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岸镇镇子里的东北军指挥官可不想自己就这样被别人压着打,听到外面虽然死伤惨重但火力并不强大,进攻镇子的部队似乎并不多,旅长立即派出了他手里的王牌部队——骑兵团出击!
试图一举就对方给消灭了,用雷霆一击来扫清麻烦,避免添油战术。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宋军他们这些特战队等待的就是他的骑兵团,他们知道只要将这支骑兵团给灭了,甘岸镇的东北军几乎就没有了多少战斗力,甚至可以说在信阳的第57年就少了四分之一的机动力量,因为整个第57军一共只有四个骑兵团!
骑兵团的冲锋是威武的,轰隆隆的马蹄声给人以极大的震撼,这声音听在东北军官兵耳朵里,他们一个个安静了很多,心里的惶恐一下出掉了一半,那些被爆炸声惊醒胡乱从帐篷里爬起来的士兵开始按照长官的命令开始整队,开始有序的集结。
骑兵团的速度飞快,不到一分钟其前锋就冲了镇子,就开始与特战队接火了。
只不过当骑兵团接火的时候,骑兵们并不知道与他们对射的并不是特战队的前锋,而是特战队的阻击部队,也就是特战队的后队。特战队的前锋早就趁刚才换防部队覆灭的时候深入到了里面,前后两部分特战队对骑兵团形成了一个深深的U字形口袋。
“啪!”一声枪响,冲在前面的骑兵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下,那匹战马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死亡,依然快速地朝前奔跑着。
“啪!”又一个士兵从马背上摔下,没有士兵驮在背上,战马跑的更欢快。
“啪!啪!”一匹战马猛地颤抖了一下,前面的双腿猛地提起,张嘴欲叫,却无法发出嘶鸣声。骑在马背上的士兵还毫不知情,嘴里依然怒叫道:“冲!冲!你他妈给我冲啊——”
已经毫无生命迹象的战马带着它的主人一起摔倒在地,因为强大的惯性它和主人一起朝前滚动着,然后被无数马蹄重重地踩下,尸体慢慢被践踏成肉泥,依旧温热的鲜血静静地流淌着,渗入泥土。
它的主人被一匹刚刚没有了主人驾驭的战马所撞飞,高高地抛向空中,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脑袋,早已经死亡的他再次承受爆头之苦。
镇子外的枪声并不激烈,战马冲锋的轰隆声依然在东北军官兵的耳朵里轰响,大地依然在战马的践踏声中颤抖着。但骑兵冲锋的吼声却在慢慢减弱,不时发出一声声惨叫,一些官兵呐喊的声音时不时突然戛然而止。
不到五分钟,正在冲锋的骑兵也回过神来,惊惧地发现周围的同伴不见了,正在冲锋的只有数百匹马背上空空如也的战马,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孤零零地呐喊,只有一个接着一个坠落尘土的同伴在惨叫,只有一匹匹受伤的战马在哀鸣……
他们连忙勒住躁动不安的战马,高高地举起双手,眼睛惊恐地寻找着黑暗中的敌人,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的动作,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别打了,我们都投降了。”
很快黑暗之中冲出不少人来,低声地命令这些胆颤心惊的骑兵控制马匹继续前行,自信的这些人甚至连俘虏手里的马枪和骑兵刀都没有收缴。
稀落的枪声更加稀落,冲锋的战马慢慢远去,就如他们冲锋得更远了,就如他们将进攻镇子的敌人赶跑了。
等骑兵团远去了,特战队指挥官宋军又是发出几声鸟的啼叫,特战队员立即再次向镇子挺进。
这次特战队不再等待敌人冲出来而是攻了进去,因为镇子里的指挥官已经发现了不妙:不说他没有命令骑兵团冲那么远,现在可是晚上,骑兵团在镇子周围熟悉的地形上冲锋,利用镇子里的灯光进行冲锋是可以的,但在晚上绝对不能进行野战,看不清地面时冲锋,那么地形就是骑兵最大的敌人,无论是凹坑还是石头或者灌木丛林都是骑兵的天敌,根本不用敌人打骑兵就会自己消灭自己。
再说骑兵团即使真的取得了胜利,他们也一定会派人过来报捷,会将抓获的敌人送过来,可是他们一去不复返,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只有那马蹄声一往无前地消失在远方。就如他们是去郊游、是在进行转移一般。
