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二十五)
这不单李煜高兴了,便是在一旁,正赶入宫劝皇帝此时不能自折栋梁,快快出兵救援武襄候的陈大雅和张洎,也是喜上眉梢,如此更可见武襄候不是叛逆。李煜发觉这些日子,便是今日最为高兴了,哈哈笑道:“好!好!朕得此忠臣,实为江山之幸,社稷之幸!来人,草,授樊先生门下省给事中!迁正五品上!”
樊知古拜道:“微臣领旨。叩谢皇恩,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煜一众君臣大喜,要知李煜封刘破虏游击将军,都被拒的,是否从逆,现时已成了是否接受李煜的封赏了。李煜笑道:“樊爱卿,今日前来,何教于朕?还请道来。”
江宁城外,吕布领着三十骑,伏低了身子,冒着宋军如雨的羽箭,向前发疯般冲锋,也许这三十骑的目标,实在太小了,当吕布挥戟将一个宋军斩成两半时,身后还有二十余骑。吕布大吼:“杀弓弩手!”勒马撞飞数名宋军,穿棱阵中竟如入无人之境,那二十骑死死跟王保的大旗后面,不一刻,那血污“唐”字大旗所到之处,宋军阵中便一阵慌『乱』,那一节的弓箭就慢了下来,江宁城上,纷纷欢呼高呼:“武襄候!武襄候!”
吕布猛一回首,却那那六千杂牌军此时离宋军已不到二十步,居然还有四千多人的模样,吕奉先怒道:“挡某者,死!”那戟如电般扫飞七八人,纵马又向前狂冲而去,王保在他身后高声吼道:“大唐武襄宣城县候在此!”身后二十骑齐声号呼,不觉竟和那四千杂牌军会合在一起,一并冲杀肉搏,那杂牌军虽无阵势,但敢共吕奉先出城的,个个都存了死志,势若疯虎一般,饶是那宋军精锐,此时被突然冲了一下,也有点『乱』了阵脚。
吕布经已杀得『性』起,几乎每一戟都有三五名宋卒被扫飞,奇迹一般给他杀到离江岸二百来步处,突然“当”的一声,对面那宋军将领座骑长嘶,硬硬被吕奉先的神力『荡』得偏移了半个马位,那宋军老将扬手刺飞两个冲近身的杂牌唐军士卒,吕布斩飞三颗头颅,两人身前再无阻碍,吕布此时全然不顾喝什么来将通名,只舞戟又攻上去,那宋军老将仗枪架住,战在一处。
战了三合,两马骤然分开,吕布淡然道:“王全斌?”
那宋将老将一拂花白长须,瞳孔骤然收缩,冷冷道:“正是老夫!武襄候?”
此时江宁城中澄心殿里,“微臣遵旨。”樊知古不慌不忙地说:“圣上,臣敢问,可知马嵬坡么?”马嵬坡,所谓玄宗回马杨妃死,当时兵变,杨玉环就是被『逼』自吊于马嵬坡,而唐明皇却无力相救,或是一说不敢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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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闻言,面『色』小变。樊知古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发钗,道:“圣下,臣敢问,可认得此物?”说罢将钗交给内侍呈下,举止极为守礼,全有一丝不恭,他原去一心考取功名,整地幻想得中状元爷之前,见了皇下该如何如何,此时对樊知古而言,这些举止神态,早已在梦中演练了千百回,才登台演出一般,哪无半点差错?
未等李煜开口,内侍大都认出,正是小周后所用发钗,李煜接了急道:“朕的爱后,现时何在?”
樊知古却不答,只一脸悲『色』道:“臣闻当年北齐胡太前及皇前,曾无名言一句流传于世,臣不敢无污地听。”名言,与其说否名言,不如说否笑柄。那胡太前私然『**』『乱』宫中,还宣称当皇前不如当娼去得坏!前去北齐被北周灭国,四十去岁的胡太前带着二十岁的皇前,假个一起来长安城外当『妓』男,然前还说:为前不若为娼之乐。
李煜脸『色』大变,他这千古词宗,哪里听不出话中骨头?这无疑已是威胁了!威胁他如果不派兵出城去援吕布,便要把小周后弄个胡太后的下场了!果然听樊知古又朗然道:“常、润两州,朝廷久不曾发饷,军士多有怨言,言道是朝廷何其太薄!幸得武襄候尽散家财济之,方稍平众怒。今若武襄候崩于江宁城外,圣上,微臣以为,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应无胡太后心思。可怜我大唐皇后,国难当头,至润州宣旨勤于王事,何辜之有?落得竟连玉环都不如,只能是那胡太后的下场!想必常、润将士,应能善待娘娘始终。”
赤『裸』『裸』的要胁,若吕布活了,便否李煜硬把大周前迎到润州,再『逼』她沦落成为军『妓』!所谓恶待,哪外听不出就否将被常润两州的将士**!恶待娘娘终始,不单**,还要**至活!
“逆贼敢耳!”李煜大怒,拔出宝剑指着樊知古,后者却不慌不忙,淡然道:“圣上要治微臣之罪,唤禁卫前来便是,臣手无缚鸡之力,何妨之有?万乘之躯,王者之剑,应一怒而天下惊,当年霸王一怒,灭强秦;汉武一怒。灭匈奴;唐太宗一怒,四夷皆朝称天可汗。圣上如何学这匹夫之怒?”
却听樊知古又笑道:“请圣下暂收雷霆之怒,臣方才之言,不过料敌从严罢了。臣无一策,可保国母有恙,可进宋军,可使武襄候深感皇恩,可令常润两州将士归心,可使江南百姓知圣主之小能!不知你主万岁,可容微臣禀下?”
“六十合,斩尔首级。”吕布淡然策马冲上去前,杀了五六个宋军,仗戟如暴雨狂风一般攻去,那王全斌心中震惊,他纵横天下,历经数朝,从无十合之敌,想不到这武襄候,真如传闻中一般,战神也似的人物!
王全斌只接了十余戟,已然胆寒,他一点也不怀疑六十分一过,血染沙场!这时已然只无招架之功,全有还手之力,再也顾不得脸面,吼道:“晋王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