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屏气凝神,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要让它扑上来,不过一定会死,但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越表现出恐惧的神情,这狼就会瞅准时机,冲上来攻击。
好在他身形虽然瘦削,但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这会更是提着胆,脚尖掂起,让自己变得更威猛、壮硕一些,双眼也是死死盯着面前的饿狼,‘浑然不惧’,然后一步一步万分小心倒退而去。
虽茅厕跟住的窑洞也就三四十米远,但对他来说真是度秒如年,精神高度集中,大气不敢喘一口,一人一狼就这么僵持着,双方距离依旧隔个五六米远。
许是他的‘威慑’起了作用,又或这饿狼再等待致命的一击,在他退到窑洞的门口前,一直没有扑上来攻击。向南右手背到身后,轻推木门,“吱吱……”给打开条缝隙,心里稍舒口气。
下一秒,猛的一个转身,推门进窑洞,同时瞬间把木门给重重关上,上了门栓,“嘭”的一声巨响,这动静可不小,把炕上睡觉的众人都给惊醒了。
许亚军从炕上坐起,睡意朦胧的,裹着被子迷糊道:“向南,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这干嘛呢?吓我一跳!”
“呼呼呼……!”
向南喘着粗气,刚虽没有跑动,但刚短短几分钟的惊心动魄,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匀口气道:“外……外面,有……有狼!”
哈?
这时刘军开口,“南哥,你这睡迷糊了吧?哪里来的狼?这小黑可在屋里呢!”
“靠!”向南爆句粗口,“真有狼,老大一只了,不信,你们自己下来看。”
众人见向南说的认真,面色白的跟张纸一样,浑身还不时哆嗦下,有些信了,这时屋里的小黑也察觉到了,跑到木门边,对着外面狂吠。
小黑平日里挺乖的,只有遇到生人或危险之类才会吠,这动静,外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几人淡定不了了,纷纷下炕,来到门边,刘军又忍不住问句,“南哥,外面真……真有狼啊?”
向南转身趴门上,对着门缝往外看去,收回身,对刘军道:“你自己看。”
刘军将信将疑,凑上前往门缝外看去,外头黑乎乎的,搜寻一圈,没东西啊?就要将目光收回,冷不丁两抹幽幽的‘蓝光’突兀出现。
这什么东西?他心里“咯噔”一下,忙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再往门缝外瞧去,这回看清了,竟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狼,棕色的毛发,咧着令人胆寒的森森獠牙,那绿莹莹的‘光点’,是狼的眼睛。
“妈呀!”
刘军吓出娘叫来,嘴唇发白,对后面几人道:“真……真有狼,好大一只。”其他人纷纷凑上来看,屋里小黑不停地狂吠。
众人睡意全无,都给吓到了,来这边下乡这么些年,以前只是听村里老人说起过,但这真真实实亲眼所见可是头一遭。
“南哥,这……这狼哪里跑出来的?”
向南抹把额头汗水,道:“我刚去茅厕上厕所给遇到了,当时就离我五六米远,我都是一路倒着走回来的,真的,差点没给我吓尿,娘的。”现在想想,脊背直发凉。
“那……那现在怎么办?”刘军说话都有些哆嗦,“这狼不会冲进来吧?”
“我听说狼都是群体捕猎的,肯定不止这一只,搞不好这是来打前站探路的……”王斌幽幽说道。
“啪!”
向南给这家伙一个脑瓜崩,没好气,“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打前站,不用怕!刚就我一人,这狼崽子都不敢冲上来,咱屋里七个男的,就是来头老虎,真要拼命,咱也能给它拔出几颗虎牙下来。
没事的!我就怕这饿狼跑去女知青那边,这万一谁出来去上厕所,这可要出大事。”
“那……南哥!你……你说怎么搞?”王斌道,其他人也纷纷看来,等向南拿主意。
向南右手摩挲着下巴唏嘘的胡渣,寻思会,道:“咱闹出点动静来,把它给吓跑,然后去通知女知青那边,让她们晚上可千万别出来。”
“动静?”