此时的东北军旅长知道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驱赶走外面的敌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固守,如何等待援军前来解围,东北军的兵力收缩自然导致特战队阵地向镇子里延伸,他们没有集中于一点进行强攻,而是从四面八方进行渗透,就如缝衣针一般这里扎一下那么扎一下,让守军根本不知道对手的进攻方向,不知道如何进行兵力布置,但阵地上的士兵却不断在冷枪冷炮中逐步消亡。
随着时间的延长,随着一个个阵地士兵的削弱,甘岸镇的防守开始变得千孔百疮,很多地方就如被蚂蚁掏出了小洞,虽然还不足以让大堤崩溃,但开始在渗水,而渗出来的水流不断洗刷着小洞,让洞慢慢地扩大,慢慢地联成一片。镇子里的守军还是自觉不自觉地抱成团,以为这样的话力量会更大,也更安心。
而且这种抱成团都是以镇子里的房屋为中心的,他们都如所有巷战一样,准备利用民居的院墙、房屋、水井、磨盘为掩护抵抗敌人。
特战队当然不会逐屋逐房地进行清剿,而是让其他部队架设迫击炮、火炮开始进行逐一清除。
而特战队队员只是藏身于外围,用狙击步枪对那些受不了炮火轰炸的,四处逃跑的东北军士兵进行点射。
随着一栋栋房屋被饱和的炮兵轰炸,精准的射击让东北军逃无可逃,躲无可躲,终于他们的士气崩溃了。
旅长率领一般军官大喊着投降,同时点亮一排排火把,生怕红军看不到。
战斗前后只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当然,如果按照特战队的实力,按照郭拙诚第三军的实力,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郭拙诚不想牺牲太多的部下,想缴获最多的战马,同时也是为了逼迫更多的东北军士兵投降。
要知道在中国除了中央军之外,就是东北军最正规了,而他们的技术性官兵比中央军还多。另外,东北军是从东北来的,对东北的环境非常熟悉,同时在西北驻扎了多年,对西北的地形和风土人情都很了解,一旦将他们收伏,则对红军进攻西北、进攻东北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很快,甘岸镇的战斗就结束了。
等到俘虏押解走之后,直属纵队的官兵就开始利用东北军原有的阵地和防御工事进行加固、扩建,开始大挖战壕,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任务就是死死守在这里,不但不让郑州方向的东北军、西北军以及晋军越过这里到南京救援,也不让南京方向的军队突破这里而逃跑。
东北军一个旅短短几个小时就被歼灭,这让坐在南京的阎锡山、张学良大惊失色,他们第一次对红军的实力有了亲身体会,也知道了蒋芥石的中央军那么快就抵挡不住的原因:并非完全是蒋芥石的无能,而是双方军队的实力相差太大。
之前他们总以为中央军迅速崩溃,红军这么快翻盘,完全是因为蒋芥石的瞎指挥,是各个军阀都各自为战,这才导致惨败的。可是,现在自己的部队也是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怎么办?”阎锡山皱着眉头看着哭着脸的张学良问道。
旁边的冯玉祥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些共党分子完全是不顾道义,我们已经向他们发了电报,请他们派人来协商,我们答应了给他们一个位置,怎么还打我们?难道我们就真的怕了他们不成?他们这是有心算无心,我们是没有做好准备,真要我们做好了准备,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他们也就是在山沟沟打转转,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搞偷袭,真要面对面地打,我们一定能赢。”
阎锡山无奈地说道:“现在他们是面对面地和我们打,可是结果呢?”
冯玉祥摇手道:“这是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他们是偷袭得手。只要我们汲取这一次的教训,只要我们拉开架势,他们肯定打不过。再说,胜败是兵家常事,怎么一次小小的战斗就能断定谁胜谁输?”
阎锡山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蒋某人已经被他们打败了,让我们捡了一个大便宜。如果这次我们跟红军大打出手,会不会又给了蒋某人一个捡大便宜的机会?我认为如果我们与红军大打的话,一定会打得两败俱伤,就算我们取胜那也是惨胜,不得不防啊。蒋某人可不会甘心当寓公。我们是不是多给他们一些位置,多给他们一些地盘,先稳住他们再说。等我们了解了他们的真正实力,了解了他们的弱点了,再想办法消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