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向南没招,这么一娇滴滴的小美人,求着要给你洗脚,他这哪忍心拒绝,指着那底纹是一条红色大鲤鱼的搪瓷脸盆,“呐,就是那个!”
“喔!”
叶文娟拿过,暖水瓶里倒了点热水出来,又加点凉水,来到向南面前,洗脸盆给放下,边上捡把凳子坐下,“南哥,你试试水温,要凉了我再加点热水。”
向南自个脱了鞋子、袜子,伸脚进去,试了试,“挺好的,就这样好了。”
叶文娟挽起袖子,弯下腰给体贴的洗起来,小姑娘的手指非常修长、柔软光滑,轻捏在他的脚背上,丝滑无比,真是一种享受。
向南低头看着身下温柔服侍着他的姑娘,感慨不已,何德何能,这在后世妥妥的校花级别女神,哪个不是傲娇野蛮,没有千万、亿万身价,你就别去招惹了,这就是行走的POS机,能把你兜里的那几张银行卡,给刷的一干二净。
哪像这会,给你温柔的洗脚,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种美事吧?他这居高临下,叶文娟今儿上身是件相对宽松的夹袄,这会正弯腰给他洗着脚,领口耷拉下去好一块,就见里面那白花花的两坨,跟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颤动着,真是惊心动魄。
不由想起那在玉米地里,姑娘赤果着上身被绑着的那一场景,呼吸都是变得急促几分。
“南哥,洗好了!”
就在向南陷入那片白茫茫的温柔之时,叶文娟抬起头,“南哥,洗好了!”却是“咦”了声,“南哥,你很热嘛?脸怎么这么红?”
“咳咳咳……”
向南右手掩嘴边,几分尴尬,心虚着,“没……没什么,屋里有点闷,呵呵!”叶文娟没多想,端着洗脚盆去外面倒水去了,向南边上拿了块洗脚布给擦了擦。
过了会,叶文娟回了屋,把洗脚盆放好,走过来,也不坐,双手绞着衣角,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面前。
向南摇头笑起,拍了拍边上的炕,道:“小娟,你别站着了,坐下,你这样子,整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哦!”
叶文娟乖巧一声,一旁坐下,就落了半个屁股。向南道:“小娟,家里都还好吧?”
小姑娘点点头,“都挺好的,多亏了南哥你送来的那些粮食,我们村里好多人,冬天时都去外面乞讨了,就现在还有不少人在外面,我爹、妈,大哥都很好。”
向南点点头,欣慰一笑,“那就好!”
随即两人又是沉默下来。
“南哥!”叶文娟又开口道。
“嗯,怎么?”
叶文娟表情犹豫,纠结一番,终是开口道:“那……那个,你以后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们这里啊?”
向南怔下,看着面前姑娘那双清澈眼眸,有着不舍和伤感,柔声道:“应该是吧,也许可能就在这一两年了。”
“喔!”
叶文娟吱一声,眼神中掠过一抹失落,没有说话。
向南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哪会不懂小姑娘的心思,以前一直没机会说,今天正好在,给说明吧,搓了搓手,道:“那个,小娟,你呢是个好姑娘,温柔体贴,长得又好看,以后啊,肯定能找到疼你爱你的那个男孩子,我这比你大好几岁,也……也不合适,以后你……”
他这还没说完,叶文娟抬起头,已是眼泪汪汪,委屈道:“南哥,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很脏,配不上你?”说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着让人心疼。
“别哭,别哭啊!”
向南忙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小娟,我不是那意思。
我是说,那个,什么……”这姑娘一哭,楚楚可怜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组织了下语言道:“小娟,你那件事情,就我和你大军哥知晓,警察那边也都保密了,你大军哥结婚的人了,我你还不放心?
再说了,你本来就没什么事嘛,什么脏不脏的,可千万别这么说,好不好?”说罢,用手给轻抹去姑娘脸蛋上的泪珠,打趣声,“可不要再哭了,都成小花猫了,不好看哦!”
小姑娘鼻子抽噎两下,止住了哭,南哥那指间的温热,这会在她脸上还感受到那些许的余温,脸颊有些发烫,身体有股暖流流过,好温暖。
片刻的失神后,却是噘着嘴道:“南哥,那……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小娟哪……哪里做得不好嘛?”
