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抽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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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一晚上休息之后,周仓也觉得浑身上下有了一股干劲,好似不是自己的意识在控制着行走,反而倒像是自己的肢体在逼迫着自己向前行进。这就有点像是“肢体代替意识”一样。

周仓环顾了一下整个沽氏家族的庭院,昨天晚上的那点时光哪里够得着把这里全部都看完啊,想必如果要实切的全都看完的话,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还不带休息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周仓不得不佩服沽氏家族的人,这么一个占地如此庞大的建筑,恢宏、气派那是自然不用分说,而建造的又如此的秀美、富丽而堂皇,则更则的有难度了。整个庭院呈现给的感觉,犹如把人带进了一副画卷里,你身在其中就连时间都有可能忘却掉,或许在当时那种奢靡的时代里,这未免不是一种逃离世俗的好事情。

相反对于当时的沽名来说,这里可能犹如一幢监狱模样的深渊,否则他也不会在享受如此高级别的待遇之中,还梦想着去做如此繁重的炼金师。对于当时人们来说,出生在这里或者跟这里有一丝的瓜葛都是整个人在一身之中最莫大的幸事了。而对于沽名而言,这里的一切如同一个牢笼,禁锢着自己,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这里,让时间与金钱侵蚀掉自己的躯壳,让自己的脑壳漂浮着上层名流社会对于金钱的贪婪,这坟墓似的深渊说到底于他便是对于生命本身上的一种践踏。

所以现在反观,当时的沽名还是非常的不符合主流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悖于这些的,也难怪当时的人们,对于他会产生如此大的恨意,沽名根本就是与这个金钱的社会是相冲突的,他的出现注定使得整个金缕镇承载上一层灰暗的阴影,或许这便是一个人一出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情,无法有后世存在的种种迹象来予以干扰或者重蹈生命的轨迹。

不论当时沽名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就他个人而言,对于那个时代的影响力来说,肯定是说一不二的。然而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周仓在整个沽氏家族体系,却没有找到一点关于沽名的消息,这么一个让沽氏家族有如此强大恨意的人,沽名算是第一个,抑或这种时代背景下面所衍生出来的这种罪恶行径的判别,便就是如此的荒唐可笑。

或者可以讲这些看作是富人们在闲暇之余的一种消遣活动,在当时那种金钱过度膨胀奢靡的社会之下,这些事情也只是用来作为无聊的饭后谈资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或许当时的人们就根本不愿意去讨论沽名,抑或连提及这个名字的力气都不愿意。这种奇怪的迹象,如同一个人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着,这种可有可无的存在感,在某些时刻被放大到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罪恶的象征,而在这种体系下的社会里,沽名则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不得不说当时的沽名,是没有现在的周仓这么幸运的,或许当时的沽名之所以离开富丽堂皇的庭院,去涉足繁缛的炼金师行业,也是为了逃脱这种生活局面,或许当时的沽名在某个时刻,被家族里的人寄望了厚望,而他的所作所为却背道而驰,从而使得绝大多数的家族人都对他产生了敌意,以致于他不得不借助这样一种方式离开这里,去重新寻找与定位自己的存在。

这种即将消失殆尽的存在感,沽名是迫切需要的,因为一旦他连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的话,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与资格去相信别人会记住这么一个家族的病态。

或者这种病态的人更本就是整个沽氏家族中一粒老鼠屎,没有人愿意提及这么病态的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与这样的一个病态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周仓在整个沽氏家族之中很少看到关于沽名的消息。

如果能够发现的一些零星记载,除去小时候的学堂生涯,剩下的也只有那些商人对于沽名的一些诋毁的说辞。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义正言辞的话,能够将沽名从他们的那个时代上抹去,可是他们未曾想过经过时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打磨之后,唯一留下的确是这个浑身病态的人,然而他们那群自恃高高在上的权威人士,却难以企及这么一个另类的高度,周仓想如果那些人看到这些,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

那些刻意诋毁沽名的人,有一半都是他自己的家族成员,周仓也很难以明白为何这些人会如此的憎恨沽名,然后从任何角度和方面去追根溯源,都没有什么理由让这件事情存在,而这件事情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一样。根本无从查证,周仓也只是通过他在沽氏庭院里看到的那些记录上所了解的。

整个沽氏家族最有价值的东西恐怕就要数那个占地达一百多亩的地下室图书馆了,相对当时的环境来说,这样一个庞大的存书空间实在是大的可怕,周仓在这个图书馆里转悠了半天,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关于为什么整个沽氏家族的人都憎恨沽名的缘由,可是搜索完毕之后,也只能通过民间收集的一些,不具备权威出版的一些记录了解到一些零星的事情。

说到底就是沽名是个感情的骗子,他诱骗自己的嫂子,迫使她离开她的丈夫。而且由于沽名长的很帅,在当时迷惑不少人家的妙龄女子,是个多情的痞子。从这一点,就可以大致的了解到,只所以憎恨沽名完全是那些富家子弟对于他的嫉妒与羡慕。

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如果你被隔离开来单独来对待,实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来相信自己,而

