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只是忘了,又没有失言,我为什么要道歉?(1 / 1)

上次在添香居,周景深临时被叫走,没能蹲到裴太傅下楼。

他还千叮咛万嘱咐沈律初,让他瞄一眼,结果沈律初根本不理会他。

今日出门办事,偶然经过太傅府,周景深心底那股好奇又勾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往太傅府方向多望了几眼。

不曾想,真被他遇上了!

周景深听到太傅府门口隐隐约约有人喊了一声‘夫人’,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他趴在车窗后,怕被人发现,只能用帘子挡住脸,眼睛滴溜溜地从缝隙里往外望。

只见太傅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道纤细的人影不急不缓上了马车。

隔得远,周景深只隐隐看见一个侧脸,但那人身上的男装却看得一清二楚。

“啧!”

白激动了。

是个男的。

周景深摔了帘子,悻悻坐回车厢。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他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裴太傅与他们没有交集,他成不成亲娶的是谁,跟他没什么关系,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反倒是沈律初……

周景深想起沈律初,脑子突然疼了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沈律初三年前竟还给过姜时愿那样的承诺。

而沈律初竟然还给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还有人忘了。

就连周景深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

合著这些年,姜时愿也不是没皮没脸的倒贴,人家纯粹就是被沈律初给骗了。

沈律初这是在干什么,玩弄人心吗?

那姜时愿现在不跟他玩了,他收手就好了,怎么又闹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来?

那天,姜时愿那鞭子没甩在他脸上,已经给足他体面了。

周景深不知道沈律初在想什么,他现在都有点怕见到沈律初。

但怕什么来什么,周景深刚回到家门口,沈律初身边的墨雨跑了过来,朝他道:“周公子,请你去劝劝我家世子吧。”

墨雨耷拉着一张脸,像是条腌制了十年的老黄瓜,苦得不行。

“他怎么了?”

墨雨哀道:“自从别庄回来之后,世子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苦读。”

“这不是挺好的。”

墨雨摇了摇头,若只是苦读,他也不会苦恼了,“世子已经几日未曾阖眼。”

到底是朋友一场,周景深放心不下,转头去了文远侯府。

文远侯府静悄悄的,文和郡主出门应酬了,文远侯常年忙碌,一年三?六十五天有三?天都住在了府衙。

文和郡主和文远侯爷感情不合,早已不是什么传闻。

周景深抽回思绪,踏进沈律初的书房,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只见书房之中狼藉一片,随处都是堆放的书籍和揉乱的纸团。

而沈律初坐在书桌前,埋头执笔,身上还穿着别庄聚会那身衣裳,皱的不像样子。

“律初?”周景深唤了一句。

沈律初没有抬头,“我没空,春闱将至,我要专心备考。”

声音嘶哑的,像是老旧的马车车轮在山道上颠簸。

“这次状原,非我莫属,我定要连中三原,让姜时愿知道,我没有失言!”沈律初自言自语道,像是说给别人听,又更像是催眠自己。

沈律初抚了抚紧绷的脑袋,劝解道:“你想娶姜时愿,那你就好好跟姜时愿道道歉,她等你这么多年了,只要你低头好好哄上几句,她一定会再给你一个机会的。”

沈律初忽地抬起头,振振有词道:“我只是忘了,又没有失言,我为什么要道歉?”

周景深看着沈律初那遍布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庞,气得像砸人。

沈律初到底在嘴硬什么?

犯了错就改,喜欢就去追,一切都还有机会。

“律初,别庄那日,你真的太过了,姜时愿也是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你也是太在乎她,才会情急失了理智……”

“没有,谁在乎她了。”

周景深还要再宽慰疏导几句,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律初扬声打断。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要每个人都在乎吗?”

沈律初反驳道,眉眼间是不屑一顾。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劝他跟姜时愿低头,墨雨是,周景深也是,好像他离了姜时愿就活不下去一样。

没有!

他很好!

没有姜时愿,他也一样都好好的,能考上状原。

沈律初不可一世的话砸了过来,砸得周景深脑瓜子嗡嗡作响。

以往都觉得沈律初格外聪明而十分羡慕,现在他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无药可救!

沈律初无药可救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既然叫不醒,那,那他也懒得管了。

周景深无可奈何,甩袖走了。

搬来的救兵跑了,墨雨欲哭无泪,额头上更是急出来了一头冷汗。

他脑筋转的飞快。

夫人不喜欢姜姑娘,世子定是想着考上状原来换取夫人的妥协,让姜姑娘进门。

可姜姑娘就要成亲了呀,根本等不到世子春闱高中。

是不是告诉世子姜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世子就会清醒过来?

墨雨犹豫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重新踏入书房,正要开口——

“出去!”

“以后关于姜时愿的任何消息都不要传进来,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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