向南心中感动,说道:“没有!小娟,你已经很好了,温柔体贴,又这么漂亮,真要说配不上的那个人,那也得是我,对不对?
小娟,以后啊,我是要回京城的,所以,有些事,你知道的吧……”他只能先拿这个搪塞这姑娘了。
哪知这姑娘沉默好一会,抬头对他道:“南哥,那……那我以后要是去了京城,你……你会喜欢我嘛?”
向南听着有些哭笑不得,眼下这年代哪是像后世一般,提个包,拿上手机身份证就可以出门了,不过在看到姑娘那眼神里的希冀和渴求,他实在不忍拒绝,只当先答应着,这以后啊,他要离开了,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慢慢淡忘了。
很肯定的点点头!
叶文娟见状,挂满泪痕的脸蛋上立马浮现出笑容,兴奋道:“南哥,你……你说得是真的嘛?”
向南再次点头,“小娟,我也是男人,普普通通的男人,听过那句话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娟你长得这么漂亮,温柔体贴,我想只要是个男的,都会喜欢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了。”
叶文娟被夸的小脸蛋通红,在屋里一直待到了下午四点多,小姑娘才依依不舍离去,向南给她送到村口,把手里拎着一大袋礼品递过去,“小娟,路上注意安全,早些回家,等有时间,我会过来看看你们的。”
叶文娟接过,欣喜点点头,“那南哥你说话要算数哦!”
向南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脑袋,“一定算数,早些回去吧。”
“嗯,那南哥,我走了!”说罢,随即转身,脚步轻盈的往前头走去,向南见状摇头失笑,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拍了拍手,转身往村里回。
……
时间来到四月,忙碌的春耕春种开始了,陕呗地区的饥荒还持续着,但熬过了最冷冽的寒冬,春天也已经来临,秋季的收成还会远嘛?期间又下了几场春雨,干旱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大家伙对于新的一年,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劳碌的日子,虽然使人感到疲惫、辛劳,但也会让人无暇去想别的事情。期间,也陆续收到刘军、王斌、谢琼等人的书信,讲的内容大多是大学里面的生活,所见所闻,字里行间,向南能够感受到每个人心情的愉悦和感激,向南也为他们高兴,同时,自身内心那种孤独、惆怅感,却也是愈发的填满心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嘛,谁不想活出个样子来,让人尊敬、看得起,谁也不想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但有些事不是向南他能左右的。
春耕春种忙完,时间来到了五月,期间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伤心好一阵,养了五六年的小黑,去外头玩耍,被条毒蛇咬了一口,虽第一时间找队里的赤脚医生救治了,但还是没救过来,让他伤心好一阵。
心里空落落的,丢失了好大一块东西,其实向南他知晓,这小黑是他和沈馨之间……算是一个“定情信物”吧,虽然两人早已分手,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还深爱着那个女人,他依然记得女人离开唐平时,对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小黑。
如今小黑也去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念想、回忆、思绪,似过往烟云,随风飘散。
小黑死后,向南直接把它埋葬在了许威坟墓的边上,站在坟前,自语着,“威子,小黑你肯定也知道的,往常你跟小黑玩得最多,我怕你在那边孤单,让小黑来陪着你,大家都很好,唐平的乡亲们也很好,你爸妈那边,要是我能回得去,我会过去看看的……”
一阵北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黄尘,草木“簌簌”,迷了他的眼睛,泪水从眼眶滑落,向南站在坟前山坡上,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层层山峦、沟壑,虽早已是春季,但这片贫瘠、荒凉的黄土地,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它的本色。
灰褐色的基调!
很容易让人产生悲伤、孤寂、惆怅、失落、寂寥的情感。
他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荒芜的黄土地,总是会不停的冲刷你那坚毅、不屈、亦或是乐观的情感,让它变得柔弱、善感、亦或是悲伤。
他不知道这种情感上的转变,对他是好是坏,但最起码也是种心里上的一种磨砺吧。
对面山坡上,大队里放羊的刘老汉,圪蹴在坡上,头上戴着白羊肚巾,肩上挂个赶羊的鞭子,扯着嗓子唱着信天游。
歌声高亢,却又是哀婉、凄凉,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一种压抑的凄凉,在人心里久久回**,望着脚下的这一片黄土地,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共鸣。
向南虽一句没听明白,眼角却是愈发的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