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干:“她为何还不睡?”
严公公试探回答:“许是为了等王爷。”
说著,严公公就又看了一眼王爷的神色,又道:“大婚第二日就与妻子分房而睡,恐怕不大好……”
赵行干放下了手中的书,似这才认真听严公公的话:“为何不好?”
严公公:“怕是叫那些奴婢以为,王爷对王妃不满,王爷王妃夫妻不睦。”
赵行干脸一黑,当即站起了身,朝着王妃的涟漪院去了。
可刚入院子,就有守夜的丫头上前来,跪在地上:“王……王爷?”
赵行干抬头看向那暗沉沉的屋子,问道:“王妃可歇下了?”
丫头:“歇了,歇下有一会儿工夫了。”
赵行干脸色一僵,站在院子中片刻工夫,还是转身离去了。
严公公在后头如履薄冰,试图解释:“……方才还未曾睡,许是来回跑的功夫,王妃就灭了灯,兴许王妃还未曾睡下。”
赵行干脚步一停,不过似想到了什么,还是朝着前院走了。
“王爷这一行,并非白费了脚程,旁人定不会以为王爷对王妃不满……”
“王爷对王妃,那是真真的好, 王妃定是在心底感激。”
“王爷,王爷慢些,等等奴才啊……”
……
第二日衡王府,便传出了王爷惹得王妃不快,被王妃拒之门外的传闻。
听闻他昨日半夜曾来过,戚柒默默地转过了头,看向镜中。
她那时还未曾睡,自然知道他是来了。
比之从前,他并非毫不变化,就比如床笫之事。
从前他们二人刚成亲那时。
他是夜夜离不开她,夜夜都要折腾她,一日不来,便是稀奇,她唯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离他远些,他才能消停,特别是夜里,他一碰就著。
若是接连隔了几日,他更是胡来。
分明是两人一同折腾,她腰酸背痛,他却精神百倍,故而院里头的活也都归他干了。
便是做饭,他也学会了。
而今也是新婚,他竟第二日就歇了,难不成是他年岁大了,精力不济……
不论如何,她昨日歇息得甚好,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便是让她去提三五趟水都是可的。
戚柒这日在王府上下转了一圈,只觉得太过单调,这般大的园子竟没几株花,若是秋日里便是孤零零的。
刚是初秋,倒也能栽些东西。
戚柒先命人将王府后院的空地耕了,命人买了几棵红樱树回来。
如今时节,正宜红樱树栽种,若是树养得好,明年许就看到樱花,吃上樱桃。
东桥村一旁的山上就有几株山樱,每到春日,花开得成片,结的果子更是人和鸟儿争着抢,多是人抢不过鸟儿,人恼羞成怒掐著腰,对着伏在山樱树上的鸟儿谩骂。
那樱桃,是生在山里,养在山里的,人人吃得了,鸟儿也吃得了……
她个头不高,自然抢不过那些个头高的男子,往年最多能吃上几颗,也是那年赵横来了东桥村,来了她家,他生得最高,比东桥村的所有男子都要高。
得知身上有山樱,他便天不亮就拉着她去摘了,那回他摘了一大竹篮子,用秸秆盖著,就是怕东桥村旁人见到了眼红,跟他们抢著吃。
那回,也是她吃樱桃吃过最多的一年。
红的粉的樱桃,堆积在竹篮子里,个个鲜甜,也是她在东桥村少有的甜……
栽种好了红樱树,天也暗了,她准备回去,却碰到了赵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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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干显然也得知了她在府上栽种红樱树的事,那红樱树是移栽的,都是极好的品种,那树很大,虽是光秃秃的,却比院子空落落的要强。
“喜欢吃樱桃?”他问了一句。
戚柒侧头看他:“喜欢。”
“你也喜欢,”她又补充了一句。
赵行干脚步微停,怔怔望着她答:“是,从前不喜,失忆后便喜欢了。”
戚柒跟着停下了脚步,眸子带着些疑惑:“从前不喜?”
赵行干肯定:“是。”
戚柒似陷入了什么回忆,忽地一笑,娇艳的面容宛若芙蓉花开,最后深看了赵行干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极好。”
赵行干:“当初……可有发生过什么?”
戚柒望着他,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初他刚被她救下,伤势未曾痊愈,他们二人算不得第一眼便互生好感,他嫌她伺候得不够仔细,她又嫌他是个累赘,总想他伤势好了快些走,莫要再吃她家的粮食了。
许是知道他说不过她,他每日只是听着,不再同她拌嘴。
那日她说起了樱桃,只说自己自小到大的可惜,虽看着那山樱长大,吃的还不足十数颗。
他那日站起身,望向了那边的山,认真说道:“我自幼也喜欢吃樱桃,你带我去摘些来……”
他摘下一竹篮子樱桃,如此大的本事,只分给她一小半。
她不乐意,他便顺势提出了条件。
“……每日亲自给我上药,这些就全是你的。”
她也被那一竹篮子迷惑了,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
赵行干:“到底发生过什么?”
戚柒:“你那时说喜欢,同我抢著吃。”
赵行干当即反驳出了声:“不可能!”
戚柒看了一眼他那红了的耳畔:“真的,我为何骗你?”
赵行干面颊越发红,仍旧不大信,他为何要同女子抢吃食,还是她……
定是有什么缘由她未曾说的。
“该用膳了。”戚柒转移了话题开口。
赵行干愣了愣看向她:“也好,去涟漪院。”
戚柒:“殿下今日不去前院歇息了?”
赵行干大步往前走了两步:“时辰尚早。”
戚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朝前走去。
用了膳,说为时尚早的衡王并没有走。
而是安排了人沐浴。
他沐浴得快一些,戚柒慢一些,刚出来,他便已然坐在了床榻上,手中拿著书,侧着身子。
戚柒头发湿漉漉的,有着忍冬他们绞了发,还不算?,需再晾上片刻。
“你过来。”戚柒坐在梳妆镜前,唤了一声。
周围的婢女早就回避了,屋内只有两人,一个戚柒一个赵行干。
她叫的自然是他。
赵行干挺直了脊背,放下来书,疑惑地看向戚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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