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徐开看了一眼，然后抬头问。

齐溟儿面如呆鸡。

“诗。”

徐开差点把纸扔地上。

我特么还不知道是诗？！

我用你回答我这个！？

“我知道这是诗，我是问你，你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齐溟儿依然面无表情。

“他说你知道。”

这话说的也太简洁了……

徐开只能靠猜，猜这个所谓地“他”应该指的是东王公？

“我是知道。”

齐溟儿清淡的“哦”了一下。

然后就没了下文了。

徐开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呢。

结果人老人家把嘴闭上了。

只是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哦？

哦！！！

哦你个鬼！

哦是个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如果你是来逗我笑的，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齐溟儿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

“我需要这首诗，你会背么。”

徐开迷了。

背诗是特么什么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东王公到底给我找来一个什么样的奇葩啊！？

“咱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吗？”

齐溟儿空洞的眼睛露出了一些疑惑。

“什么意思？”

徐开黑着脸摊了摊手。

“貌似我才应该问什么意思吧？”

齐溟儿摇了摇头。

“我确实不想拜你为师，但我必须拜。”

又特么不提诗的事情了？

这该死的跳脱思维……

徐开心里腹诽。

面上不动声色，反问说。

“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我不喜欢这样的徒弟。”

齐溟儿眼神空洞。

但徐开却分明从里面看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深入骨髓的情绪。

像是怀念，像是憧憬，像是回忆。

“我想活着。”

这是特么什么回答？！

风马牛不相及好么？

背诗和拜师还关系生死？

“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年可以活。”

齐溟儿又摇了摇头。

“不，我想长生，我想永生。”

徐开竖了个大拇指：“年轻人，好理想。”

齐溟儿：“我不知道为谁而活，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但我一定要活，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徐开头一次听齐溟儿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倍感新奇。

“要不要进洞里面说？”

齐溟儿面无表情，既没答应也没反对，继续说下去。

“从我出生那天起，我的脑子里就时常会回忆起一个声音。”

“一个很熟悉，但我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人，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晚上我从不会做梦，只会有个人不断的在我脑子里说话。”

“他说，活下去，长生，永生。”

“他还说拜你为师能长生，所以我来了。”

“请收我为徒。”

徐开眉头微微一皱，这好像是个挺玄幻的故事。

“师徒，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实话，我有不得不收你的理由。”

“但如果你自己心里不确认拜我为师，那我宁死也不会收你。”

这和他指腹为徒的情况不一样。

他认为，齐溟儿这个人和徐小贪、岳仙从根子上就不一样。

直觉告诉他。

如果不让齐溟儿心里认可自己做师父，那就算强行收了做徒弟……

那个-999的数值估计这辈子也都不会涨回正值。

系统好像又给了我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齐溟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不是一般的神仙化身……

她给徐开带来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空有躯壳，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对于拜师的事情有着本能的排斥……

可却出于某种类似于“使命”的特殊梦境，而不得不拜师。

这很奇怪。

比林医生给他的感觉还要奇怪。

想要既收了这个徒弟，又要把亲密度提升到一定程度。

肯定不能这么直接的完成。

必须要另辟蹊径。

讲真。

他总觉得，系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希望自己完成任务的……

尤其是新手期过后，这种感觉分外的明显。

【我为人师】的任务。

如果没有七脉三绝的已经炼体的人做记名弟子。

五六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让人成功炼气？？？

【破茧成蝶】更甚。

如果没有小母龙的真龙共生术，凭借岳仙本身的体质问题。

这辈子都不可能炼气。

这两个原本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徐开思来想去，系统就是在特么坑爹。

如果老老实实的做任务，必然不可能完成。

只能另寻他道。

这次任务更是如此。

系统自己都已经表明了，任务难度生生拔高到了四颗星……

能随随便便完成？

真要是顺着齐溟儿的意思走，直接收她为徒……

任务就相当于完成了一半。

系统不可能让他这么顺顺当当的通关。

这太特么不符合系统的尿性了。

不整点幺蛾子，绝对完不了任务。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收徒了。

先以提升亲密度为主，收徒放在最后再说。

他注意到。

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齐溟儿的表情罕见的微微一变。

虽然又只是昙花一现。

但这已经很难得了。

余光扫了一眼系统面板，-999已经上涨到了-992。

虽然变化并不太大，但这绝对算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自己的路，应该是走对了。

齐溟儿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空洞的眼睛。

愣怔的盯着徐开。

“我，我自己选择。”

徐开温和点头。

“当然。”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当然要由你自己来选择。只有发自本心，才有师徒之说。”

齐溟儿小鼻子微微一皱，好像在心里纠结了一下。

终于是不说收她为徒的事情了，转而直愣愣的说。

“能不能陪我去香炉山。”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直。

明明是个问句。

可在她的嘴里冒出来，就好像是在说一个陈述句。

徐开感觉一阵头疼。

亲密度变化是好事，但特么这女孩的思路太跳脱了啊。

天上一脚地上一脚。

哪都不挨哪。

一会拜师，一会背诗，现在又说去什么山？

这特么是阳间的脑回路嘛？

约我爬山？

我咋知道你会不会在山顶上，来句“您看我还有机会吗？”，然后把我推下去？

不约不约。

等等。

什么山？

香炉山？

香炉山！

这地方有点耳熟啊。

不就是小韩说的那座可能有仙丹存在的山么？

她也要去香炉山？

她和香炉山还有联系？

“你去香炉山要干什么？”

齐溟儿摇了摇头。

“除了长生，还有香炉山。”

这话也说的有点简洁啊。

徐开自己盲猜了半天。

她难道是说……

她脑子里时不时响起的那个声音，除了告诉她要长生以外，还告诉她香炉山这个地址？

难道香炉山对她来说有某种特殊意义？

嗯……

又到了人人期待的日常推理环节。

首先整理一下线索：

据说香炉山的整体形状，像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炼丹炉；

有炼丹炉，才能炼仙丹；

任务代号是：丹仙。

这一系列的线索整合到一起……

应该能够大致推测出一个答案。

香炉山在很久很久以前……（不是山里有座庙）

漫天仙佛陨落之前、灵气枯竭之前，或许曾经是一座真正的炼丹炉？

或者是一整座丹房？

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人间了。

化为了一座大山。

所以里面有仙丹的存货。

所以和齐溟儿这个丹仙有联系。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和她一起去一趟，就很有必要了。

万一能捞一点了不起的仙丹回来，那自己不是发了？

没准自己靠着嗑仙丹，也能突破如喝水，破境如剔牙，那多爽？

就不用苦哈哈的自己修炼了。

他当即敲定。

“行，等我两天，两天过后，前往丹炉山。”

齐溟儿清冷的面容似乎缓和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我住这里。”

徐开点头：“行。”

反正他晚上也不睡觉，都是盘膝炼气。

最近他越来越感觉破境在即。

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七星位小自在天。

他和登天木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登天木旁边炼气，速度快的真的和起飞没啥区别。

不过就这，他提升一星位，还足足炼了一个季度的气。

仙人进境，果然很难。

然而。

随着对力量的掌控度越来越高，他越发觉得自己慢慢符合了仙人的这个头衔。

力量究竟有多大，他没有参照物可以进行对比。

粗略算计一下。

他现在应该可以动用元炁，将自己脚下的安山整个拔地而起……

不过具体能不能做到。

他没试过。

而这，好像才刚刚掌控了体内全部力量的大概十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