般,那就给我走人吧。
还有,萧哥,我刚说得这些酒店服务、奖罚制度等等,得尽快的逐条制定落实下来,光嘴皮子说说就是这么过去了,没一点用。
尤其是要规束这些个国营老员工,更得给它严加执行,稍一懈怠,那些个陋习就又全都跑出来了。”
萧腾无奈摊手道:“向南,你真把我当三头六臂的哪吒了?我这拿忙得过来,龙腾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建筑公司那边反正你是三天两头不着办公室,可有可无的。
你就负责酒店这边好了,后面的债务问题也还得你来操心,我是没办法,还得看你本事。”
向南翻个白眼,这话说的,什么叫可有可无?
也不多说,“成,这边就先我来抓着,不过还是得寻个合适的酒店经理出来……先这样吧。”
接下来的几天!
候勇、刘福去了工商、卫生、投机办,甚至悦来酒店所在区的医院等地儿,不为别的,就是讨债去了,一圈下来,如预料一般,一分没要到。
这会酒店办公室里,两人正汇报着情况,向南坐老板椅上抽烟听着。
候勇道:“南哥,真让你说着了,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不要脸了,这帮家伙简直了,欠人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嚣张跋扈的,我真是第一次见,气死我了。”
刘福边上道:“我俩去了这几家,正主没见到,就让下面人员给打发了,借口也是五花八门,要么说局里什么财政困难,拿不出来,等有了就还钱。要么说领导不在,让过几天来,这都算好的。
遇到态度恶劣的,直接就是没钱,还有说是上任领导打的欠条,不归他们管,横眉冷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反倒是跟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我算是知道了,这欠钱的都是大爷。”
向南见两人气呼呼的模样,压压手招呼两人坐下,给丢两根烟过去,道:“犯不上,悦来之前讨要了这么长时间,都是要几年了,也没给要到,你俩这刚一趟要是能成,那才叫怪了。”
候勇手里夹着烟,没抽,道:“南哥,我是明白了,好好说一点没用,就是浪费口舌,我把人都叫上吧,直接堵门要债去。”
“不急!”
向南抽口烟道:“你这边再辛苦一下,一家家再去讨要讨要,姿态放低一些,反正就是装可怜,语气求饶着,明白吧。”
“这……这为啥呀?”刘福不解道。
“先礼后兵嘛!”
向南道:“到时我们带人去闹,不就有出处,有个说法了?实在是被逼无奈,之前这么求奶奶告爷爷的,就差给人跪下了,可对方依旧不理不睬,无动于衷。
咱呐这是没办法,迫于无奈,没有选择的选择,反正就是得把咱自己营造成一受害者的姿态,可怜无助委屈这么个意思,明白吧?”
候勇、刘福两人听着,好像有些明白个意思了,点头应着。
向南接着道:“等过个三四天,就去闹吧,就选一家,那工商的南城分局可是欠了足足五十多万,一家就占了总欠款的六分之一,咱只要把这块硬骨头给拿下,也是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我跟你俩讲,你们到时这样……”
又是一个礼拜!
周一!
李白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南城工商分局,这是他上班的地儿,经过门卫室时跟里头的大爷招呼,“刘大爷,早!”
“小李啊,今儿你又是第一个到,早啊!”
把自行车停到车棚,进了大楼,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挂肩上的包给放到桌上,拿了放角落边的扫把,打扫起楼层的卫生,打扫完拿着公用的暖水瓶去热水间打了热水,只要是他上班,每天都是如此。
这些干完,其他上班人员也都到来了,对于李白的这些举动,大家都是习以为常,关系不错的夸上几句,但私底下也有说闲话的,说是目的不纯,做给领导看的……如此云云,机关单位一天最是清闲,不整点闲言碎语,八卦新闻什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白对于此自然一清二楚,他是临时工,工资低,干得也是下面的脏活累活,没有什么福利待遇,但就是这临时工的工作,也还是家里面到处托人关系,求爷爷告奶奶才给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