自己也会随着时间的洪流以及他人冷漠的旁观从而轻易的就消失了。周仓在这些记录里丝毫看不出沽名有任何不妥的记录,除了那些没有任何考证的野史,自始至终沽名都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只想将炼金术提升到极致的炼金师而已,从一些记录上可以看得出沽名的整个童年生涯,除了图书馆便是沽氏家族里的炼金室,或许这便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炼金师从小爱干的事情吧。

周仓想想着沽名每天出入在这里,然后抵达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从早上的晨光里的第一缕阳光再到傍晚时分的最有一丝夕阳,或则在夜幕低垂的夜晚,一缕火光在图书馆的阴暗角落里被点亮,一个怀揣着炼金师梦想的还在在灯光之下寻觅着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一种桥段是在平常不过了,然而对于这样一个出生在富人家庭里的孩子来着,这样行径多多少少会惹来不少的非议,就单单是其他的家族成员,谁也不会愿意看到别人眼中提及的优秀是属于他人的,对于沽名来说也是同样的。

所以在缺少玩伴的童年里,这些书籍成为了他的挚爱,也因为这些书籍使得沽名更加坚定的选择自己的未来,如若不然,这个世界里将不会存在这样一个伟大的炼金师,周仓也不会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来寻觅关于沽名的一切,他也终究不会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曾经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这个时代如果没有给予沽名如此的重任,那么就会多了一个无聊至极的商人。所以反则周仓是幸运,沽名也是幸运的,他们都是一个时代里造就的产物,这些人的彼此出现只是为了验证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为梦想不舍的人的存在。

或许正是这种人的出现,才予以那些执政者们当头棒喝,从而才能够重新思考他们作为世界上的主宰到底该如何的掌控这个世界。对于周仓而言,他是足够幸运的,他没有生活在当时这种两难境地之下,反而是出生在了崇敬自由的暗夜精灵家族之中,这于他自己便是上帝的一种恩赐,或许前世的诸多的孽缘在这里就要为之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便是要通过自身的残酷修炼来回归本源,使得自己的存在更加有价值。

而在周仓接下的旅途中,他所要遇到的将不是那些恐怖的怪异的东西,他所要面临的是对于自己人员本初的一种探讨,而这样的一种与自己的同族面对面,对于周仓来说恐怕还是第一次,毕竟当自己成为暗夜精灵一族的成员之后,他基本上没有见到过其他的同族成员,所以一方面周仓感到幸运,一方面他又感到很惶恐,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里,会存在与自己曾经有着相同念头与抱负的人,而现在自己所要面对的不是武技超群的人,而是在意识上无法同等沟通的同族。

对于周仓本身而言,这一次的相遇是一种前世的孽缘,不管是否能够遇到,在某种层面上来说,都是一种类似于纯属巧合的电影桥段一样的神奇。而这种源于神奇字眼一样的经历则更加像是暗夜精灵一族为了摆脱某种束缚所做出的努力,即便在现在看来,周仓还并没有给暗夜精灵种族带来什么历史上的转变,也并没有使得自己的武技得到什么更大的提升。或许他的本质工作并不在此,周仓所要做的就是为了要证实那些依旧心存希望的人,对于生活始终抱着一颗坚持的心。而这颗心终将得到回报,不管是出自这个社会还是在若干年之后,都将或彻底的被他人所认可。

如同几千年前的沽名一样,虽然他在艾美峡谷的战争犯下无可推卸的责任,而他对于后世之人对于这些人性的思考又重新的回归,功不可没,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与周仓同等的人依旧记得沽名的原因之一。

而在整个沽名的日记本里所记载的关于家族的一切事情时,周仓所看到最多的是关于他对于他父亲的一些说法。

始源壹零三年,沽名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其实,我不太想让我的父亲在日后看到我笔下的他,因为这些多少有些太过于个人意志化了。而我最初的想法便是我的父亲能够在旁人的嘴里听到我对于他的一切真实的看法。

我与我的父亲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如同两个大相径庭的人一样,从来都不存在一种叫做“血缘”关系的字眼,我与他之间最多的就是那些割舍不掉的隔阂。更多的时候,我们两个之间只要是一说上话,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都有可能成为争论的焦点,我与他的意见从来就没有统一过,这也是我最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情,因我在自己的生命力每天都将遇到这样的场景,这是我最不愿意所触及的所看到的。

就好似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躲在图书馆角落里看那些炼金师的书籍,心情当然是惬意的很了,至少在那个时候多多少少是不愿有任何人来打扰到我的。

而对于父亲而言,我这样的存在就如同一颗毒瘤,污染整个家族,以至于连他都想要以某种方式将我遣送出去,这也是为何我在日后会一直跟随其他的炼金师,住在艾美峡谷的缘由了。我对于父亲当时这样的做法多多少少还是不能够苟同,毕竟在当时来说我还一度觉得我与他之间,至少可以通过沟通的这种方式来折衷选择我的出路的。毕竟在成为炼金师之前,我还一度对于建筑行业很是痴迷,特别是在图书馆里看到那些关于建筑理论学的种种记载,让我都忘乎所以了时间的存在。

