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叫苏袅出来是存了激怒苏袅的心思,却不想自己却被苏袅一句一句噎的思路都乱了。
沉默一瞬理了理思路,苏萱才再度开口:“你怪姐姐也没关系,但姐姐是真的为你好,便是你隐瞒着嫁给五殿下,可五殿下心中喜欢的人不是你,往后必是怨偶。”
苏袅立刻道:“没错没错,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
的晦气东西。
苏萱露出几分羞赧,又像是忍不住才说:“这段日子,五殿下与我说了许多你们当初的事,说他当初心力交瘁……如今才知性情相投是何等要紧,也让我劝你早日放下过去。”
苏袅扭头呕了声,苏萱忙问:“袅袅你怎么了,不舒服?”
苏袅哦了声:“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苏萱:……
余光看到苏袅身后远处人影走来,苏萱拿出准备好的玉佩:“这是五殿下巡防时得到的玉佩,有两枚,一枚给我,这枚给你。”
苏袅睥了眼,看到玉佩上一道裂痕,撇撇嘴:“不要,我嫌晦气。”
谢轻澜越走越近,苏萱没往他那边看,出声安慰苏袅:“袅袅别胡闹,这是五殿下一片心意你怎么能说晦气?往后我们两人成婚,他也是你姐夫,袅袅你也……”
说著苏萱便要将那枚玉佩塞进苏袅手里。
苏袅下意识就要挥开她的手,可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起来在云州与谢沉砚逛街那次,她看到一家玉器行中老板与顾客的争执。
那顾客说老板松手没给她,老板说是顾客没拿稳才摔了镯子。
挥出去的手陡然收回,苏袅后退一步没碰那枚玉佩……可也是这一瞬,玉佩陡然跌落到地上,啪得一声摔成两半。
苏萱一愣,睁大眼:“袅袅,你怎么能……”
苏袅这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谢轻澜面色冰沉站在不远处看着地上的玉佩。
看到自己亲手雕刻打磨的玉佩碎成两半,谢轻澜轻吸了口气,冷声开口:“你若是不喜,还给我便是。”
他听到苏袅说嫌晦气!
苏袅直接一个白眼奉上:“那玩意儿已经裂了谁稀罕,我说了我不要,是她非要扔过来,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谢轻澜先是一愣,接着大怒:“分明是你将玉摔了,如今还倒打一耙,我会送你开裂的玉?”
苏袅:……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瞎的?”
这时苏袅已经知道了苏萱的目的。
苏萱故意将她带到谢轻澜的必经之路上,先是一阵言语激她,再拿那开裂的玉佩火上浇油,好让谢轻澜看到她“不识好歹”摔了玉的情形。
可她刚刚明显都没有伸手,谢轻澜到底是瞎了还是疯了?
想到这里,苏袅又想起苏萱的诡异,原本冒起来的火气登时压下,她试探著问谢轻澜:“咱们平心静气哈谢轻澜,我问你,你刚刚……果真看到是我摔了玉佩?”
谢轻澜一愣,下意识就要说是,可对上苏袅有些不可思议又讳莫如深,仿佛在看疯子的眼神,他下意识一顿。
再一想,他刚刚看到……
谢轻澜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的确没有看清。
他沉默片刻,问:“真不是你摔的?”
苏袅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茫然看得分明,立刻道:“谢轻澜,你我也算熟识,便是如今不对付,却也算相互了解,我相信你做不出送我残次品开裂玉佩这样没品又莫名其妙的事情……你也该知道,我苏袅更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苏袅冷笑了声:“便是摔了你送的玉你又能如何?我还不屑于编个借口……若你给出去的玉是完好的,到我手中却成了残次品,偏偏还教你看到这一幕,或许,你可以动动你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脑仁想一想。”
谢轻澜一僵,可接着又怒道:“什么叫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脑仁?”
苏袅:……
苏萱眼见状况不太对,忽然伸手拉住谢轻澜手臂,而后看向苏袅,泫然欲泣:“袅袅,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苏萱咬唇:“玉佩分明是好好的,你为何要说这些话,你……你究竟在做什么?”
她委屈又茫然:“我见你被崔典衣针对怕你心情不好,特地叫你出来散心,将五殿下送的玉佩给你想让你高兴些,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想要如何?”
苏袅看着苏萱:“应该是我问你想要如何吧?不过我现在猜到了。”
苏袅直接说:“姐姐好像很希望我与人争吵被人憎恶……难道,这对姐姐你有什么好处?”
苏萱陡然一僵,瞳孔骤缩。
苏袅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难道知道了什么?
