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挂掉电话,低头的刹那,对上楚瑶迷濛困顿的小脸,轻叹了一声。
太短了,每次跟她见面都这么仓促。
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祁璟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座椅上。
小心地给她穿上衣服,让她躺倒在座椅。
将自己放在最后排的军装大衣盖在她身上,随后拿起提前就准备好的另一套纯黑的军装制服,动作利索的换上。
整理完毕,祁璟降了一点车窗透气,继而打开车门。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处在半梦半醒中的女人,轻声关上门。
不远处的蒋浔光见他下车,脚步挪动了一下,又停住。
刚刚那一瞬,他想冲上去狠狠暴揍对方一顿。
面对蒋浔光的敌视,祁璟丝毫不惧。
他朝着蒋浔光走去,手伸进军装制服的口袋,拿出一枚银色的徽章,丢向他。
随即抬手指了指林场侧北方向的天空,那是秦北村后山的山顶。
他说:“上边有一支海军陆战队的防空连队,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拿着它上去摇人。”
蒋浔光下意识接住徽章,怔愕在原地。
却听祁璟继续开口:“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跟司丞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她。”
蒋浔光点点头,哪怕他再不想跟眼前这人打交道,事关楚瑶的安危,他不会意气用事。
祁璟见他这么快就稳住情绪,暗暗点头,接着说:
“地窖里有给你准备的武器,另外还有一台卫星电话,一部无线电。
原本这两样东西是给那丫头的,既然你在,就花点时间教她怎么用。
那把弩也是,回头记得教她。”
不提弩还好,一提弩,蒋浔光就想起这人让他开车来这里的目的。
祁璟见状,笑了一声,坦荡且直白:
“我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是你不听秦野的劝,非要跟来的。”
蒋浔光握拳,想打死眼前这个人。
祁璟耸耸肩,“哦对了,为了方便你行事,回头我会找人把你的档案调到我带的连队,你之前的军衔是……上尉?”
蒋浔光垂下眼帘,哑着声纠正道:“中尉。”
祁璟装出一副我想起来了的夸张表情,“哦,三年前犯过错误,削衔了。”
蒋浔光没接他的话,也不想接他的话。
祁璟并不在意,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用吉普,
最后丢下一句:“车和人都留给你了,给我照顾好。如果你感染了……第一时间通知楚煜。”
看着祁璟大跨步离开,蒋浔光在原地待了几分钟,随后走到车子旁。
隔着车窗,静静看着被军装大衣裹成一团的楚瑶,眸光闪烁了一下。
轻声打开车门,然后关上,安静坐在她身旁。
……
祁璟回去的途中,秦野一路发癫,不停问他战况如何,问得他不堪其扰。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这么关注老子的x生活干嘛?”
“切,谁关注你啊,我关注的是……”
我的小棉被儿!
“想都别想。”祁璟一巴掌拍开他。
秦野哎了一声,愁苦道:“你们都有的吃,就我没有。”
祁璟睨他,“1所有几个特殊器官畸变人,你可以去试试。”
秦野:你可真是我的亲兄弟!
跳过兄弟斗嘴的日常戏码,秦野换了个话题,“哎,你知不知道,我回国之前正在筹备一个独创主题个人画展。”
祁璟不咸不淡:“不知道,不关心。”
秦野:“???”做兄弟的,怎么能冷漠成这个样子。
“不关心没事,你听着就行。”
“之前在法国,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素材作为主题对象……”
秦野嘴没停,“然后我就被二哥抓回国了,再然后我见到了楚瑶。”
祁璟看向他,“所以?”
“再再然后,我就开始做梦,特别是最近几天,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那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祁璟冷漠脸,对秦野的艺术人生,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跟你说,那些梦都贼奇怪。”秦野神神叨叨的,“在梦里,这个世界突然就变态了。
畸变人横行,土地荒芜,世界末日,整个梦都灰白灰白的,特别吓人。”
“哦。”祁璟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傻逼三哥的不著调习以为常。
却听他说,“然后,我在梦里遇见了楚瑶。”
祁璟暼过眼,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在梦里拥抱,接吻,睡觉,非常真实的那种睡觉。
每次她都被我亲哭,哭得特别可怜,她越哭我就越亲……”
“嘭!”祁璟照着他肩膀就是一拳,“闭上你的狗嘴。”
秦野吃痛地揉了揉肩膀,不怕死,继续说:“她可能是被我亲怕了,然后有一天就消失了。
就是那种毫无征兆的,前一天我还在跟她做恨,还给她画了一幅画。
第二天,她就从我床上消失了。
我就天天想啊想,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然后我开始画她,一直画她,你猜怎么著?”
祁璟的拳头又举起来了。
秦野一面往车子最边边靠,一面说:“我的系列主题画展开起来了,画展里放的全是我画的她。”
“怎么样,浪漫吧?”
“狗屎。”祁璟扭过头,懒得理他。
秦野嘿嘿笑,“画展的主题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最后的地球浪漫主义》,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酷个勾八,你给我闭嘴。”
秦野朝他竖起中指:“不懂艺术的莽夫。”
……
【兔:当初预设野子哥超凡能力的时候,是打算往“凡所画,即是真”这个方向写,前文回忆里有提到过几句。最近改文后,发现“降维”可能更适合,所以这一段剧情有小的改动,毕竟前文一直没提瑶妹重生的原因。】
——The End——
(第一卷·《重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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