相比当时的父亲根本就是不了解我的,身处在诸多兄弟的家庭,难免会招来其他兄弟的白眼,毕竟自己这样的行径太过于突兀了,鲜少有人将自己隔离开来放置在一处,想关在动物园的动物一样供人观赏,然而父亲却没有在乎的样子,他们好像乐此不疲的想让我在这些人面前出丑,而我为了保存我那可幼小而又脆弱坚定的小心脏,我自始至终都一个这么一个姿态示人,希望他们能够看到一个渴望理想,渴望得到他人认可的一个人,这如何坚定不移的付诸着努力。然而这些在他们的眼里,在他们的社会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所以在这之后我对于你们的社会我已经厌倦,可以说是彻底的厌恶,甚至会自然而然的抵触了。

其实,我本身的确也是找不到一个让我能够倾听你的言论的理由的,我从来都不对这种不存在的事情抱以希望,而与你交涉便是属于这其中的一项,虽然这种行径在日后也给我自己带了一些或多或少、不大不小的麻烦,可终究还是不愿意妥协与你摊牌,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我倒觉得这样做要比和你谈论关于自己的炼金师梦想要来的实际的多了。

唯一让我觉得对于你还有一丝歉意的理由就是,你遗传在我身上的这种深谙世事的性格,这种对于世俗社会如何抽离开来的一种**,或许用圆滑来形容都已经不算为过了。

我即将离开金缕镇,去追寻我的炼金师梦,而你我的父亲,我在你鄙夷与不信任的神情里看到却是如此的毫不在乎,好像我的存在就是一个路人一样,无足轻重。你从来都没有将我的母亲的真实身份告诉我,虽然我极力的追问,可是你每一次都找一些荒谬之极的相同念头来回绝与我,我想算了,即便你不告诉我,我在日后也能够通过其的方式了解到。

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你都从来没有真切的关心过,连你来问一句的场景都没有发生,虽然对于你的出现的几率简直就是为零,可我还是想要通过我的努力来到得到你的认可,毕竟只有得到你的认可才能够使我觉得我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价值,然而就是我的这些自以为是,迫使我去寻找新的炼金材料,这也使得整个艾美峡谷和金缕镇处于危险的境地,这是原本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我只是一念的以为只要我能够制作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炼金品,就能够得到你的认可。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能够得到这个家族的原谅,金缕镇的覆灭我的责任在所难免,我在这黑暗的洞穴里决定度过我的一生,用我的悔恨来弥补我这些年的过错,虽然这看起来已经多少不再重要了,可是还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些时日不多的人生,了却我的最初的梦想——就是你的认可,我曾经暗地里偷偷的回到过你的住处,也瞧瞧的看到了你平日里是个怎么样的状态,我想你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考虑我的去处,你只是像是在打发一个路人一样将我同那些炼金师一同驱逐到了艾美峡谷。

然而就是再这样的环境里我都无时不刻在念想自己能够回到金缕镇,能够与你生活在一起,哪怕是每天受到你劈头盖脸的臭骂,我也愿意,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我沽名。

虽然在整个炼金界来说,我的制作工艺已经达到了上乘,也鲜少有人能够与我并驾齐驱,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够得到你的认可,而你的认可才是我最为重要的选择。现在想来当初那一份坚定地想法,说到底还是想要与你在一起,得到哪怕你一丁点的认可就足以了。

这样看来我还是个挺容易知足的人,至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如此的反复无常,整天与你商榷着如何欺骗他们的感情,以此不劳而获得到他人的财富。

这类的人说的到底最终是会遭到他人唾弃,所以在我得知这些消息之后,便决定舍弃余下一生来为你为整个沽氏家族,重新燃起对于炼金行业,让我们的这个家族能够在这个业界里占有一席之地。现在我已然做到了,可是你却看不到了,我只能够每天回忆着年少时与你在一起嬉戏的模样,时光彻底的回不去了。在这黑色的洞底,我的内心被无尽的黑色吞没消失殆尽,我成为了两个影子,一个追逐着炼金梦,一个则是满载家庭的人。

看完沽名写的这些之后,周仓从心底里开始佩服他,因为在当时那种境况之下,鲜少有人能够用这样的语气去与当时势力庞大的沽氏家族抗衡,而沽名虽然作为沽氏家族的一员,却为了炼金界的荣誉,自甘牺牲自己的荣辱,去换取炼金界的兴衰,这个那个念头是没有任何人敢去真正的与之较量的。

现在看来,当时的沽名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肯定在心底反复的追问了自己无数遍,在心底最为纠结的瞬间也是做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回转,或许一千次的回转就只是为了今生这一段的事情。还好,沽名没有被他的家族以这种暴力式教育方式打压下去,最终还是选择了炼金术这个行当,然而如果金缕镇的人在现在还活着的话,周仓想没有一个人不是赞叹沽名的,因为只有沽名才真正的等的如何让金缕镇的炼金师们发光发热,至此,周仓不仅感叹因为沽名的执着才得以让他领略到了上古兵物神奇的尊容,也是源于沽名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性格,使得周仓也想要通过这么一种寻觅的方式来证实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