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瞥了眼人手腕上银灿灿的手表，若有所思，两人客气寒暄几句，松来了手，李白随即对向小雨道：“小雨，那我就先回去了。”

向小雨点头，“好，那你回去慢点。”

“嗯！”李白点下头，又对向南点下头，转身离去。

待人离开，剩姐弟俩，向南见二姐看人离去背影的眼神，打趣道：“二姐，还没看够啊，要不要再上去看两样？”

向小雨俏脸羞红，打了向南一下，哼道：“再敢取笑你二姐，我真揍你哦！”

向南浑不在意，笑着道：“不错啊，这名字取得够贴切，李白！真是够白的。”

向小雨倒不羞了，还有几分得意，“哼，也不看看是谁的对象！”

“你这对象他是干嘛的？”向南问道。

“市工商局的。”

“呦，不错啊！”向南道：“吃公家饭的，还是你二姐眼光好，咱妈要知道你找了这么一有本事的对象，不得乐开花了。”

见自个弟弟夸心上人的好，向小雨精致的脸蛋上笑容愈发灿烂，道：“这事你不要跟妈说，等时机合适了，我……我自己会讲的，听到没有？”

向南轻笑一声，“行行，你自个来吧！”摆下手，“走吧，咱回去！”率先朝前头走去，向小雨后面跟了上来，双手一下下那么搓着，表情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开口了，“那个，小南，你……你能再借二姐点钱嘛？”

“嗯？”

向南一听，眉头微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二姐，你这次借钱又要干嘛？”

向小雨却是没说，道：“等下月裁缝铺妈发我工钱了，我就还你。”

向南无奈，“二姐，我不是那意思！”顿了顿道：“你这钱是不是要给你对象？不是工商局的嘛？待遇应该不差啊，还问你要钱？”

向小雨道：“他家里妹妹突然生病住院了，着急用钱，他也没问我要钱，我看他这么着急，所以想着……”

“二姐，你在裁缝铺上班也有两年多了，应该有些积蓄的吧？”

向小雨沉默不言，显得有些无措。

向南无奈，开口道：“多少？”倒不是心疼钱，就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看二姐这模样，之前怕是没少给。

向小雨吱唔道：“那个，你要有五十，就借我五十，少一点也没事。”

向南兜里给点了五十递过去，“呐，二姐，你拿着吧。”

向小雨接过，道：“小南，等我发了工资就马上还你啊。”

向南摆手，“我不急！”没多说，道：“二姐，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它是相互平等的，不是一方要委曲求全，巴结、讨好对方，要是有太多金钱方面的纠葛，反正是不大好的。

二姐，你明白我意思吧？”

向小雨年点点头，“小南，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家真的有困难，也没有一次向我要钱，都是我……我想给他分担一下而已。”

向南心里叹口气，也不知这话真假，但有一点他倒是明白了，这位李白不是一般人，有些手段，也不是说人不好，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再看看吧。

“走了，二姐，咱回家！”

三天后！

服装厂办公室，向南、王大民、王舒曼、叶强，第瓜，就是柳月，加上厂子里几个管理人员，众人围坐沙发、椅子上，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显得更有些拥挤了。

办公室里也是烟雾缭绕，几个女同志可不好受，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显然这会议时间开得有一会了，王大民又把一跟烧到屁股的烟给摁灭到烟灰缸里。

开口道：“向南，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收购万佳这一步迈得太大了，稍有差池，咱眼下这么好的局面，可就毁于一旦了，我是不大赞成的。”

这话话音落，几个中高层管理人员也是点头附和，认同王大民的观点。

一旁王舒曼张张嘴想说上一句，最后还是没开口。

向南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语气平淡，道：“王叔，说说你的理由，还有大家都可以说说，既然是会议探讨嘛，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也不要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大民道：“向南，不说别的，就一点，资金问题，这万佳眼下虽是濒临破产，但刚你自己不都说了吗，人毕竟是国企，瘦死骆驼比马大，人这固定资产，包括设备、地皮，房子这些，怕是怎么得有八九百万了吧？”

“至少一千万！”向南插一句。

王大民摊手道：“那不就是了，咱南馨这两年发展不错，是赚了不少，到这资产，京城、广州这两边加一起好了，有个五百万顶天了。

我说的是所有资产，现金流和固定资产，咱现在公司账户上的流水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来万。

你这拿什么去买？不现实嘛！”

向南点头，看向几个管理人员，“你们呢，是什么想法？”

一个道：“向厂长，刚王副厂长说的资金，这是一个大问题，还有就是这万佳它本身就是一大麻烦。

你看人一上千工人的大国企，说倒闭就倒闭了，我听说，之前上面政府可是几次拨款试图挽救，结果呢？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说明这万佳内部根子，从上到下都烂完了，这……这就是一烂摊子，实在不值得去收购。”

另一个也开口道：“向厂长，还有一个，对方协议上写着，要是收购了万佳，这上千工人拖欠几个月的工资也要咱承担，这又是一笔支出。

还有就是这收购的份额，人万佳只对外出售六成，也就是说还有近四成在人手上，这就相当于一个厂子，却有两个主事的老板，到时谁听谁的？

向厂长，你是知道我的，当初还是你把我从机关单位挖过来的，对体制内上面的这些领导头头，我再了解不过。

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像万佳这种，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尸位素餐，只关心自身利益，厂子效益如何，才不会管它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