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著：“我还没活够，谁爱死谁死，反正我不想死。”
每个人的目光闪躲著，不敢与他人对视太久，生怕自己眼里的心思被看穿。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几个呼吸间悄然过去。
突然，人群中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迈著颤颤巍巍的步伐，缓缓站了出来。
老人的头发早已全白，那是岁月染上的痕迹，满脸的皱纹如同沟壑纵横，那也是岁月留下的烙印。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透著一股令人动容的坚定：“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早就活够了。在这村子里待了一辈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我留下来，给大家家守住村子。”
“不行啊爹！”
一个已过知命之年的男子，头发也已然花白，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老人的面前。
双手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爹你不能留下！没有你，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老人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那双布满老茧、青筋凸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现在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孩子们都还小，需要你照顾。爹年纪大了，能为村子做的，也就只有这最后一件事了。”
男子的妻子、孩子、孙子听到这番话，也纷纷围了过来，跪在老人面前。
他们的泪水夺眶而出，“砰砰”地给老人磕了几个头，每一下都饱含着无尽的不舍与敬重。
就这样，在老人的带动下，随后陆陆续续站出来十几个老人，有男有女。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透著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
最大的年龄七十多岁，最小的也有?十多岁，这些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此刻却为了守护村子、大家，站了出来。
死寂的氛围中，不知是谁率先将目光投向了弄老头，那眼神中带着厌恶与嫌弃。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过来。
大家都还清晰地记得弄家那些缺德事，桩桩件件，都在村民心中刻下了印记。
在他们看来，弄老头和弄老婆子，是最该被留下送死的人。
弄老头被这么多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盯着，心里“咯噔咯噔”地跳个不停。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噸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他可不想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王氏看出来了大伙儿的心思，赶忙站了出来，她双手叉腰，神色焦急，声音尖锐地?嚷着：“我家老二到现在伤都还没好，行动都不利索。要是老头子再留下来，我家的顶梁柱可就彻底没了，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提到弄德同的伤，原本朝弄老头看过来的目光顿时少了大半。
众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纷纷低下头，不敢再与他人对视。
那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参与过殴打弄德同，如今回想起来，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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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满脸疲惫，根本就没心思听他们在这里嚷嚷。
作为一村之长，他深知此刻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著村民的生死，他不可能点名让谁出来送死，这是他作为村长的无奈，也是他肩上沉重的责任。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那十几个挺身而出的老人，眼神中满是敬重与愧疚。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著，声音沉重而又饱含歉意地说道：“白云村对不住你们了。”
村长低呵一声，挥了挥手，带着一众人朝着村子的后山走去。
那些老人的家人都满含泪水，他们也给老人家们留下了粮食和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
村长则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领着众人朝着一个平日里基本都不会去的方向前行。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很艰难。大家的脚步缓慢，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沉重的叹息。
弄月的记忆深处，自儿时起，便常常听到大人们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山坳。
他们说，山坳里面有狼，那些狼面目狰狞，专挑小孩子下手，一旦被盯上，绝无生还可能。
从此，那片区域便成了村里孩子们的禁地，没有人敢靠近。
今天跟随众人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传言中的狼窝并非真的有狼，而是藏着一个山洞。
那些决定留下来的老人，拖着并不轻快的步伐，远远地跟在队伍的身后。
他们手中拿着简陋的工具，仔细地处理著众人走过时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片被踩倒的草叶、一个浅浅的脚印。
村长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影在茂噸的草木间时隐时现。
脚下的路崎岖难行，厚厚的落叶堆积在地面，一脚踩下去，松软中带着湿滑，稍不留意就会摔倒。
周围的草木又深又噸，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全是高过脑袋的枝叶，将周围遮得严严实实，偶尔有几缕阳光艰难地穿透缝隙。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大家却没有丝毫抱怨，彼此相互扶持，有人脚下打滑，旁边的人会立刻伸手拉住；有人被树枝绊倒，周围的人会赶忙扶起。
村长媳妇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回头张望，看看是否有遗漏的人。
弄月则静静地陪在她身旁。
这个山坳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幽深，不多时，身后的村子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山洞的入口极为隐秘，藏在一大片莽草后面。若不是村长带领，常人根本无法发现。
那莽草长得极为茂盛，叶片宽大且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划破皮肤。
村长却像是对这里了如指掌，他熟练地拨开草丛，带着众人精准地找到了入口。
刚一走进山洞，一股浓烈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混合著泥土、青苔和腐叶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众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后，昏黄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山洞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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