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产检室的落地窗，顾明洲第十三次调整胎心监护仪的绑带。陆星予的孕肚在月光下泛著珠光，指尖轻点他紧绷的手背："顾总再勒紧些，监护仪该报警了。"她话音未落，仪器突然发出规律蜂鸣，顾明洲的腕表同步震动，惊得护士打翻消毒盘。

"换三号监护带。"他扯松领带的手在发抖，定制西裤膝盖处还沾著方才在走廊打翻的燕窝渍。陆星予忽然握住他手腕，将人拽坐在检查床边："顾总当年并购三家上市公司时，手都没抖成这样。"她指尖抚过他泛青的下眼睑，那里还印着连续三晚研读孕产指南的痕迹。

陆母捧著鎏金食盒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女婿在给女儿脚踝涂妊娠油。顾明洲的袖口卷到手肘，价值?万的腕表磕在搪瓷盆沿："妈，星予说今天胎动少了七次。"向来在谈判桌上杀伐果决的声音此刻发虚，惊得食盒里的青瓷汤匙叮当作响。

"你爸怀你时把胎动记成股票代码。"陆母笑着掀开汤盅，二十年陈的陈皮香漫开，"明洲妈妈生你那晚，你爸在产房外签了三份并购协议。"她忽然从珍珠手包里抽出泛黄笔记本，1997年8月15日的记录页上，顾父的字迹与此刻胎监曲线惊人相似。

顾明洲的指尖突然触到妻子后腰的妊娠纹，向来稳操胜券的声线裂了条缝："明天开始我在家办公。"陆星予的高跟鞋尖碾过他皮鞋，将并购协议拍在他胸口："顾总上周装的远程胎监系统，足够监控半个华尔街。"她忽然拽住他松开的领带，唇擦过青黑胡茬："真这么怕，今晚陪我拆你准备的三十箱待产包？"

月光漫过别墅阁楼时，顾明洲的领带早不知去向。满室待产用品铺成星河，他单膝跪地给按摩椅调角度的手在抖："国际医疗团队两小时后就位..."话音未落，陆星予的赤足踩上他肩头："顾明洲，当年你在纳斯达克敲钟时..."她忽然闷哼一声，掌心贴上突然发硬的肚皮。

满室警报器同时尖啸，顾明洲打横抱起人就往外冲的刹那，陆母的龙头杖横在门前："这是假性宫缩。"她笑着展开二十年前的孕期日记，泛黄纸页上顾父的批注力透纸背："第七次误判产兆，罚丳《金刚经》三遍。"

"顾总现在丳经还来得及。"陆星予的指尖戳向他胸口，忽然被握住按在剧烈跳动的心口。顾明洲埋首在她颈间，雪松香混著颤抖的呼吸："你要敢..."未尽的话被陆母递来的汤匙堵住，陈皮绿豆汤的清甜漫过喉结："星予十六岁就敢篡改你的志愿表，你觉得谁更危险？"

晨光漫过阁楼天窗时，顾明洲在三十箱纸尿裤中沉沉睡去。陆星予的指尖抚过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摸到压皱的戏票——"?年之约"的烫金字下，顾母年轻时的字迹若隐若现："若得双生，当唤..."后半截字迹湮在妊娠油渍里，像道等待破译的产房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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