对!”向南道:“把洗漱用的盆、桶都拿出来,敲!使劲敲!
大军、斌子、老柳,镢头、铁揪、镐把子都给我拿好了,一会咱冲出去,这么多人还怕它一狼崽子!
娘的,要是有炮仗,劳资吓不死它。”
这时他们七个男知青里,个子最矮的许威,一拍脑袋,道:“我有,我有,我有炮仗!”忙跑到一旁的一旧木柜边,打开柜门,从里面一顿翻找,然后取出一串炮竹,跑过来,“呐,我这有,我这有……”
向南不由乐了,“我说,小威,你这不过年不过节买这玩应干啥?”
许威嘿嘿笑道:“我买来本来是想着过年放的,这不今儿倒是提前用到了!”
向南点头,“有这玩应就好使了。一会等炮仗响了,咱立马冲出去,大军、斌子、老柳、万春,你们去女知青那边喊话,就说外面有狼,千万不要出来,剩下我们几个给我使劲敲,这饿狼要找死敢冲上来,就给我镢头、铁揪往死里抡。”
准备妥当,向南趴门缝往外看了眼,那饿狼似盯上他一样,在门口来回的走动着,那绿莹莹的俩绿光尤为显眼。
娘希匹!
向南心里骂一句,收回视线,转头对后面众人点下头,众人知会,向南回过身,轻声把门栓拉掉,后头的刘军拿着炮竹,引线一头对准煤油灯火焰上方,向南猛的一下拉开木门时,引线立马凑上火焰。
“嗤嗤嗤……”
引火线燃烧,刘军甩手就给扔出门外,黑夜之中,火光闪现,“噼里啪啦”异常的刺耳,开门瞬间,狂吠不止的小黑第一个窜了出去,向南抡着铁揪拔脚冲出去,后面人也紧随其后,“嗷!嗷……”大喊着,给自己壮胆。
一时炮竹声、喊叫声、狗吠声、敲盆打桶的“哐啷砰砰”声,交杂一起,在这寒冬刺骨寂寥的深夜,平添了几分‘热闹’。
在炮仗响的那一刻,那饿狼就已经吓得扭头就逃,身形狼狈的逃窜进黑夜当中,跟村里的土狗没啥两样。
不过他们没敢停歇,谁知道边上有没有其它饿狼,喊着,盆、桶敲着,“大军、老柳……你们去女知青那边喊话,快点的!”向南转头对人喊道:“喊完赶紧回来!”
刘军几人知会,忙朝一旁女知青住的窑洞跑去,过了会四人就回来了,这时炮仗也放完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几人嗓子喊的都冒烟,向南招呼众人,“都回屋里,都回屋里!”
众人都忙退回到窑洞里,向南抓着铁揪最后,“小黑,回来!”小黑还在门外狂吠,听得声,倒是乖巧,扭头跑了回来,“嘭”一声,木门关紧,门栓落好,大家伙这才是舒口气,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坐炕上,边上凳子,椅子上休息,向南趴门缝上,外面仔细扫视圈,没有狼的影子,转过身来,道:“这狼应该吓跑了,大家都上床睡觉吧。”
许亚军道:“向南,这狼不会一会再回来吧?”
“应该不会!”向南走过来,一屁股坐到炕上,“刚被炮仗吓得直逃窜,估计这些天不会来了,就是真来了,不还有小黑在嘛,到时肯定能察觉。
安心睡觉吧,没事的。你们真要担心,把铁揪、镢头放炕边好了。”
大家都是照做,上了炕,镢头、铁揪放一边,向南也爬上了自己的大木箱上,小黑晃着尾巴睡到了自己灶台边的那个狗窝里,窑洞里恢复了安静。
只有外面呼啸的北风,吹打着窗户纸,不时“哗哗哗……”的一阵响。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没了睡意,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砰砰砰……”有人敲门,炕上不知谁含糊喊了一句,“谁啊?”
外头传来支书的喊声,“还在睡呢?赶紧起来吧,找你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