这不可能!
苏袅毫无预兆的质问让苏萱有些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一瞬,谢轻澜也是下意识看向苏萱。
苏袅说的没错,近两年的相处,他知道苏袅为人,便是再怎样娇纵她却是不屑于撒谎的,那他给出去时还好好的玉佩……
谢轻澜看着苏萱,蹙眉开口:“萱萱,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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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一瞬,他却对上苏萱的婆娑泪眼:“殿下,是我不好,非要在袅袅心情不好时给她,我……都怪我。”
顷刻间,谢轻澜前一瞬的疑虑消散殆尽,甚至他还想到,苏袅以前都能冒认救命之恩,这样大的事都撒谎,别的事更不必说了。
苏萱正因为耳边“光环使用-10”的声音而肉疼,然后就见谢轻澜抬手给她擦掉眼泪:“没事,不用管她。”
谢轻澜语调冰凉:“既然有人不知好歹,往后你我都不必理会她了。”
苏袅:……
她看着谢轻澜啧了声:“我还是高估了你脑仁的大小,别说核桃,恐怕都没有黄豆大!”
谢轻澜:“你……”
可苏袅已经懒得和他斗嘴了。
深深看了眼苏萱,苏袅转身头也不回离开,转过身一瞬,她满脸的愤懑与讽刺便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若有所思。
方才她一直在留意谢轻澜,谢轻澜分明已经被她的话说动,起了那么几分疑心想要质问苏萱,可刚开口就被苏萱的哭诉打断。
苏袅清楚的在谢轻澜眼中看到了片刻的恍惚,下一瞬,他就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没说完的话,满脸温柔安慰苏萱。
苏袅打了个激灵搓了搓手臂。
这也太邪门了吧……苏萱该不会什么妖术吧?
就在这时,她看到前面的身影。
谢沉砚?
不管什么妖邪应该都畏惧龙气的吧……苏袅立刻快走几步挤出恭顺笑脸:“大殿下,真?啊……”
谢沉砚原本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淡定模样,可猝不及防却看到先前对他避之不及的苏袅竟然快步朝他走来,甚至略显急切……负在身后那只手动了动,大皇子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稳重神情。
“殿下也来散步啊。”
苏袅没话找话,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苏萱与谢轻澜那边。
暮色渐起,她甚至觉得苏萱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妖邪在张牙舞爪……
谢沉砚将苏袅心不在焉暗搓搓回头的模样看在眼里,再看到远处谢轻澜两人,薄唇微抿,然后语调平常开口:“在看什么?”
苏袅忙道没什么。
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自持高冷的大皇子淡声道:“五弟与?姐已经定亲,为你声誉着想,还是离他们二人远一些才是。”
“你也这么觉得吧!”
苏袅倏地回头:“我也这么想着,可那两人……”
谢轻澜神叨叨时不时就忽然攀扯她,苏萱也是诡异无比!
苏袅犹豫了一瞬,然后问:“大殿下有没有觉得我姐姐哪里怪怪的?”
谢沉砚侧目看过来,眉头微锁,然后摇头:“不曾留意过。”
也是,这么高冷,没注意苏萱也正常,他好像也不是苏萱的目标。
苏袅顿了顿,又问:“那殿下觉得五皇子谢轻澜……”
“五弟为人仗义博爱,好打抱不平且一贯怜惜弱小……”谢沉砚神情漠然:“除了略有些三心二意,倒没什么大毛病。”
他偏头,神情紧绷:“但他已经定亲……”
苏袅忙打断他:“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殿下回来这些日子有没有觉得谢轻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谢沉砚顿住,难得露出些怔忪神情。
苏袅知道自己想的事太玄乎,但她都死而复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略靠近一些,神神秘秘问起谢沉砚来:“殿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有的人看着你的眼睛,然后就会让你……忘记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谢沉砚怔怔看着靠过来的少女,喉结微动。
顿了片刻他才冷冷出声:“我……与五弟并不亲近,你不必问我了。”
苏袅:……?
这人明显是心不在焉也不知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也是刚刚被吓到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
“算了,没事,臣女先告退了,殿下慢慢逛。”
谢沉砚沉默片刻,然后说:“天快黑了,我送你。”
“不用不用,天还没黑也不远,若是让人看到了恐引来误会。”
苏袅摆摆手,转身快步往前……
谢沉砚看着少女头也不回走远,垂眼,眉头微锁。
她刚刚说了句什么?
是夜……谢沉砚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清明眉头紧皱。
他傍晚那会儿,是不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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